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日落是一種自然的規律,不會因為一兩人的逝去……,哪怕是人類滅絕,自然規律依舊不變。


    當然了,某天科技發達到誰能一發將太陽幹爆,或是真的出現修仙能彈指間毀滅恒星,事情則是另外說了。


    孔子的死在當代根本不算什麽事,除了有限的人在乎之外,更多的人聽來還沒有某某地又爆發了交戰值得注意。


    “此去當是夏日返轉,大人便托付與妻。”智瑤已經做好了前往‘鄴’的準備。


    到了夏季,老智家又要迎來新生嬰兒,智瑤再忙也會回來一趟的。


    芬嬴一身盛裝,為的就是送別智瑤。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貴族除非是無所事事,要不然怎麽可能每日安身家中呢?


    盡管知道是那樣,芬嬴還是會略略感到失落,強製不將失落表現出來,應道:“夫且去,妻怎敢使大人有恙。”


    其餘的媵自然沒有說話的份。


    這一次,武、茗和施夷光、鄭旦都會隨智瑤前往“鄴”那邊,懷孕的碧、葦、好則是留下。


    智瑤走過去捏了捏智開的小臉蛋,再一次將孩子捏得懵逼又哭了,才在“哈哈”大笑聲中讓台狐控車啟程。


    生孩子不玩的話,生下來做什麽,對吧?


    本來還有點傷感的芬嬴被智開的哭聲驅逐了失落感,剩下的是滿心的無奈,趕緊去哄孩子了。


    一開始,芬嬴還以為智瑤是不喜歡智開才那般,後來明白是智瑤的一種惡趣味,總的來說每次看到既鬱悶又覺得好笑。


    隊伍已經在遠去,慢慢消失在道路的拐角處。


    站在戰車上的智瑤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變成了滿腹的心事。


    在去年冬天,智申又犯病了。這是相隔三年之後,智申再一次在冬季染病。


    這一次智申的病得有些重,足足養了兩個月才病愈,人卻是瘦了一圈。


    以年齡算,智申在今年已經四十八歲,對於某些人來說也許不算高壽,老智家的家主到了四十八歲則有點不一樣。


    不知道是遺傳病或者什麽情況,老智家嫡係血脈的壽命一般不長,並且年紀過四十之後,有到了冬天就會生病的魔咒。


    如果說是風水的問題,智申幾次在“邯鄲”過冬也是相同的情況,說明跟居住在哪裏區別不大。


    “‘濮陽’那邊的冬季似乎會相對暖和一些?”智瑤心想。


    人會生病肯定是跟氣候有關,再來就是平時空氣的濕度之類,乃至於受到周圍環境產生的灰塵之類的什麽因素。


    老智家的封地沒有一處不會下雪,要不然智瑤其實想將智申安排過去。


    目前的“濮陽”已經不是衛國的都城,它是智氏的城邑之一。


    衛國其實並沒有滅亡,隻不過剩下一座“沫”城,它在很久以前叫“朝歌”。


    在智氏的一番操作下,衛國變成了一個袖珍型小國,總人口不會超過一萬,疆域範圍也就四邊周長十五裏。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剩下一座城邑的衛國遠比之前安全,“沫”的四周全是智氏的封地,隻要智氏沒有對衛國不利的行動,誰想欺負衛國都避不開智氏。


    當然,那種安全一定不是衛國有雄心的國君或大臣想要的,隻是他們的命運不由自己做主。


    智瑤在城門外碰上了魏駒。


    說不定就是魏駒知道智瑤會在今天離開,給特地在城門等候。


    而智瑤所知道的消息是,魏駒也會在今天離開“新田”前往“虎牢”那邊。


    城外早就有智氏和魏氏的軍隊在等待,前幾天晉君鑿還在程宵的保護下出城檢閱兩個家族的軍隊。


    說是檢閱,智氏和魏氏的軍隊壓根就沒有列隊,等於就是晉君鑿乘車瞎逛。


    礙於晉君鑿的身份,智氏和魏氏自然無法攔截,所幸是沒有出現什麽幺蛾子。


    “今歲韓氏出一‘軍’西向,狐氏出二‘師’隨同。”智瑤與魏駒乘坐的戰車並行停駐著。


    出動一個軍團再次西征是韓庚去年就已經說過的事情,狐氏則是得到智氏的允許要一塊參與西征,其餘家族明確表示不摻和。


    魏駒說道:“今歲我亦南向,或將攻伐‘新鄭’。”


    同在一個國家,互相之間要幹點什麽,動作太大根本就瞞不住誰。


    哪怕不在同一個國家,有心關注的話,動作太大一樣瞞不住人。


    畢竟,出動的人數太多,事先總是需要先調度糧秣,往來的運糧車隊龐大又行走頻繁,無法將沿途的無關人等清理幹淨,乃至於設卡保證外人不進入該區域,再好的保密工作都是白搭,別說某地需要大肆建設糧倉用於儲存糧草了。


    得嘞!


    魏駒率先透露自己的最終目標是什麽,為的就是想知道智氏今年想做什麽。


    智瑤說道:“我欲開渠,今歲無有大戰。”


    這倒是讓魏駒微微失神了。


    老智家的糧秣調動比魏氏還要龐大,不少家族還以為老智家今年要展開滅掉齊國的行動呢。


    魏駒欲言又止。


    智瑤心想:“別奢望用這一套打聽更多的消息。”


    “開渠?”魏駒還是問了。


    智瑤用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得地無有開墾,擴土為何呀?”


    諸夏族裔給出這種答桉,簡直是無懈可擊啊。


    如果說是百年前或二十多年前,晉國各個家族開發力度很一般,一場規模浩大又顯得很殘酷的內戰打完,誰還沒有一種緊迫感,玩命地開發可利用耕地呢?


    理所當然的,隨著各個家族的存糧增多,用兵的頻率和規模也是一次比一次大,尤其是幾個卿位家族,使得周邊的鄰居一個個倒了血黴。


    魏駒又開始欲言又止了。他不相信魏氏知道的事情,智氏會一無所知,今年代國那邊可能有大熱鬧可看,搞不懂智氏怎麽好像不在乎的樣子。


    代國的什麽熱鬧?趙母恤的姐姐季嬴將要嫁人,對象正是不配留下名號的代君。


    至於為什麽魏駒認為會有熱鬧,指的不是婚禮的熱熱鬧鬧,完全是猜測趙母恤一定會鬧出點什麽事來。


    目前趙氏客居代國,一副隨時要重新殺回晉國的架勢,沒有接受代國那邊的官職。


    趙氏的敵人並不止智氏,所有參與攻擊趙氏以及瓜分封地的家族都算是他們的敵人。


    就問問,有那麽多敵人的趙氏,他們怎麽殺回晉國?


    僅是靠代國明顯就是在開玩笑!


    代國傾盡全力幫忙,再拉上秦國、白翟、樓煩,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頂多就是打亂晉國各個家族的既有計劃,再聲勢浩大地送一波人頭。


    如果趙母恤有那個本事同時拉上吳國和楚國,說不定真的能夠殺回晉國。


    隻是吧?趙母恤真的那樣做的話,趙氏倒是有可能重回到晉國,晉國則是一定被打得埋進土裏,絕對沒有機會再重新爬起來了。


    真的,晉國一旦跌倒,列國絕對不會允許晉國有再爬起來的可能性,他們會做的是連趙氏一塊解決掉。


    再一次的,魏駒講出了自己知道的消息。


    智瑤聽了很直接地應道:“瑤需派人祝賀?”


    這就有點不地道了。


    如果趙氏隻是被除名,接受被除名的事實,後麵沒有摻和秦國的事情,晉國各個家族不一定非要抓著離國的趙氏不放。


    問題就在於趙母恤兩年前幹涉了晉國對秦國的用兵,尤其還糾集白翟和樓煩一起出現。


    有了那一次的事情,以晉人睚眥必報的性格,打從事實上趙氏就變成了晉國需要剪除的敵人。


    魏駒玩味地看著智瑤,說道:“越夏屋山便是代國,趙氏在夏屋山之北。”


    沒錯啊,趙氏就在夏屋山的北邊,距離智氏的封地也就一山之隔,然後呢?


    智瑤幽幽地說道:“瑤之妻乃是嬴姓。”


    魏駒很無語。


    自古以來聯姻也就隻是聯姻,成為姻親之後爆發衝突又有多少手下留情的例子?


    魏駒說什麽也不會相信智瑤會對趙氏手下留情,隻是真的沒有搞懂智瑤對趙氏到底是個什麽盤算。


    並沒有太複雜的地方,智瑤盼趙母恤竊取代國的國祚已經好幾年,等得一次次的花兒都謝了。


    智瑤說道:“瑤將遣人道賀,不若駒遣人同往?”


    魏駒沒掩飾自己的鬱悶,悶聲道:“既是瑤相請,駒如何不給情麵。隻是……,庚或將多想?”


    上一次趙氏可是把韓氏坑得有點慘,直接讓交往了百多年的韓氏與趙氏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剩下。


    當然,那是趙母恤沒有跟韓氏通氣為前提,換作是演戲就另外說。


    兩人又再閑聊了一小會,後麵是智瑤率先離開。


    魏駒怔怔地看著正在遠離的智氏大隊,低語道:“瑤自小便令人難以琢磨,今次亦是如此。”


    一眾小夥伴跟智瑤認識快二十年,有智瑤在場的地方,哪怕智瑤的年紀最小,往往一群人就是以智瑤為核心。


    不是沒有小夥伴想要爭奪核心的位置,隻是後麵總會莫名其妙失去爭雄的心思,再快快樂樂地跟著智瑤一起玩耍。一次又一次下來,結果就是隻要有智瑤在場,他們完全習慣由智瑤來當毫無爭議的領頭人了。


    “聽說伯魯能夠去秦國也是得到瑤的幫助,後麵瑤還一再送去禮物?”魏駒心想。


    要說智瑤會因為感情牽絆做出不理智的選項,說什麽魏駒都不相信。


    隻是呢?魏駒又看不懂智瑤做的一些事情,搞得看起來智瑤是一個相當矛盾的人。


    “遣人往代。如若智氏相助趙氏,我家亦是如此。”魏駒對自己的家臣吩咐道。


    魏駒很清楚一件事情,隻要事情與魏氏無關,跟著智瑤幹相同的事情,非但不會出錯,一次次還總能有所收獲。


    ------題外話------


    又一個通宵,作者菌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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