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名青年對淩若的詢問隻字不應,隻是再次勸阻她和自己交換。


    “相信我,上了比武台之後,你會後悔的。”那青年認真地看著淩若。


    但淩若哪怕是丟了比賽,也不可能放棄地幔的,所以,還是堅定地搖頭。


    青年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在比武台上見了。”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比武台下,原來上一場已經打完了,終於輪到他們了。


    黎為天看著那青年的背影,沉聲說道:“這男人,氣質很深沉,整個人很穩,看來,實力一定很難,我都未必能打得過他。”


    淩若也是表情凝重:“他的氣度,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築基期修士都要深不可測。給我的壓迫感,我隻有在郝大的身上體會過。”


    淩若也不是沒有麵對過高階的築基修士,甚至和鄭摟玉、公孫瓊那些,都直麵作戰過。但是,鄭摟玉和公孫瓊他們並沒有對淩若,曾經起過真正的殺心,所以,那種壓迫感並不強。


    隻有郝大,是真正的想置他們於死地,麵對他時,那種緊逼迫背後的汗毛根根倒豎的感覺,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名青年,看著溫和,但是,卻帶給她和郝大同樣的壓迫。


    難道,他給自己的熟悉感,正是來源於此?


    淩若沒時間多想,她也緊跟著走下比武台。


    當她給裁判出示自己上台要用的東西時,她的對方——高雪鬆凝視著她手中那團顯半透明薄霧狀的地幔。


    接著,他也取出自己的東西,一團白紗。


    淩若已經先入為主了,看到這團白紗,不由心髒緊縮,差點以為自己看到了另一塊地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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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馬上就反應過來,對方手中的這一團,並不是地幔,而是某一種,她還沒見過的天材地寶。


    她懷疑,正如同自己把對方所說的“白紗”,誤理解為說的是地幔,也有可能高雪鬆也誤以為,自己手中的地幔,可能和他手中的白紗,屬於同種東西。


    那這說明了一件事。


    就是這白紗不但跟地幔外形長得相似,而且表現出來的功能也很相似,可以變幻形象,可能製造幻象,甚至可以讓他飛翔,所以,他才會誤會淩若手中的地幔,跟自己手中的白紗是同種東西。


    這讓淩若一喜一憂。


    喜的是對方並沒有真正的接觸或者知道地幔這種存在,但憂的是,他的白紗,功能和自己的地幔重疊了,這疑會降低地由幔對他的作用。


    現在要換其他的東西上場嗎?


    留給淩若思考的時間並不多,但她最終還是堅持原本的選擇。


    對她來說,地幔現在已經用得非常順手了,臨時換一件不順手的寶物,效果未必有地幔這麽好。


    除此之外,鬼影替身本身就是她現在最大的保命手段,可不能被對方嚇一嚇,就把自己的最大底牌給舍了不用。


    而高雪鬆第二樣東西,竟然是一塊空白的靈位牌。


    這讓淩若有些想不通了。


    靈位牌是死去之人最後的身份牌,但是,一般是給凡人所用的,修士不太講究這些,因為他們知道,人死了就是死了,除非是轉為鬼魂,所以設立靈位牌祭拜隻是形式而已,沒有任何的意義,反而會給活著的後人增加負擔。


    哪怕是黎家這種大世家,去世的那些祖先,都不會設立靈位牌,隻會在族譜上留名。


    當然,靈位牌對修士來說,也不是完全沒有用的東西,一般是做為法器使用。但通常跟鬼魂相當,也算是禦鬼一道比較常見的法器。


    難道,這高雪鬆,也是跟古無瀾一樣,是禦鬼道中人?


    可是,一般長期修煉某種功法,其外形多多少少會有些體現。


    像黎家功法偏剛陽,所以,黎為天弟子,男的俊朗,女的英氣。就連黎賢,人品不乍地,但外表卻是正人君子那種正氣的俊美風度,否則,當年也吸引不了臨海城第一世家衛家的家主之女下嫁。


    衛文清哪怕是無法修煉,在修真世家當中,就跟廢人一般的存在,但她的地位在那裏,求娶的人是數不勝數的。


    當初,殷家現在的家主,也就是殷鵬飛的父親,殷鴻原本求娶的,就是衛文清。但是,衛向南以衛文清當時年紀太小為由,用剛剛突破到煉體第十層、原本有望築基的衛文婉代替了她出嫁。


    如果一個人長期修煉禦鬼一道的功法,外表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體現,像古無瀾,哪怕他不自報家門,其他人也能猜得出他並非正道修士,而是四偏門當中的某一支。


    但高雪鬆,一身的正氣,不但一點也不像是禦鬼道中之人,甚至也不像常見的散修,有一種大門派弟子的氣度。


    想到這一點,淩若之前對他的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湧了上來,這讓她略感焦慮。


    原本她以為,對方身上的熟悉感,是因為他在淩若拒絕交易之後,那一刻泄露出來,和郝大一般的壓迫感,但現在看來,或許別有原因。


    不過,淩若沒有再多想,因主對方已經跳上了比武台。


    淩若將腦子當中紛亂的思索扔到一邊,也跟著跳上了比武台。


    隨即,高雪鬆將手中的白紗往空中一扔,頓時,一片白霧籠罩在比武台的上方。


    淩若失了先機,不由心中一沉,那白紗的作用,如果真的跟地幔一樣,那這麽一來,白紗就算是掌控了比武台上的主場優勢,或許她的地幔,就相當於完全被廢了。


    但她並沒有氣餒,而是同樣將地幔拋出去。


    地幔瞬間便融入了那片白霧當中。


    淩若能感覺得出,地幔依舊能起作用,但是,因為和那片白霧重疊在一起,威力被壓製了,她沒辦法完全調用整個比武台上方的靈氣。


    不過,唯一安慰的是,相信對方也是同樣的遭遇,地幔的薄霧和白紗的白霧重疊後,也影響了白霧的威力,現在高雪鬆也不能完全發揮出白紗全部的威力。


    他們兩人,算是自損八百。


    白紗化成的白霧,和地幔化為的薄霧,最大的不同,在於身處其中的可見度。


    地幔的薄霧,幾近透明,完全不影響視線,甚至會讓人忘記其存在。


    而白紗化成的白霧,是跟真的白霧一般,甚至能影響到比武台外麵其他人的視線,透過白霧,他們隻能看到隱隱約約的影子。


    而裁判早就將萬破罩戴了起來。


    淩若拋出地幔之後,高雪鬆也是眸光微暗,接著,他突然將那塊無字的靈位牌往地上一放,整個人突然如煙霧一般,消失在白霧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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