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肥胖,這條由聖者所化的人臉蠕蟲還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特征:它的體表有著一層近乎透明的甲殼,其間還分布著成排的棘般的尖刺;身體下方的腳也格外的強壯有力,那意味著它很可能比看上去要更加靈活。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頭部,那裏有著一張與希瑞克一模一樣的臉孔,但是嘴裏卻塞滿了如同匕首般的尖牙,以至於完全無法合攏,任何人隻要看上一眼,就絕對不會懷疑這個怪物的戰鬥力。


    實際上,如果這樣一條蠕蟲真的誕生在冥河之中,它將毫無疑問的從同類中脫穎而出,迅速晉升至更為高級的形態。也許用不了一百年,多元宇宙中就會多一位新的邪魔領主。


    幸運的是,它誕生在這樣一座封閉的魔域之中,而且還是在另外兩名敵對真神的注視下。


    冥河之水雖然洗去了它的記憶,但卻無法改變它邪惡的本性。蠕蟲在落地的一瞬間,便立即向挨的最近的蘭斯洛張開了血盆大口,朝他的腰部凶狠的咬了過來。


    人類騎士正處於高度戒備的狀態,本能的就做出了反應:他向後一跳,輕而易舉的就閃過了神化蠕蟲的襲擊,手中的三叉戟向下一紮,直接從蠕蟲的雙眼之間刺了進去,並且牢牢的釘在了地上。


    蠕蟲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音尖利的就像兩塊粗糙的金屬板在互相的摩擦。它肥碩的身體瘋狂的掙紮著,泛黃的蟲身如同翻滾的浪花,但蘭斯洛握著三叉戟的雙手就像鐵鑄的一般,將蟲首死死的按在地上,讓它的掙紮變成了徒勞。慢慢的,巨蟲安靜了下來,身體如同被加熱過的油脂一樣逐漸融化,最終化作了一灘散發著惡臭的黃色膿水。


    ‘哦謔謔,這應該算弑神了吧?’一個愉悅的聲音在眾人的心中響起,來源正是掛在蘭斯洛腰間的星空之擊,‘這個稱號可比你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頭銜厲害多了,以後一定要放在最前麵報啊。’


    “艾斯柯戴爾?”鴉後驚訝的聲音響起,“你怎麽會在這兒?”


    ‘向您致敬,我尊貴的女王,抱歉剛才沒來得及打招呼,真榮幸能再次見到您…的實體。’短劍高興的答道,‘不過您認錯人了,我是王夫的佩劍星空之擊,王夫他…已經在安卓林納的戰鬥中犧牲了。’


    “啊…真是遺憾。”鴉後聳了聳肩,“他是個值得尊敬的男人,犯了些愚蠢的錯誤,但在後果麵前沒有逃避……所以你又為什麽會在這裏?”


    ‘蘭斯洛爵士之前去過一次安卓林納,在那裏把我挖了出來,同時還一勞永逸的解決了被困在那兒的孩子們的問題……’


    “哦?他把留在那的愛剌都殺了?”


    ‘…您的幽默感還是那麽的獨特,夫人。’


    “所以他搞定了惡魔之母?真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戰績,不過他確實有這個能力。”鴉後抬頭看向朝這邊走來的克蘭沃,“你打算怎麽做?把那個力量給他麽?”


    “你們在說什麽呀?”布魯托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什麽力量?”


    克蘭沃沒有說話,隻是舉起了一隻大約兩尺長的權杖。權杖的主體由白骨構成,一端是一顆近乎透明的水晶骷髏頭,另一端則是一顆顏色深紅近黑的方形寶石。死者之主將權杖有著寶石的那頭指向地麵,那些惡臭的膿水立即如同燒開的水一樣沸騰,從中升騰起大量的霧氣,並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抽向權杖末端的寶石。


    不到半分鍾的時間,石製的地麵就再次變的幹淨整潔,而死者之主的權杖上則聚集了一團有如實質的白色光球,並且從中散發出了一種特別而純粹的氣息。那種氣息蘭斯洛並不陌生,他在雙橋鎮感受過,在安卓林納感受過,在朦朧之域也感受過,而剛才在與巫妖的戰鬥中,當對手用謊言擾亂了他的心智,蘭斯洛也感受到了同樣的氣息。


    這是神力,多元宇宙中獨一無二,超脫一切已知法則的力量。


    “蘭斯洛爵士,這是屬於你的戰利品。”死者之主轉向人類騎士,用一種複雜的語氣對他說道,“接納它,你將從此不朽,如果日後有合適的機會,成為一名真正的神祇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僅僅是瞥了一眼那個白色光球,蘭斯洛就移開了目光。


    “為什麽要問但是?”


    “算是一種直覺吧…”蘭斯洛撓了撓頭,“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久,但我已經將您當做了一位真正的朋友,而且相信您對我也是如此。如果這真的是什麽好東西,您應該會表現的更高興才對…”


    “嗬嗬,竟然是這樣麽……”克蘭沃冰冷的麵具下傳來了一陣輕輕的笑聲,“……是的,我希望你不要接受這份力量。”


    “原因呢?”


    “因為和你將失去的東西相比,這並不值得,我親愛的朋友。”克蘭沃意味深長的說道,“每個人都知道成神的好處,比如強大的力量,永恒的生命,不朽的威名,但對你來說,這些東西真的需要通過成神才能得到麽?”


    蘭斯洛保持著沉默,但目光卻出現了些許變化。


    “不用露出那種眼神,爵士,我是死者之主,在某些方麵比任何人看的都要更清楚。我不知道你是從哪得到的那種力量,多半是某個遙遠國度,對此我也不在意,但我很高興你不是一個邪惡之徒,而且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許多自己曾經的影子,也許那正是我們如此投緣的原因。某種程度上,我想警告的其實是過去的自己吧……”


    “謝謝您的認可,大人,對此我感到無比的榮幸。”蘭斯洛十分恭敬的行了一個騎士禮,“但您還是沒有解釋,成神的代價究竟是什麽?”


    “你見過那種在莊園裏勞作的奴隸吧,爵士?”


    “當然,雖然我自己從未擁有過……”


    “那你一定知道,奴隸是不會空手勞作的,那樣效率太低。”死神用冰冷的語調說道,“莊園主會發下割草用的鐮刀、趕牛用的鞭子,甚至還有對付野獸的簡易武器,這會讓祂們在羔羊的眼中顯的十分強大,甚至會將一些真正偉大的現象也歸功於祂們……但那並不會改變祂們是奴隸的事實,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明白。”蘭斯洛點了點頭,“謝謝提醒,大人。”


    第八百六十四章 我希望你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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