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雄霸為什麽要更改決戰地點,選擇峨眉山金頂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高手都是講究氣派的,在那種高山之巔決戰,不是想一想就很令人神往嗎?”


    “不錯,何況獨孤劍聖既然選擇了時間,那由雄霸來選擇地點也無可厚非吧?”


    楚楓聽得酒客們的議論,好笑地搖了搖頭,一口氣飲下辛辣的燒刀子,扔出一錠銀子,轉身就走。


    這些人做夢都不會想到,他如此安排的用意何在。


    獨孤劍聖壽元將盡,體力嚴重不濟,決戰之日更是他油盡燈枯之時。


    在原劇情中,劍聖走在天下第一樓長長的石階上,都已經跌跌撞撞幾乎摔倒,全憑一股不滅執念支撐著,綻放出了最後的輝煌。


    楚楓小時候看到那一段劇情,還在想這狗日的石階怎麽這麽長,劍聖不會走不上去就要死了吧……


    天下會石階到底有多長,楚楓其實也不知道。


    但他卻知道,峨眉山金頂最高處……足有3099米。


    倘若劍聖提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會如此衰弱,隻怕當場就要痛罵楚楓卑鄙無恥,你個小癟三算計老夫!


    但楚楓始終篤信,有勇無謀的莽夫活不長,做事一定得有腦子。


    明知攻略卻不用,非要去接硬那貫穿《風雲》漫畫三部曲、乃至於大後期神魔亂舞之時都不掉價的天人之劍……還是早死早投胎吧,祈禱下輩子能有個正常的腦子。


    ……


    決戰之日。


    “嘩啦啦——”


    天公不作美,臨近正午時分卻下起了瓢潑大雨。天地間蒼茫一片,雨水像是層層珠簾般垂落,空氣清新幽冷,充斥著草木與泥土的芬芳。


    峨眉山籠罩在朦朧煙雨之中,宛如仙境般夢幻,古老的建築越發顯得巍峨雄偉,令人心生敬畏之心。


    可在金頂廣場之上,卻是熱鬧非凡,聚集了大量武林人士。


    看得年過六旬的峨眉掌門師太又是歎息、又是搖頭,心裏暗自腹誹這雄霸沒事幹嘛要選我峨眉當決戰之地。搞得不清淨也就罷了,這麽多外人混進來,萬一發生點什麽雞鳴狗盜、作奸犯科之事怎麽辦?


    再說兩個名震天下的武林高手,一旦打起來那破壞力得多大?真要把我這金頂大殿給拆了,難不成我還敢找他們賠錢?


    她抬頭看去,便是歎息著搖了搖頭。


    金頂大殿的琉璃瓦屋頂之上,一個身影靜靜閉目盤坐著,宛如肅穆的佛像般,任憑風雨飄搖也是一動不動。


    若是仔細感知,便能發現他正在遵循某種神秘的呼吸節奏,不斷搬運自身氣血與內力,顯然是在修行法訣。


    蒹葭、黃毛、楚月三人其實已經到了,隻是用了江湖裏的人皮麵具,偽裝成峨眉派弟子,假裝在山間道路上巡邏執勤。


    一些人坐在室內喝著熱茶,但更多的人隻能在廣場上淋雨,有的人還有一把傘,有的人甚至連傘都沒有。


    眼瞅著決戰時間降至,劍聖卻遲遲未來,不少人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他們議論紛紛,讓廣場顯得越發嘈雜喧囂。


    楚楓卻好似什麽也沒聽到,依舊不動如山,心如止水。


    而就在去往峨眉山的道路上。


    大雨滂沱的街道上,所有攤販都已收了攤,縱有幾個急忙趕路的行人,也是打著雨傘看上去頗為狼狽。


    可就在這般情形下,卻有個須發灰白的滄桑老者,沐浴著風雨,神神叨叨地念叨著什麽。


    “劍二十三……劍二十三!”獨孤劍聖已經被淋成落湯雞,卻是喃喃自語著,“老夫一定要苦研出這這一招非凡人所能創的劍二十三,打敗雄霸,綻放出老夫一生最光輝燦爛的時刻!”


    他的目光堅定起來,宛如有熊熊烈火在燃燒著,滿腔崢嶸劍意好似仙劍被困在劍鞘中久久不得展露鋒芒,在沸騰著、咆哮著,將要衝破桎梏牢籠!


    劍聖死死握緊滿是老繭與皺紋的拳頭,雙臂通紅如烙鐵一般,閃爍著詭異紅光。


    而後他突然鬆開雙拳,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執念,一步步走在道路上。


    劍聖起初的速度很慢,像是垂暮的老者杵著拐杖一般,便是小孩蹦蹦跳跳都能走到他前麵。


    但緊跟著,他的速度便逐漸加快,好似天地萬物都已在他眼中消失,整個人透著說不出的從容灑脫。


    “噠噠噠——”


    劍聖身後傳來馬蹄急落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更有車輪壓過石板,讓其凹凸不平處彈起複又落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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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頭,給本少爺滾開!”傲天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怒罵道。


    但那個滄桑的老者卻並未回頭。


    “你聾了嗎?”傲天怒喝出聲,麵露狠色對仆人說道:“給我撞死他!”


    “是!”這個惡仆也不是好東西,當即“啪”的一抽馬腹,讓其長嘶出聲,撒開四蹄瘋狂奔跑。


    不少人都變了臉色,更有中年婦女驚呼出聲,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看上去就跟朽木一般的老者,哪能經得住這般摧殘?隻怕當場骨頭都得被撞斷數根,當場殞命。


    可老人依舊沒有回頭,向著前方大步流星地走出。


    “哧——”


    就在馬車撞上老人的瞬間,他渾身竟然散發著玄妙神光,渾身都半透明虛化了起來。


    馬車直接從他身體穿了過去,根本沒有任何阻礙,就像是什麽也沒觸碰到。


    “什麽?!”傲天麵露悚然之色,駭然轉頭看去,卻發現身後已經沒了人影。


    再回過頭來,卻見那個老人已經在小鎮的門匾之外,再次恢複了實體。


    街道兩側一片嘩然之聲,徹底陷入了轟動震撼之中。


    劍聖穿過漫天風雨,已然來到巍巍峨眉山腳。


    抬頭見得一望無盡的山路,隱沒在煙雨中的山腰,他當即變了臉色。


    “晚輩陳群夏,拜見劍聖老前輩!”一個聲音卻突然傳來,讓劍聖為之側目。


    裙下之臣看著滿臉滄桑、憔悴不堪、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劍聖,心裏頓時在打鼓:不是,就這麽一個看上去隨時可能嗝屁的糟老頭,真能殺死龍王?


    但盡管心裏這麽想著,他卻沒表露出來,拱手作揖道:“前輩若不嫌棄,就讓晚輩送你一程吧?”


    劍聖眸中突然有了光,斷然吐出一字:“好!”


    就這樣,裙下之臣背著一尊足以秒天秒地秒空氣的終極怪物,施展輕功向峨眉山巔進發!


    裙下之臣要將這柄無堅不摧的利刃,送到龍王近前,終結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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