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源曆351年,3月5日,晴,


    今天,跟隨平奸商以及北人妖一起出發回狼牙,結果早晨7點我們三人在平奸商的親衛隊長那敏(就是雇我的軍官)大叫下匆匆忙忙,衣冠不整地來到部隊中間,


    所有的人都用曖mei的眼光看著我們三個,太可恥了,兩個軍人居然會集合遲到,害得我丟盡了臉,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打勝戰的。


    不過,奸商和人妖也是這樣罵我的,侍女居然比主人睡得還死,還要拚命捶門才叫得醒,而且完全不記得本來講好要我早晨5點叫醒他們,


    我當作沒聽見,反正隻要不扣我的工資就成,隻不過以後叫起的任務還是由那敏保留。


    ※※※


    北源曆351年,3月6日,多雲


    一路上,經過一些小城市,那兩個人假惺惺參加各場當地貴人舉辦的宴會,酒會,舞會,以他們高超的演技,搏得眾人一致誇獎,人氣巨旺。


    可悲的是,我作為唯一軍中女子成為他們的女伴像演員“走穴”一樣奔走於各種需要雙人出席的聚會中,沒好好吃過一口飯,沒有加班工資,


    更可恨的是土財主孝敬給兩位將軍“秘密情婦”(北源國風俗朋友間分享一個女人很正常,真是野蠻)的禮物全部被沒收,加上他們自己收到的禮物一起退了回去,以示他們崇高品格。一對蠢豬!


    不過,物質損失雖然慘重,在上層人物的議論中倒是打聽了不少消息,


    最重要的是,我學會了跳宮廷舞,以及絕大部分大陸通用上層禮節,當然還要感謝我 兩位尊貴主人的耐心教導,他們覺得太丟臉,不敢不教,就怕我不學,開玩笑,這種賺錢買賣為什麽不做,具備了貴族的儀態,以後無論打著北源國最年輕俊傑的侍女或是地下情婦牌子,都可騙倒不少人,可以更早甩掉他們。這就算是我的加班費吧。


    還有,在宴會上遇到幾個有趣的人,人才是那兒都有的。


    當我穿上奸商提供的宴會禮服,這是天狼國的禮服,高領束腰,長裙曳地,還好這兒也有女式木高跟鞋,不然我穿上可不好看(女人的愛美之心到處都一樣)。


    沒人替我梳頭,我從小到大的辮子,馬尾巴都是媽媽紮的,離家後就一直留披肩碎發,現在弗雷德麗卡·鄒的頭發可是長至腰部的黑發,我平常都是紅布條隨意紮住不散開就行,但宴會中就不行了,於是兩位極要麵子的主人隻好親自指導我最簡單的宮廷發式,當然手飾珠寶也由他們提供(那敏去富戶家買的,別人想白送,他們偏要給錢,和當地貴族聯絡感情也做得太過了吧。)


    於是當我一身光鮮地和兩位大人一起出現在宴會中時,對我行注目禮的人真是多不勝數,但遠遠比不上場中美女投向北源和為盛目光的數量和熱量以及她們對我投下的殺人目光,小小侍女竟敢獨占兩位大人!太不知自己身份了。


    老實講,我也是很同情她們的,因為那兩人除了和宴會女主人分別共舞一曲外,大多和當地貴族交談,隻偶爾和我跳了三四支舞,(因為他們怕當地人請我跳,我沒練熟丟他們的臉,當他們滿意後,就把我扔在一邊不理了。)其他花枝招展的小姐壓根就沒機會,


    聽那敏講他們在國內也是這樣,真夠冷血的,他們是不是有毛病,還是—— 他們是一對同性戀?(後來才明白,北源經其實是很邪惡的!)


    但當地貴族們可不會放過我這個向新統治者獻殷勤的渠道,宴會主人及名門貴族首先請我跳了幾曲,在樂曲中偶爾提醒我,大家都是本地人要相互照顧等等,我用上層社會特有的永遠沒有的意義的話混了過去,接下來幾位年輕貴族倒讓我大開眼界。


    一位具有學者氣質叫洛克·林的男爵(除了兩位大人外,他算場中第一)牽起我的手,(自然又讓我遭到幾記殺人眼光),一邊跳舞一邊和我閑談,


    “聽說弗雷德麗卡小姐與北源大人是舊識?”喔,消息還真靈,隻不過太客氣了吧,已經打聽到我是北源手下的還生亡魂還形容得這麽令人浮想聯翩。


    “賤妾微薄之人,不敢稱大人舊識”我以不變應萬變,看看他想說什麽。


    洛克保持微笑,“小姐太謙虛了,雖然小姐是天狼人但與北源大人交情如此深厚,難怪兩位大人與小姐是形影不離了。”


    哼,他在諷刺我對本應不共戴天的仇人獻媚,我記得當地貴族與平民的關係很惡劣吧:“我與各位大人淵源也頗深,而且各位大人與我家大人的關係又豈是我能相比”


    大家彼此彼此,而且我犯不著為你們效忠,氣氣他!


    “喔,能讓小姐引為同源還真是三生有幸。”洛克·當作沒聽到,心中卻是對鄒有了新的認識,本以為是個無知迷戀北源的笨女人,或是無恥貪圖富貴的賤女人,現在看來有點意思,北源也真是有膽量,居然把這種危險放在身邊。


    剛和這個別扭的男爵分手,又迎上一位子爵三公子——蒙克利,聽那敏講,除了長子外,貴族其他兒子是沒有財產的,隻有盡快找一位有豐厚嫁妝的女子結婚才能維持在父親死後自己奢華的生活;當然可以上陣立功以取得新爵位,但又有幾個人做得到呢?


    我看著這位極端像花花公子的少爺,心中不由歎息,生在貴族家庭又有幾人幸福呢?


    “聽說,平流國國舅有意讓太子與北源公主聯姻,”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一下子回過神來,仔細打量眼前之人,一雙勾魂眼,嘴角一絲懶洋洋的微笑,這樣的偽裝下,有著尖銳的牙。


    “先生對自己很有信心呀”因為沒有爵位,隻能稱他為先生,他的言外之意我當然知道,北源公主的婚姻威脅到了北源經的地位,他想向北源證明自己的實力從而有機會一展抱負嗎?“隻不過這話應對我家大人講,”


    “小姐既然能懂我的意思,我又何需自己麻煩,隻好偏勞小姐了。”不錯,不錯,此人絕對會得到北源經賞識,不單是情報收集得迅速,而且忍耐與偽裝的功夫都高人一等,連這種時候還是小心謹慎,不願直接與北源在大廳廣眾之前對話以避免他人注意。最重要的是他能認定我聽得懂他的意思,選擇我作為橋梁,而直接向我泄露情報以引起北源的注意,好眼光,是作探子的高手。


    ※※※


    北源國351年,3月10日,晴


    終於快到狼牙了,聽那敏講,按現在的速度明天下午就可以到達,唉,快點吧,我在馬背上骨頭都要散了,雖然軍馬容易控製但天天坐在上麵趕路也不是人受的,唉,好懷念我的大眾車呀!


    然而事與願違,那北人妖不知發什麽瘋,大冷天要離開大道去山裏打獵,“大人,你們這兒動物不用冬眠的嗎?”我實在忍不住諷刺了一句,有違侍女的守則。


    “什麽叫你們這兒,你不也是這的當地獵戶嗎?你不知道天狼國三月是獵銀狐的最佳時期嗎?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就算冬眠也醒了。”那個長得沒天理的人妖眼睛都不眨地堵死了我的嘴。


    侍女對主人第一回的反抗以弗雷德麗卡·鄒慘敗而告終。


    嗚嗚,我犯了兵家大忌,完全不明天時地利就莽撞出擊,我在心中痛哭,至於,會不會引起他們對自己的疑心根本沒放在心上,能放一個被自己親手殺死的女人在身邊服侍的人還會在意這點小事?


    十個人進入山林,打算在山中住一宿再回來,除了主人和侍女,親衛隊長那敏外,還有六個熟悉山林的親衛,五隻雪犬,十二匹除了載人外還馱著野營用具的馬,


    我本來想躲在眾人中間,因為不懂山林狩獵,怕被突然襲擊的動物吃了,但走著走著,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輕鬆,衝到了最前麵,


    是呀,我的分身弗雷德麗卡必竟是當地山民呀。我感覺她似乎來過這兒,而且很喜歡這兒。於是,我自信滿滿地準備露一手了,北源、為盛及那敏奇怪地看著我,因為他們太清楚我有事盡量躲的脾氣了(就是尋找任何機會偷懶)。


    我手上拿著從村上帶出來的弓,背著一盒十支箭,腰上有短刀,全身放鬆,讓弗雷德麗卡的感覺主宰我的行動,左邊的雪地似乎有些不同,我毫不猶豫,彎弓搭箭,不論射箭的是弗雷德麗卡還是我,對不動的目標真是手到擒來,


    雪犬興奮地撲上去,咬住獵物跑到我麵前,嗚,隻是一覓食的地鼠而已,我的神箭居然隻射中一隻老鼠,後麵的人都在發出無聲的大笑,可恨,你們這些落井下石的人,等著瞧吧,我回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兩位主人當作沒看見,身為上位者,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那敏深知我有仇必報的性格,連忙獻殷勤:“呆會我打到的獵物分你幾隻”


    “嗯——”


    “分你一半”那敏很識象。


    那些親衛是不敢得罪大人的“情婦”的,但也不敢在主人麵前和我說話,生怕引起主人誤會,連忙四處散開,為本小姐搜尋獵物的蹤影,


    “去死吧,被老鼠咬死最好,”我的表情這樣對他們說。


    太想不到,太可恨,太太——太,我都不知怎麽說了,在宿營之前,人妖和平奸商居然打到了五隻銀狐,連那敏都有兩隻,


    而我,是不是撞邪了,除了那隻老鼠,什麽也沒有,山裏的動物是不是看見我都繞路走?我有這麽可怕嗎?怎麽都比不上那兩個瘟神吧?


    我黑著臉和大家一起圍著火堆吃晚飯(親衛們做的),那敏如約獻上一隻銀狐,和兩隻雪兔,讓我心情好了一點。


    “當女人真是幸福呀,不用動手就可以得到獵物。”平為盛看著正在諷刺我的北源,覺得他真是笨,居然去惹這個不知勤勞為何物但對動口不動手學有專精的女人。


    “這與男女無關,有智慧的人的做法,永遠不會為普通人所了解,果然,天才是孤獨的。”我特地加重了“普通人”三個字的語氣。


    人妖翻了翻白眼,覺得此人不可救藥:“不錯,天才是孤獨的,孤獨得什麽也沒有捕到。”


    “不把手染上鮮血卻能得到豐厚的回報,這和某人是不一樣的。”你竟然揭我的傷疤,那我就不客氣了,你這殺人王,“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沒聽過嗎,沒關係,我可以原諒你的淺薄。”


    除了北源那臉皮超厚的人外,其他人臉色一變,坐我旁邊的那敏扯了扯我的衣服,


    嗯,你這人夠義氣,我記住了。但,我才不會害怕,氣死他最好,在這山林中我打不贏難道還逃不了嗎,不過,他好像也不是那種敢做還怕別人說的人。我這句話對他的殺傷力不大,


    果然北源噗噗地笑了:“你以為我是那種隻會蠻力的人嗎?”


    “不敢,你在已經不平靜的水麵上投下一顆小石頭,就引來大浪,而且”我看了他一眼,四周都是他們的心腹,“你讓你弟弟去克倫的目的,不會隻是談判吧?”應該是談戀愛順便人財兩得,你以為我看不出嗎?


    “你真是關照弟弟的好哥哥呀!”我又忍不住諷刺了一句。


    早知道這女人不簡單,沒想到這也讓他看出來了,為盛和經交接了一個眼色,她是什麽人呢?


    我看到了他們鬼鬼崇崇的樣子,心裏冷笑一聲,你們永遠別想知道。


    ※※※


    北源史351年 3月12日,雲轉雨


    倒黴,都怪那人妖改變計劃,結果在回到狼牙城主府之前淋了一頭雨,雖然披著帶帽披風也全身打濕了,


    不過我發現了分身身體的一個秘密,我的頭發並不是黑的,春雨衝掉了顏色,(平常洗發時用的是熱水,不去色)看來是銀白色的,真是奇怪,這樣的發色很漂亮呀,弗雷德麗卡為什麽要染色掩蓋?


    不過,還是小心的好(披風擋住沒讓北源他們發現)我還是弄點染發劑來。反正在宴會上看到那些老頭沒有一根白頭發,這兒肯定有這種產品,說不定府裏就有,於是我找了一個侍女一問,果然有,還是最高級帶香味的,一刷就好了。


    趕了好幾天的路,好累,但那兩個人居然還馬上開會,要我去侍候,當侍女就隻有被剝削的命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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