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泰泰夫告訴我的,他是我我…我的一名債務人。”阿克們農結結巴巴的說道,對方銳利的眼光就像在他的腦海裏紮了個洞,真話不受控製的從嘴裏流了出來,“本店提供借款服務,利息僅僅是每個月一倍而已……”


    “這個泰泰泰夫是什麽人?”布魯托把一個空酒杯拍到了吧台的桌子上,“你怎麽就能確定他的消息是準確的?”


    “就叫泰夫,剛才是我結巴了。”酒館老板無奈的糾正道,“他負責為伊爾圖,也就是那個魅魔聖武士的前主人采購軍械。當我的…催收員將他帶到我麵前時,他說他身上唯一有價值的就是這些情報了。”


    “這樣麽…”蘭斯洛托著下巴,“所以他具體都說了些什麽?”


    “愛洛提希雅將在兩天後到達這間要塞,負責押送她的是阿夏普,這個六臂蛇魔長期在主物質位麵和魅魔聖武士玩著貓捉老鼠的遊戲。它們會從南方的大深淵出來,沿著冥河的一條支流一路北上。”


    “大深淵?”蘭斯洛望向卡拉林。


    “是一個地名。”學者低聲解釋道,“就在深淵的第一層,外表看上去像是地麵上的一道巨大的裂縫,裏麵有很多通往其他層麵的傳送門,是整個深淵中傳送門最密集的區域。”


    “明白了。”蘭斯洛點了點頭,“那這個阿夏普帶了多少部下?”


    “她的隨從至少包括兩個迷誘魔,十二名狂戰魔以及更多的炮灰。”提夫林老板的眼中露出嘲弄的神色,“感謝我吧,你們根本不可能對付的了這支負責押送的隊伍,你們將任何對那個魅魔的想法付諸行動隻會帶來你們自己的毀滅。”


    “也許我們確實有些魯莽了。”蘭斯洛不動聲色的說道,“這個情報你還告訴了多少人?”


    “我想我大概救了四五撥冒險者的性命吧。”阿克門農聳了聳肩,“僅僅花上五百個金幣,那些蠢蛋就能避免一次近在咫尺的死亡,多麽劃算的買賣啊,我這人就是心腸太好了,上哪再去找像我這麽仁慈的酒館老板…”


    “之前那些被你派到下水道裏的冒險者們怎麽說?”蘭斯洛挑起了一根眉毛,“還有,為了和那個食人魔法師戰鬥,我的盔甲都被打碎了,若非我的本領還不錯,恐怕也沒機會和你進行這段愉快的對話了,我裝備的損失該怎麽說啊?”


    人類騎士將撐在吧台上的手抬了起來,在他之前按著的地方,一個手掌形的凹陷清晰可見。


    “呃……”酒館老板自然看的懂蘭斯洛的威脅之意,“有些客人會把他們的裝備留下來,然後一去不回。與其讓那些盔甲在我的倉庫裏落灰,還是穿在您這樣偉大的騎士身上才是它們最好的歸宿啊。”


    “很好。”蘭斯洛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取出幾枚寶石,“你剩下的兩間皇室套房還空著吧?我們要住三晚,這些應該夠了。”


    “好嘞!”一見到寶石,阿克門農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從台子下取出兩枚鑰匙遞給了蘭斯洛,“整個四層都是你們的,請注意入住期間看管好自己的財物,如有丟失本店概不負責哈!隻是是提醒一下,我們的安全記錄一向良好!”


    “你這可惡的小偷!竟然連我灰袍麥文的東西也敢動!給我站住!”


    適時響起的叫嚷聲讓提夫林老板的表情變的非常尷尬,但隨即響起的咒文吟唱聲讓他的臉色一下變的煞白,著急的大喊道:


    “不!不要施放那個法術!”


    他的話什麽也沒能組織,一道粗大的閃電從那名失主的手中射出,輕而易舉的在一個小賊的背上製造了一個臉盆大小的破洞,將後者的血液、內髒和骨頭瞬間汽化。


    但這還沒有結束,閃電束繼續向前飛行,砰的一下撞在酒館木質的牆上,然後以另一個角度反彈了回來,順帶將擋在它運動軌跡上的一切血肉都化為了焦炭。


    人群開始發出尖叫,但這僅僅是讓場麵變的更加混亂。閃電束在四周的牆上彈射了好幾次,最後才以一種戲劇性的方式結束。


    這個法術殺死了至少半打的無辜客人,而它的最後一個受害者,正是那個灰袍的巫師自己。


    “精彩。”埃克蒙幹巴巴評論道,“多元宇宙總能以最快的速度讓人們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為什麽總有蠢貨要在封閉的空間中釋放閃電束?這些自大的施法者們究竟有多麽忌憚自己的同行,連這種基本的常識都不分享的嗎?”提夫林老板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死去的家夥裏有兩個還欠錢呢!”


    “我會記住這個事故的。”卡拉林向蘭斯洛保證道,後者正半是震驚、半是無奈的看著守衛們將地上的屍體拖走,而活著的人們已經坐下來繼續飲酒作樂,仿佛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為常。


    “真是個操蛋的世界啊。”蘭斯洛喃喃的低語,同時在內心中提醒自己永遠也不要向這個世界屈服。


    “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寇拉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我們回去休息吧,好不好?”


    所有人都點頭同意,即使是對美酒戀戀不舍的布魯托也站了起來,大家實在是對周圍隨時有人掛掉的氛圍有些不適應。


    “別忘了看看送餐的菜單,就在進門左手邊的台子上!”阿克門農在他們身後高聲提醒道。


    蘭斯洛比其他人晚了幾分鍾進入位於四樓的皇室套房,他去酒館主人收藏‘失物’的倉庫裏搜刮了一番,於是身上就多了一件鎖子甲——那裏自然不可能找到板甲這樣的好貨,而且其他的也都不合身。論防護能力,鎖子甲自然比板甲差遠了,但鎖子甲要輕上不少,讓他可以充分的發揮自己的敏捷優勢。


    實際上,蘭斯洛現在已經很少會依賴盔甲本身的防護性能了,他的身法才是他最大的保障。由真氣強化的肉身也讓板甲的重量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困擾,但穿著板甲戰鬥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而且也能為他提供一種心理上的安全感。


    最重要的是,人類騎士堅定的認為,板甲是男人最帥的裝束,沒有之一。


    等眾人洗漱好,準備休息的時候,蘭斯洛突然讓埃克蒙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


    “我們不能明天再討論麽?那個魅魔還有兩天才到呢…”布魯托打著哈欠從隔壁房間走了進來,但卻在看見人類騎士後表情一愣,“蘭斯洛,你怎麽還穿著盔甲?浴室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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