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慢點吃,沒人跟您搶,反正您現在運氣好,咱家以後也不是吃不到,不是嗎?”顧永富這話既是想確定,又帶著一種確定的意思。


    這些話他在心裏想了好久了,也不知道從啥時候開始,娘的運氣就好起來了。


    以前還沒發現,可是自從逃荒以後,娘找東西那叫一找一個準,別人都找不到,可是帶著娘,保準能找到。


    顧永貴也不吝嗇讚美,一個一個的彩虹屁對著範秋英。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開始了追捧。


    原主喜歡聽這些好話,大家也都會那麽一兩句,這會兒都本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紛紛開始了。


    可是漸漸地就發現不對勁兒,娘的臉色咋這麽陰沉?


    範秋英也實在是忍不下去了,把飯咽下去,又扒拉幹淨眼前的吃的,便開始對著這群不肖子孫狂噴。


    “你們這群不肖子孫,你們啃噬我的血肉這麽多年,還沒夠了,你們是想把我最後一點剩餘價值都榨幹淨,才罷休是不是?好,你們現在就把我剁吧剁吧分著吃了!”


    “嗚嗚嗚,我咋有你們這群不上進的子孫,老娘把你們養大容易嗎?你們不求著回報,還想著繼續啃老。”


    一席話罵的在場的顧家人紛紛不知所措,顧永富想開口,可是嘴巴抖動了半天,卻一個字都沒說話來。


    他用手撓頭,自己說錯話了?


    顧永貴想的也是一樣。


    其餘的幾個兒媳婦也是一臉的懵逼。


    孫子輩更是膽戰心驚。奶發飆了,好可怕。


    範秋英的狂噴加威勢碾壓之下,顧家人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範秋英還以為他們會問自己為什麽這麽說,沒想到這群慫包,這麽容易就認慫,開始自我懷疑了。


    也罷。


    省得她浪費唾沫了。


    做戲做全套,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她捂著嘴嗚咽哭了一陣兒:“嗚嗚嗚嗚……”看似悲痛萬分,實際還有一些竊喜。


    古人就是好嚇唬,問題少,一忽悠就全都上套了。


    “你們隻知道我運氣好,可是知不知道這好運氣可不是白得的,沒聽說過這人一輩子的運氣是有限的,我為了讓你們活下來,把好運氣都提前透支了,以後就剩下倒黴了。你們現在難道不是在啃噬我的血肉?”


    顧家人一聽,臉色登時害怕起來了。


    李氏直接問出口,“娘,您的意思是,現在咱們走運,以後會一直倒黴?”


    “可不是……”範秋英繼續忽悠,可又怕嚇到這群傻子,於是緩了一下,接著又道,“我也是沒辦法,才把我自己的好運氣給提前用了,還不是為了你們這群不肖子孫能活下來。”


    李氏似懂非懂,王氏卻似乎明白了,趕緊確定,“娘,您說的是您自己的運氣,您透支的是您自己的好運氣,不是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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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以為呢,你們是我的子孫,我舍得你們受苦嗎?”範秋英說著,又捂住嘴巴嗚嗚嗚哭了起來。


    這下子顧家人不說話了。


    原來他們這一路上有吃有喝的,全都是因為娘的好運氣,難怪娘說他們一直在啃噬她的血肉。


    顧永富帶頭去給範秋英跪了下來,顧永貴緊跟其後,接著顧永秀,李氏等幾個兒媳,再就是幾個孫子,最後是朱春蓮。


    朱春蓮有些不情願,咋總覺得姨這些話那麽假呢?


    範秋英聞聲瞪了她一眼,她才趕緊也跟著跪了下去。


    隻是接下來的場麵就有些失控了,一個個抱著她的腿的,摟著她的胳膊的,還有從後麵抱住她的,整個都掛在她身上了,差點把她弄得沒憋死過去。


    一個個“嗚嗚嗚……”跟哭喪一樣。


    氣的她大喊一聲嗬斥,“都給我閉嘴,我還沒死呢,你們這一個個號喪呢。”


    “娘……嗚嗚,我們就是感動的,原來娘你對我們這麽好,我們還偷偷在心裏罵你是個老虔婆。”李氏最是容易感動,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可把範秋英給惡心死了。


    把她推出去,她還又貼上來。


    範秋英覺得這“感動情深”還是到此為止吧。


    於是把臉上的淚水擦幹,嗬斥他們都站遠一點。


    “我把運氣都提前透支了,是希望你們以後能有出息,我養你們小,現在我老了,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了,你們是不是該養我老?給我養老送終?”範秋英嘴上這麽說,卻又在心裏偷偷地補我還年輕,我才沒有知天命,我才不需要養老,我隻是想躺贏罷了。


    “當然,就算是娘不說,我們也會的。”


    這一點,顧家人都很一致。


    甚至一向都喜歡唱反調的朱春蓮也是這麽認為的。


    “好,那就好,那接下來就給我好好想想等逃荒結束以後咱們家該怎麽生活?”


    “還種地啊,不然還能咋?”顧永富第一個出聲。


    範秋英剛舒服一些的心,差點又被氣的一口老血憋死。


    “娘,您別生氣,難道我說的不對?”顧永富撓頭。


    “老大,你難道想一輩子在地裏刨食兒,就算是你想,難道你老婆、孩子也想,你就不想以後頓頓有肉吃,穿綾羅綢緞?”範秋英反問。


    “娘,你說的是天明參加科舉是不是?那天明以後要是出息了,咱家自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當然就不用再在地裏刨食兒了。”顧永富笑著道。


    範秋英沒忍住“咳咳”兩聲,“老大,會用成語是好事,可是不是這麽亂用的。罷了,現在不是說這個。”


    “娘問你,那要是天明考不上呢?”


    說著,她掃了一眼臉色驟變的顧天明和李氏,解釋道,“天明,我問你,你才考過了童生試,以後還要參加鄉試、會試、殿試,一級比一級難,你有多少把握一定能走到最後?”


    顧天明被問住了,他雖然很用功,甚至可以說比他們學堂裏的同窗都用功好多倍,起得最早,睡的最晚,可是成績並不是拔尖的,過童生試還有些勉強。


    而今年他們那學堂考過的童生去參加鄉試的,一個都沒有過,前年也是一樣,他們的夫子都已經四十多歲了,據說三十多歲的時候才過了鄉試,名次還不靠前,後來就已經沒有希望繼續去參加會試了。


    而且據說就算是考中了,以後花的錢也很多,以顧家的情形,隻怕也不一定能供得起。


    顧天明不說話,顧永富和李氏焦急,顧永貴也跟著著急,“天明,你咋不說話,你奶問你話呢?”


    “奶,我……”


    “天明,奶不是貶低你,奶隻是想讓家裏人認清現實,科舉這條路並不簡單,咱們家不能把所有的寶都押在這一條路上。”


    見王氏似乎想開口,範秋英直接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我可以實話跟你們說,家裏小輩裏就天明是讀書的料,其他的目前還沒有。”


    王氏和小範氏心裏悻悻的,不過也沒敢接話。


    尤其是小範氏,縱使再不服氣,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幾斤幾兩。


    王氏想起上次顧天佑說想當掌櫃的事情,也是沒話說。


    “而且官場這條路沒咱們想的這麽簡單,且不說天明想著走到最後,咱家以目前的現狀肯定是供不起的,就算是考中了,俸祿不高,也維持不了一大家子的開銷。”


    見顧永富有話說,她也沒讓他開口,直接堵住:“難道咱家就會一直這麽多人,難道你兒子以後不成親,不生兒子,兒子的兒子不生兒子?”


    顧永富懵,娘咋知道我想說啥?


    好吧,她說的總是對的。


    範秋英著急之下又忘記區分讀心術和真實聽到的了。


    不過這個時候就不要注意這些小細節了。


    “娘,您說了這麽多,您是想告訴我們啥事情?”一直不吭聲的顧永秀,雖然話不多,可是心思最細膩,知道娘肯定不是想無緣無故訓大家一頓的。


    範秋英點頭,讚賞的看了一眼顧永秀。


    給了她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才又繼續說,“永秀問得好,我為什麽要跟你們說這麽多呢,是因為我想讓你們知道,以後靠誰都不如靠自己,自己手裏有手藝,手藝能賺來銀子,這才叫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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