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是奴隸。


    是某個東西的奴隸。


    在某些東西的驅使下行走。


    榮耀,財富,權利,暴力,罪惡,法律,都是束縛住奴隸的鎖鏈,包括愛情。


    秦異人在接受眾人歧視的眼神後,來到一個樹洞,那是他最後的家,僅剩下的,可以放肆自己,宣泄心中痛的地方。


    “你是?”她看著他。


    “夜尋,一個人而已。”他躺在枝幹上說道。


    “你知道命運會重複的,曾經出現在某些人身上的命運不僅會出現在他的後代上麵,也會潛藏在某些人的心中,隨時等待生根發芽。”


    “比如力量,比如罪惡,比如貪婪,比如快樂,比如悲劇,比如喜劇。”夜尋說道。


    “一切都會重複的。”


    “我堅定選擇什麽的是你自己,哪怕身處悲劇,不意味著人不可以追逐心中想要的。”秦異人這時候說道。


    此時不是她的樹洞,而是兩個人的樹洞。


    “你可以稱呼我為老師,我觀察你很久了。”


    “很久指剛才?”


    “沒有錯誤。”


    “你是罪犯吧!”頭頂上莫名的印記,那是罪犯的證明。


    在臉上弄刺青在古代是一種刑罰,你要明白的,一輩子都要給人看的刑罰,自己一輩子都是罪犯,都要活在別人歧視眼中的證明和殘酷的烙印。


    “不是,是我主動弄上去的。”


    “你覺得一輩子活在別人歧視的眼中,你一輩子都是罪犯,曾經犯過大錯有意義嗎?”


    “我說了,你曾經說過的話。”


    “曾經有個地方都是罪犯,頭上都有刺青,他們選擇什麽,帶上裝飾物,遮住自己過去惡劣行為證明的東西,彼此像是沒事人一樣生活。”


    “我覺得你說,有些人推薦那些人帶上裝飾物,自己也帶上裝飾物,更符合現在的你。”秦異人說道。


    “對,選擇悲劇中得到什麽的是你自己啊!”


    S,這個烙印,在西方,兩個人戴上這個刺青。


    一個人選擇崇高,讓S變成Savior(救世主),聖徒,就在額頭上,最顯眼的位置。


    一個人選擇自暴自棄,結果就是罪犯的證明,罪人的意思。


    在悲劇中選擇未來的人是你自己,沒有人決定其他的,明白嗎?


    他的眼神冷漠無情像是天一樣,看著秦異人。


    “有興趣的話,你可以過來聽故事”,秦異人發出邀請,我內心悲劇和憤懣的故事,全部當做垃圾丟給你。


    “你也可以聽我的故事,質子。”夜尋說道。


    --


    曾經有一個奴隸。


    他放跑一隻豬。


    接著奴隸主說了,要麽所有奴隸都挖去一個眼睛,畢竟奴隸不需要兩個眼睛,要麽供出那個人,把那個人像是玩物一樣對待。


    實際上奴隸主隻是想要發泄憤怒而已。


    是的,奴隸不需要兩個眼睛,完成奴隸的價值,那就夠了。


    所有人都把手指指著一個人。


    因為他被挖去雙目,切掉舌頭,也不會反抗的,也不會把怨恨給予別人的。


    那就是奴隸,不會反抗,自然就沒有人會尊重他。


    他是奴隸,也是奴隸的奴隸。


    你知道他在放跑豬之前說什麽了嗎?


    “你自由了,不用再次被吃了,我也自由了。”


    他沒有想過豬自由後,也是不會被吃掉的,因為過於肥胖,野獸能輕易狩獵它。


    到頭來還是死,不過是在豬圈裏麵死,還是被野獸狩獵而死,過著朝夕不保的生活,接著被殺死,或者完成蛻變,成為在野外獨立生活的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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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奴隸不逃跑的真相,因為逃走,隻會更差勁。


    至少,我自由了。


    以死換取的自由。


    作為我的延續,你也要自由下去。


    他是這樣子喃喃自語道。


    渴望自由已經到瘋狂地步的存在。


    “你是我的什麽?”這個奴隸小時候,他的母親就是這樣子反複自問自答的。


    “孩子,還是生出來的生來注定的奴隸。”


    這隻豬是最瘦小的,經常不吃東西,經常在小小的豬圈到處走,鍛煉身體,實際上,他很清楚,就算把豬圈打開,也隻有它會走,因為它想要的已經和其他的同類想要的完全不一樣。


    他們已經同化了,放棄奴隸以外的身份了。


    但是他的內心中還有一個影子,一個小小的影子,我到底是誰。


    雖然沒有到自己不是奴隸的地步,至少,一個小小的種子紮根在他的內心,一個奴隸的內心,一個生來就注定是奴隸的奴隸的內心。


    我到底是誰?!成為奴隸可能就沒有那個資格探索心中的答案了。


    他是這樣子堅定對於內心的信念的,反複堅定,在心中不斷回蕩。他被挖去雙目,切掉舌頭,作為獵物,丟到樹林裏麵。


    接著箭插進他的大腿。


    此時,他不是奴隸了,那個腿部的痛,看不見東西的眼睛,說不出話的舌頭,都在告訴他,他不是奴隸了,不是一個人的奴隸,不是奴隸主的奴隸,是被狩獵的獵物。


    但是至少……


    他在心中默念,我是奴隸,心的奴隸,自己的奴隸,那就夠了,沒有更多的東西,阻止我追逐那個夢了。


    除了我自己,這個世界,還是有死亡。


    甚至死亡後,死神可能會告訴我答案,那個夢是什麽。


    那就夠了,不是嗎?


    他由奴隸的孩子,變成失去母親奴隸的奴隸,再到犯錯的奴隸,再到獵物,最後到一個人。


    “開懷大笑對吧!”秦異人用諷刺的話語說道,“腳被箭射中,眼睛挖去,舌頭被切掉不能發出聲音,你認為他能活下去嗎?僅僅是一個故事而已。”


    夜尋說道,“隨便怎麽說吧!”夜尋的眼睛看不見光,全靠內力發出聲音,而腳則有被箭紮傷的痕跡。


    “我覺得這個故事適合很多人。”


    “你說每一個人都是奴隸咯!?”


    “我們進食著別人留給我們的所有,不論是善良還是邪惡,選擇的權利在我們自己身上,我們的未來是他們過去的重現,以我們自己的方式。”夜尋說道。


    “你認為奴隸是被動驅使前進,而有些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為他們主動選擇什麽嗎?”


    “這是你的理解,現實不需要答案。”夜尋說道。


    --


    這是越陵建立的根本。


    主動選擇什麽,用漫長的時間,在世界上流浪,探索著什麽,尋找所謂的答案。


    秦始皇看著越陵,心情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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