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一樣嗎?”涼宮夏吞了一口唾沫。


    緊張中帶著小小的期待,大概是見到同類的期待吧。


    “我和你不一樣。”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孤獨,孤獨的要死。”淚水不知不覺間留下來。


    孤獨,人類一直厭惡,又一直經曆的東西。


    那個大姐姐並沒有立刻說話,“我隻是想在這個世界找到一個插入這個世界的錨而已,很高興認識你,涼宮夏,我的名字叫做秋水。”


    接著涼宮夏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自那個朋友背叛以後,涼宮夏隻是隨波逐流式的交際,主動交際的腦細胞全部壞死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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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苦你了。”秋水說道,在這之前,她去過一間屋子,名為四月一日の屋。


    一時間劇烈的感情在猶如洪水一般的爆發後,開始緩和,涼宮夏立刻又回到冷若冰霜的狀態。


    “你是這麽看到那個鬼魂的。”涼宮夏說道。


    “自然而然就看到了,那不叫鬼魂,那叫做怪,是一種現象。”秋水說道。


    “就我所知,他們實際上已經失去生命力,這個詞匯不恰大,確切地說是失去生物特有的變數,像是死掉一樣,隨時正等待著消亡”,秋水用手扶著腦袋,“我是一名靈異偵探,很高興認識你,涼宮夏。”


    此時,涼宮夏和秋水正在一個偏僻的,除了她們之外,沒有任何存在的小公園。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很高興認識你。”


    “嗯。”心中與世界開始產生交集。


    涼宮夏並不知道該怎麽與那個女人進行交流,這是母親病死後,心中與這個世界唯一聯係崩塌後第一次,她想要主動和一個人進行交流。


    像是一隻敏感的貓咪,渴望得到獵物,但是稍微有分吹草動,她就會立刻逃跑。


    “我不可能經常找你的,不過,如果你來到這個公園,我大概會在這裏找你交流。”秋水說道。


    她拿出一根煙,抽起來。


    --


    “你知道嗎?秋水,這幾年,我一直是一個人過的。”此時公園隻有兩個存在,秋水以及涼宮夏。


    “這不奇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一個人孤獨地過日子,他們表麵上在熱鬧喧嘩的人世,實際上,他們的內心早就封閉起來了,把心交付給死物。”


    “你確定嗎?”


    “我不確定,但是我能感受到,有些人真的很孤獨,隻是自己沒有意識到孤獨這個詞匯而已。”


    “為什麽?”


    “這個啊!大概是人類從來不知道有些人能認識到他的全部,人類總是渴望有些人認識他的存在的。”


    “那我孤獨嗎?”


    “現在既不孤獨,又孤獨。”


    “你為什麽那麽確定,孤獨和不孤獨,這兩個詞匯按照常理不可能混到一起去啊!秋水桑。”


    “你知道嗎?愛和恨這種情緒可以同時存在的,愛一個人和恨一個人並不矛盾,許多看似矛盾的詞匯實際上可以同時存在於一個事物身上。”


    “秋水桑,你很閑嗎?每一次,我來到這個小公園,你都在。”


    “不閑,隻是定期過來放鬆而已。”


    “你家在附近嗎?或者說工作的地點在附近嗎?”


    “嗬嗬,我可不想要讓你介入我的生活。”


    “那你為什麽說我是同類呢?經常找我聊天。”


    “這不就是孤獨和不孤獨之間的集合嗎?我已經習慣那份孤獨了,所以才會不孤獨吧!”


    “你想要讓我不孤獨嗎?”


    “嗯,當然,當我看到你緊張的表情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需要學會習慣孤獨。”


    “我不是已經習慣孤獨了嗎?自從母親死後,我一直在孤獨中度過。”


    “抱歉,你還真的沒有習慣孤獨,真正習慣孤獨的人是不會孤獨的,我覺得孤獨,大概是心無所依,而你恰好是心無所依的家夥,迷茫的樣子真的令人覺得想要介入你的世界。”


    “我現在心無所依嗎?”


    “你知道依靠了,暫時找到了。”


    “真是意外的自傲啊!秋水桑,才見麵幾天的陌生人,你居然自稱成為她的依靠。”


    “沒有關係,有些人明明隻是見麵一次,就像是見麵多年的老朋友一樣,你知道為什麽呢?”


    “不知道。”


    “因為他們是一類人,在和另外一個自己不同地交朋友而已。”


    “你確定嗎?”


    “我非常確定。”


    “那麽我們現在是朋友嗎?”


    “不是。”聽到這句話涼宮夏的心情稍微有點不好。


    “確切地說,應該是陌生的朋友而已。”


    “想要和我保持距離,就直說我們是陌生人。”


    “你大概明白,為什麽我們是一類人了,明明不想要孤獨,卻依舊和別人保持距離。”


    “嗯。”


    “秋水桑,你為什麽不孤獨嗎?”


    “大概是因為我習慣孤獨吧!”


    “你為什麽習慣孤獨呢?確切地說,什麽才是習慣孤獨。”


    “從孤獨中意識到自己從未孤獨,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習慣孤獨吧。”


    “真是矛盾的詞匯,孤獨中意識到自己從未孤獨?”


    “你現在不就是這個過程嗎?”


    “我還真不知道。”


    “當你開心的時候,你會了解到,風撫摸你的肌膚,當你抑鬱的時候,你會覺得風在嘲笑你,我從未孤獨,我也一直在孤獨,人類之所以覺得自己是孤獨的,大概是心無所依,而不孤獨的家夥,大概是心有所屬。”


    “很高興認識你,夏桑。”


    “也很高興認識你,秋水桑。”


    “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秋水桑。”


    “抱歉,有些名字根本就不需要被知道。”


    “你還一直和我保持戒心啊!要知道,我隻是一個稍微不普通的小孩子。”


    “嗯,就像是你一樣,都是我在主導話題,而你卻一直在提問。”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明天,我能在這裏見到你嗎?”


    “雖然很奇怪,但是,我會等你的。”


    “謝謝。”


    涼宮夏曾經了解過一個奇怪的事實。


    一個JK妹子跳軌自殺了。


    因為父親粗暴對待她。


    沒有人在她身上擁有明顯傷疤的時候,前去問她,你怎麽受傷。


    沒有人在她進醫院治療的時候,幫助她,哪怕醫生都沒有幫助她。


    沒有人在她哭泣的時候,走到她麵前,給她一張紙巾,就是站在一旁,說道,“這位女士,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在哭泣,但是至少有人看著她哭泣,希望你不要哭了。”


    沒有人。


    受傷的時候,沒有人給她哪怕一絲的幫助。


    那個女孩子唯一的依靠是一隻貓咪。


    貓咪死掉了,她就死掉了。


    一隻貓咪的壽命是20年,而她正好是20歲,死掉了。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孤獨。


    雖然情況不一樣,時間不一樣,地點不一樣,但是那份孤獨的感覺是共有的。


    涼宮夏很清楚。


    所謂的人,是需要兩個腿彼此依靠,才能快速前進的。


    那就是人類。


    人最倒黴的事情,某過於在你受傷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哪怕是一個笨蛋看著你,和你一起度過你哭泣的時光。


    沒有人。


    真的,沒有人。


    那就是這個冷漠冰冷殘酷的世界。


    這就是所謂的孤獨。


    接著人就成長了。


    她意識到,不管自己怎麽樣。


    不管自己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幹什麽事情。


    總有存在在一旁,在無窮的遠方,看著你做事情,哪怕你出醜。


    這個大概就是所謂的孤獨吧。


    看著你出醜,就是所謂的孤獨吧?


    孤獨?


    獨?


    獨立?


    最終,人終於明白了,自己從未孤獨過。


    “對嗎?”秋水桑。


    第一天,涼宮夏與秋水桑接觸。


    第二天,涼宮夏和秋水桑討論什麽叫做孤獨,回去後,涼宮夏第一次認真思考什麽叫做孤獨。


    第三天,涼宮夏開心地和秋水桑交流,談論自己人生中經曆的苦難。


    比如,第一次出醜,第一次打扮自己,第一次和小夥伴捉迷藏。


    第四天,涼宮夏問秋水桑的真名。


    “你的真名是什麽,我不相信你的名字叫做秋水。”


    “秋穗。”


    第四天,時間過得很快啊!涼宮夏拿著她最愛的糖果給秋穗品嚐。


    但是秋穗沒有吃。


    “我不喜歡吃甜的,因為受不了。”


    “哈哈,那麽我自己吃掉咯。”


    “沒有關係。”


    “那可是我為你買的糖果啊!”


    “抱歉,我吃不下去。”


    第五天,秋水桑不見蹤跡了。


    第六天,秋穗桑不見蹤跡了。


    第七天,涼宮夏哭著到處尋找秋穗桑。


    在這個附近尋找,秋穗桑一定在這裏工作。


    她為什麽消失了呢?


    為什麽不告而別呢?


    為什麽告訴我,習慣孤獨的人是不孤獨的呢?


    為什麽呢?


    但是,秋穗桑不見蹤跡了。


    下定決心,涼宮夏找來小公園的監控,試圖發現秋穗桑的蹤跡。


    但是,隻是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而已。


    是的,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而已。


    “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們一定會再次見麵的,秋水桑。”


    “對不起,實際上,我真的很快樂,在作為怪異消失的最後時刻,遇到你。”她隱約聽到這個聲音。


    那是秋穗桑的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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