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棒了。”盡管靈覺明確的提示他那塊手帕的不凡,但蘭斯洛還是忍不住調侃道,“當我在風刀霜劍、山寒水冷的鋼鐵冰原中旅行時,我會很高興有這方你給我的手帕,讓我從上麵殘留的餘溫中感受到些微的暖意……”


    “啊?”緹嘉娜美麗的臉蛋上出現了明顯的呆滯,“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最近讀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繼續……”


    “如果你有那方麵的需求,或許我可以給你些更好用的。”魅魔領主用混雜著同情和理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將絲質的手帕一層層的展開,“不過這個確實能給你提供一些溫暖,讓你可以暫時的逃離那個糟糕的層麵……”


    隨著魅魔領主的動作,蘭斯洛的嘴也跟著越張越大。那手帕仿佛沒有厚度一樣,在連續七次展開之後,從原本小小的一塊變成了一張五尺見方的毯子,而毯子中央是一個打開的異次元空間,從裏麵的景象看,另一頭也是個石製的房間,風格很像是工匠區的矮人宿舍。


    “這是個…永久的傳送門?”蘭斯洛遲疑的問道,“它通向哪?”


    “我的世界,不過還在施工中。”緹嘉娜聳了聳肩,站起身走到傳送門的邊緣,朝蘭斯洛伸出了手,“進來看看?”


    “樂意至極。”


    蘭斯洛接住了魅魔領主伸過來的手,與她一起邁入了攤在桌上的手帕之中。穿越這道傳送門是一種特別的體驗,在‘入口’這一側是地上的一個洞,‘出口’那一側確是牆上的一扇門,世界仿佛在一瞬間旋轉了九十度,但除了視覺上短暫的眩暈之外,並沒有別的不適感。


    他們出現在一間堪稱簡陋的小房間內,四壁和天花板都以平平無奇的石磚鋪就,除了牆角一塊頭盔大小的發光水晶外,完全沒有任何家具和擺設。


    “就像我說的一樣,這裏還在施工中。”緹嘉娜的臉上有些微微發紅,仿佛是在進行某種辯解,“我們出去看看吧,外邊的景象要豐富一些。”


    蘭斯洛這才注意到對麵的牆上有一扇不起眼的門,仿佛它一秒鍾前還不在那兒。他跟著魅魔穿過了那道門,來到了一片堪稱荒蕪的天地中。


    在他的頭頂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陽的天空,腳下則是幹硬的、沒有一絲綠意的土地。四周散落著幾座頗有矮人風格的地堡,就和他剛剛出來的建築一樣,而且也完全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此地曾經有人居住。


    蘭斯洛的視線投向稍遠一點的地方,在距離他們所站在之地不到半裏遠,濃重的霧氣如同延綿的城牆般環繞在四周,仿佛那裏就是世界的邊界。一條源頭在濃霧中的小溪平緩的流過,其盡頭也隱藏在濃霧中。溪水倒是清澈異常,看上去似乎可以直接飲用,但裏麵同樣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跡象。


    “這究竟是哪兒?”蘭斯洛再次好奇的問道,“那些地堡…是由雙橋鎮的矮人工匠們修建的麽?”


    “不,那些是我自己建的,你是除我之外第一個來到此地的活物。”緹嘉娜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這裏是由我創造、也隻屬於我的半位麵。”


    “哇哦,那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蘭斯洛及時捕捉到了魅魔隱藏在驕傲下的期待之情,“不過…請原諒我的無知,我也是前不久才了解了位麵的概念,而半位麵又是什麽?”


    “唉,原來你不知道啊,那豈不是根本沒有體會到我的偉大……”嘴上雖然這麽說,緹嘉娜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怎麽和你這樣對奧術一無所知的家夥解釋呢?簡單來說,半位麵和位麵在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以各種方式形成的空間,擁有自己獨立魔法和物質規則,隻不過半位麵的空間並不是無限的,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樣。”


    “所以那些濃霧就是這個位麵的邊界?”蘭斯洛抬手指了指遠方,“如果我走進那霧氣之中,會發生什麽?”


    “隨著深入,四周會變得完全一樣,但如果你能一直朝著一個方向前進,很快就會從半位麵的另一投出來。”魅魔聳了聳肩,“我自己親自試過。不過半位麵的空間是可以拓展的,隻不過成本非常高昂,僅僅是你眼前的這片空間,就花費了價值超過千萬金幣珍貴材料,這還沒有算上我為之付出的大量精力……”


    “那麽多!”蘭斯洛腦中自動將那個數字換算成了五千具嶄新的全身甲,“你從軍火生意中賺來的利潤,都用在這上麵了麽?”


    “怎麽可能,維持一座中立城鎮的運轉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了。”緹嘉娜的表情一下變的有些苦澀,“那些都是我好不容易省下來的…”


    “可以理解。”蘭斯洛點了點頭,腦海中浮現了一些很久之前的回憶,關於宴會的賬單、仆人的薪水、還有皇帝的稅官。“所以每個半位麵都是被施法者創造的麽?我聽說許多神力存在的國度就是個半位麵,比如愛剌女王所在的星之王庭…”


    “是的,大多數半位麵都是以法術創造的,但也有一些是多元宇宙中天然存在的褶皺。創造一個半位麵並不難,難的是如何讓它恒久的維持存在,而不是在施法完成後的幾小時或幾天後就消散。”緹嘉娜領著蘭斯洛,穿行在這一小小的天地之內,“神力存在可以依靠信仰之力來維持和改造一個半位麵,而凡人施法者們就隻能花錢了。”


    “原來如此。”蘭斯洛點了點頭,“你提到說這裏還在在施工中?”


    “當然,不覺得這裏還很無聊麽?”魅魔領主朝這荒涼的世界揮了揮手,“我要讓這裏變得更為寬廣,至少要和雙橋鎮一樣大,讓這裏的土地可以種植作物,在山脈中埋下礦物和寶石,還有可以用來泡澡的岩漿湖……”


    蘭斯洛安靜的聽著緹嘉娜描繪她對自己的世界的構想,微笑慢慢的爬上他的嘴角。


    “所以你要拿這個半位麵幹嘛呢?”在聽完魅魔描繪完一座以火山作為熱源的鍛爐後,蘭斯洛開口問道,“你想讓誰住在這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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