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兵敗洛陽、狼狽不堪的袁紹,此刻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威風。


    他身穿亮銀鎧甲,左手按劍,大步流星地走上會盟台。


    袁家四世三公,名望極高,獨步諸侯。再者袁紹東山再起,麾下將士眾多,被公推為義軍盟主,也是情理之中。


    楚楓翻身下馬,隨同各諸侯登上會盟台頂端,將手指伸進滿是牲畜之血的盆裏。


    飽蘸鮮血,用力塗抹在臉頰和嘴唇上。


    這便是歃血為盟。


    袁紹站立於會盟台上,意氣風發地轉身俯瞰泱泱大軍,震聲高呼:“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作害!”


    “……凡我同盟,齊心協力;必無二誌,以致臣節;有違此節,天誅地滅!”


    “皇天後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十八路士卒遂振臂高舉手中兵刃,齊聲高喝:“黃天後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如神雷轟鳴。


    聲震九霄,氣吞山河,震撼人心。


    而後袁紹命其弟袁術總督糧草,令楚楓為先鋒,進兵汜水關。


    任誰都知道十八路諸侯各懷鬼胎,誰打先鋒誰倒黴。


    在袁紹下達命令之後,先前還對楚楓羨慕嫉妒恨、卻又頗為畏懼的輪回者們,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頗為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因為在一眾輪回者的腦海中,都響起了係統冰冷的聲音:


    “輪回者龍王被任命為聯軍先鋒,將帶頭攻克董卓軍。滿足以下任一條件,即可撤銷先鋒一職,隨聯軍共同征戰:1.攻克洛陽城。2.麾下將士折損過半。”


    “若未滿足以上條件擅自退兵拒戰,抹殺。”


    楚楓暗自冷笑一聲。係統為了製衡他的壓製力,可謂是煞費苦心,竟讓他替代了“江東猛虎”孫堅,作為聯軍先鋒。


    可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不僅能賺取大量積分,倘若立下首功,威望必將一時無二,對後續招兵買馬、聚賢納士極為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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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招攬五子良將是隱藏任務,那五虎上將呢?難道他們就沒牌麵嗎?


    公孫瓚麾下的趙雲、鮑信麾下的於禁、韓馥麾下的張郃、尚未投靠劉表的黃忠……


    有一個算一個,最好全部收入麾下!


    而被後世記載“容貌不凡,性闊達”的孫堅孫文台,卻是看不過眼了,當即皺眉道:“楚將軍新官上任不久,沒有帶兵打仗的經驗。不如我等同行,萬一有什麽差錯也能照應援護,不至損兵折將,不知袁盟主意下如何?”


    “這……”袁紹稍作遲疑,身後立馬有謀士湊上前來,貼近低聲耳語道:“大人,這是好機會啊!若他楚雲龍打入汜水關,吾等正好趁機一擁而上,豈不是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分走他的功勞?”


    他自以為聲音很小,隔著一段距離不至讓人聽到。


    可楚楓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甚至想對他豎起中指“以表敬意”。


    袁紹這才眼前一亮,故作嚴肅道:“文台說得有道理,那我們便派遣七路人馬,緊隨楚將軍而行,以壯軍威!另外八路人馬,立即奔赴虎牢關。不求攻克要塞,隻求扼守關外,不讓董卓援兵殺來,以致腹背受敵!”


    在曆史上,虎牢關其實就是汜水關,隻是《三國演義》誤將其當作兩個地方了。《呂布與貂蟬》世界以其為框架大刀闊斧地魔改,也繼承了這一謬誤,便導致洛陽城外有兩個重要關口……


    楚楓對討董聯軍越發失望,興致缺缺地策馬而行。


    共計三十萬大軍,就此兵分兩路。


    楚楓縱馬而行,身後便是烏泱泱的並州軍。旌旗飄揚,馬蹄急落,威風凜凜。


    更有大量士卒押送糧草隨行,讓袁家兄弟一度十分不滿,險些發作。


    可楚楓根本就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反正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袁術此人不可信。


    蒹葭與他策馬同行,欲言又止,終究是低聲問道:“我們不提醒鮑信嗎?”


    楚楓淡淡笑道:“說了他也聽不進去,一個無足輕重的濟北相,就讓他的小老弟去送死吧。”


    蒹葭遂微微頷首,麵露思索之色,沒有再說什麽。


    下午時分。


    楚楓的兵馬逼進汜水關,便有探子縱馬狂奔而來,倉皇下馬,抱拳急聲道:“報!鮑忠將軍率三千兵馬,抄小道奇襲汜水關,已被華雄斬首!”


    神他媽奇襲,把自己的命都送進去了……


    就為了搶我的功勞,何必呢?


    楚楓心頭無語,卻是不動聲色,隻“嗯”了一聲,平靜道:“知道了。”


    他率領士兵在關外兩百多裏的位置紮營,袁紹等人也帶著麾下武將和少數兵馬趕來。美其名曰齊心協力、共商大計,以免楚楓因欠缺經驗而失利、損兵折將。


    但其實就是想著靜觀其變,伺機而動,狠狠撈上一筆好處。


    屯放糧草、喂養打理戰馬、挖土坑用以盛放鐵鍋做飯、設哨崗瞭望台以關八方動向……


    楚楓將這些任務分配下去,並讓疲憊的士卒們歇息一夜,第二日清晨便親率騎兵三千、步卒一萬二,直襲汜水關。


    晨霧未散,馬蹄踏碎清霜。


    說來可笑,明明袁紹是義軍盟主,卻跟個打工仔似的跟在他後麵。


    楚字旗當先。


    其餘袁、孫、韓等旗幟都跟在其後,不知情的人看來,隻怕還以為他們都是追隨楚楓的小弟……


    很快,汜水關便出現在楚楓眼前。


    夕陽如血,那座城池靜靜地矗立在視野盡頭。


    夯土木石的城牆高約六米,其上插有“華”字旗幟。


    楚楓都懶得吐槽了。


    曆史上華雄隻是胡軫的部下,根本沒這個排場。


    畢竟不是曆史劇,真不必追究這些細節。


    而袁紹自詡出身名門,哪怕打個仗也極為講究,命人迅速搭建聯軍大帳,以供諸侯歇息議事。


    眼見大軍壓境,斬殺鮑忠後的華雄卻是毫不畏懼,當即令人大開城門,率領一眾士卒如潮水般湧出。


    隔著老遠一段距離,他便策馬提刀,震聲高喝:“吾乃董太師帳下都督華雄!一群烏合之眾,可有人敢與我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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