“這隻是一方麵,你們在集市上遇到的人肯定不止這些,還可能是年輕公子,那你們得想想他家裏興許有人能帶,就算是不買給心上人,那也可以買給他們的娘親,妹子,嫂子,都是可以的。


    還有,別以為隻有買不起金銀玉器的窮人才會買這手鏈,一些富人說不定也稀罕咱的東西呢。”


    “娘,有錢人家才看不上呢。”王氏覺得婆婆之前說的話有道理,可是這賣給富人的說法可不敢苟同。


    據她所知,那些富人才不會去集市上買東西,就算是要買,也得去那些上檔次的飾品店。


    “老二家的,有錢人家什麽好東西沒看過,他們買東西可不是圖貴重,而更多的是圖獵奇,比如,你告訴她,這編法是從京城傳來的,京城的那些富家小姐就戴,你說他們買不買?”


    王氏聽了若有所思,覺得如果真的按照婆婆說的去說,大概那些有錢人家的小姐也是會買的。


    範秋英見狀,才繼續往下說,“不過,咱這東西最主要賣的還是那些一般人家的小姐姑娘們,所以,你在集市上盡量的在這些人跟前吆喝就是了,就撿那些吉祥好聽的話去說,這年輕姑娘們無非就是圖個美,圖個好姻緣,你們往這兩方麵說是沒錯的。”


    說完手鏈的事情,她又轉向李氏的螃蟹醬和果醬,還有小範氏的麥芽糖和紫薯粉做的餅子。


    都是吃的,她也就一起說了。


    “咱們這吃的,最主要的就是美味,隻要是味道好了,就不愁沒人買,不過適當的吆喝,也就是推銷,也是非常重要的。”


    “娘,那俺們咋說,這手鏈還能誇一誇姑娘戴上好看,那這些吃的,又不能戴上,咋說呢?”李氏有些犯愁,剛才婆婆教王氏賣貨的話的時候,她就在心裏開始琢磨了,可是琢磨來琢磨去,卻啥也沒想到。


    “不能戴,不是能吃,你可以說吃了它們氣色好,美容養顏,這年輕姑娘不就買了。”


    “啊?娘,這些真的有這功效?”李氏和小範氏都有些吃驚。


    “有沒有這功效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吃到肚子裏美美的,心情美了,人自然是容光煥發,好了,不跟你們瞎說了,你們這吃的,一來得想一套說辭,讓我想想。”範秋英以前是美食博主,自然是有一堆的套話可以拿來用的,很快就想起了一套。


    “這樣,你們就說這東西是祖傳秘方做出來的,味道鮮美,保證吃了一次還想吃,就咱們這獨一份,就在這兒賣幾天,以後想吃都沒有的。”


    “還有,可以適當的給那些真心想買的人試吃,讓他們嚐嚐味道,嚐的好了,自然就買了。”


    “那要是他們吃了卻不買咋整?”小範氏不禁問,畢竟她以前就這樣做過。


    “所以我才說要看準那些真心想買又能拿得起錢的人啊。”範秋英提醒道。


    小範氏還想繼續問,到底啥樣的是真心想買卻又能拿出錢的。


    範秋英直接道,“就看看他們的衣服是不是湊合,看看錢包是不是鼓,看看手裏是否有其他的東西,如果是空著手,衣服又破,這錢包又是扁扁的,那就別浪費咱家的好東西了。”


    “嗯,我知道了,娘。”小範氏琢磨了一下,還真是這麽回事。


    “咱們家擺攤的時候最好在一處,還能有個照應,彼此間也可以互相誇讚一下,李氏這會兒沒生意,王氏這邊有生意,你就幫著說上幾句,比如你之前買了,說你家小姑子可稀罕了,其餘的也是類似,總之就幫襯著,我這麽說,你們能明白嗎?”


    “明白,娘就放心好了。”這一點,大家夥還是有譜的。


    範秋英見她們都真的明白了,也就不多說了。


    吃過飯,吩咐下去早些休息,第二天就去雲州城最大的集市去試水。


    挑選了集市頭上的幾個位置,三個攤位依次挨著,朱春蓮幫著李氏負責一個,顧永秀幫著王氏一個,何氏幫著小範氏一個。


    至於家裏的男人們則是在附近,萬一遇到啥惡霸什麽的,還能有個照應。


    範秋英也在不遠處看著。


    把攤子擺好之後,王氏就開嗓子開始吆喝起來了,顧永秀也嚐試了幾下,卻紅著臉,隻有勢頭,聲音都沒有傳出去。


    “永秀,別害羞,就跟我這樣,就大著膽子喊,喊幾次就好了。”這會兒攤子上還沒有人,王氏便耐著性子教永秀。


    顧永秀支支吾吾的,紅著臉說道:“二嫂,可我還是喊不出來。”


    “沒事,這樣,我喊的時候,你順著我的聲音喊,就說,走過的路過的來看看,漂亮的手鏈,便宜又漂亮的手鏈,隻需要五文錢了。”


    顧永秀被鼓勵了半天,才終於順著王氏一起喊了出聲。


    王氏見狀便又帶著她喊了幾次,在第四次的時候突然停聲,便隻剩下顧永秀一個人的聲音。


    顧永秀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可是喊完之後,似乎找到了勇氣,漸漸地,也就能喊出來了,也越來越熟練,越來越自信。


    等到有人聞聲過來詢問的時候,顧永秀便照著王氏給人們介紹的話開始介紹起來。


    這會兒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目光盯著架子上的手鏈看,怯聲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手鏈,可好看了,你看,我就戴著,我給你戴上看看。”說著,主動抓起小姑娘的手,就給她戴上一個。


    小姑娘原本隻是覺得沒見過這東西,新奇的很,可是看到這手鏈戴在自己的手上,覺得襯的自己的手白皙的很,可好看了。


    “好看吧,好看就買一個吧,我跟你說,戴上之後運氣都會變好。”


    “運氣?啥運氣?”小姑娘是頭一次跟著娘和爹出門,很害羞的樣子,可還是對顧永秀說的運氣感興趣。


    “就是戴上之後沒多久,我就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顧永秀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胡山西,她已經有幾天沒去找他了,不知道他現在忙什麽呢。


    聽說他把家裏安頓好之後就要去當兵了,那戰場上刀槍無眼,她很擔心。


    可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真的?”小姑娘已經到了要出閣的年紀,爹娘一直在給她相看,聽顧永秀這麽說,也很期待。


    “嗯。”顧永秀若有所思的點頭,剛才她做了一個決定,她想去見一見胡山西,把心裏話告訴他,如果他不喜歡自己,那她也沒有遺憾的。


    “那這個要多少錢?”小姑娘手裏還攥著出門的時候娘給的幾個銅板,有些猶豫。


    “五文錢。”


    “有點貴了,我就隻有八個,還想著買些吃的……”


    顧永秀是個心軟的,頭一次做生意,又知道這東西其實成本沒多少,便有些想降價給這姑娘。


    這會兒就輪到王氏出馬了。


    “小姑娘,五文錢一點都不貴,你看一個包子得兩文錢,可是幾口下去就沒了,可是咱這手鏈可能戴很久的了,不過我看你跟我這妹妹差不多大,又投緣,這樣吧,我給你便宜一文錢,我跟你說,這要是其他人,我可不舍得,你可別跟其他人說。”


    王氏這麽說,一來讓小姑娘打消疑慮,二來讓小姑娘覺得自己已經賺到了便宜。


    小姑娘略微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抵不過喜愛和王氏那張嘴,還是咬牙買了下來。


    “那我就要手上這根了。”


    “好,要是戴的好,就跟身邊的小姐妹說說,俺們這些日子都會在這兒擺攤的,還有,想買得抓緊,過段時間,俺們就要離開雲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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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怔了一下,問道,“你們為啥要離開,現在外麵可亂了?”


    “沒辦法,俺們有親戚在京城,去了京城還有個照應,好了,小姑娘,你爹娘是不是還在前頭等著你,你趕緊去吧,一個人小心點,這亂世可一點都不安全。”


    “好,謝謝你。”小姑娘衝著王氏點頭,又對著顧永秀笑了笑,便加快腳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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