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作死,那也是酌情作死。


    許朔現在自己都感到大腦昏昏沉沉的,怎麽還可能繼續去作死嚐試呢,再來第三次他怕是都得直接失去任何應對手段。


    不過麵對著洛斯那“你無理取鬧”的古怪眼神,許朔還是沒有解釋。


    就讓這個美好的誤會繼續保持吧。


    沒有再去看那個又被自己忘記了形象的東西,許朔揉了揉微微刺痛的太陽穴,轉身便從洛斯撕開的空間裂縫中走了出去。


    外麵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但仍舊是黑夜。


    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警戒線旁邊,鄭隊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許…許先生?!”


    他眼睛驟然發亮,臉上的神情微微驚喜又有點忐忑。


    見到青年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好,鄭隊長趕緊迎了上去,都準備拉開警戒線直接衝進去扶人了,不過許朔擺了擺手製止了他。


    到現在為止。


    許朔是唯一進去再出來的人。


    所以鄭隊長激動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裏麵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們到底該做什麽準備,這整個城區需不需要直接清空?


    一個城區,三百多萬人!


    如果真的已經嚴重到需要撤離整個城區的地步。


    那麽上麵必然也會有所反應。


    因為這麽大的動作,是不可能再對普通民眾隱瞞下去了,偏偏官方還想瞞死這個消息。


    想起這些事情鄭隊長就已經頭疼了。


    看著鄭隊長期望的神情。


    許朔委婉說道:“裏麵的情況我不好說,但如果羅凱能平安出來的話,那麽事情應該還有回旋的餘地。先看看他打算怎麽做吧。”


    聽到這話的鄭隊長瞳孔微微放大:“您的意思是,羅先生可能回不來?”


    “出來是肯定能出來的……”


    許朔想了想說道:“就是不一定還正常。”


    他覺得。


    洛斯是肯定會把人給他帶出來交代。


    就算那是一個怪物。


    凡事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嘛。


    鄭隊長神情凝重的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做好最壞的打算,這裏的情況已經告知上麵了。”


    許朔忽然好奇問道:“上麵最近在吵什麽?”


    聽到這個問題。


    鄭隊長卻是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目光認真的看向他說道:“許先生,您覺得我們這個世界有沒有團結的可能性?”


    說這話的鄭隊長沒有絲毫多餘的盤算,那雙澄澈的眼睛堅定而認真,就好像在問的時候他就已經相信了某種可能。


    許朔頓了頓說道:“我從來不做這種範疇概念的思考。”


    “好吧。”


    鄭隊長頓時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雖然沒有得到答案。


    但說這兩句話的途中。


    鄭隊長感覺自己悲觀的心情好像也得到了些許緩解。


    而就在這時,他們麵前的警戒線裏毫無征兆的出現了一個有點熟悉,但又好像不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從空中摔落在地麵上,似乎也是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隨後他就起身往警戒線這邊走來。


    這個人應該是羅凱。


    之所以用「應該」。


    是因為這個人穿著羅凱之前穿的衣服,也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色卷毛,以及手中拿著一柄紅光澄亮的雲紋漢劍。


    但是……


    年齡好像不太對。


    許朔神情都愕然了起來,很是疑惑的打量著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鄭隊長整個人甚至都懵逼住了。


    “別看了,是因為消耗太大。”


    少年版羅凱邊說著,從警戒線下方鑽了出來。


    他臉色泛著白,神色微懨,有一種很明顯的虛弱感,整個人的形象直接從之前的「邋裏邋遢滄桑大叔」變成了「柔弱破碎感美少年」。


    鄭隊長語氣遲疑:“羅先生?”


    許朔沒說話。


    但眼神明顯有些古怪。


    羅凱煩躁的揉了揉一頭卷毛:“真的是我。存儲的靈性血液不夠用,我就隻能用自己的身體作為能力載體,消耗著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鄭隊長還沒反應過來。


    許朔則挑眉說道:“既然這樣,那你不應該是被抽空血液變成一具幹屍嗎?”


    “我原本也是這樣以為的,但我的本命武器顯然比我的思維靈活,它隻消耗了我的生命力。”


    邊說著這話,羅凱將手中的雲紋漢劍變成一顆紅寶石。


    這顆寶石是他在二級考核本裏遇到的。


    原本它不是紅色的。


    聽說會隨著契約主人的心意進化。


    而羅凱那個時候剛剛加入劇本空間,因為突然獲得超能力,正持著一顆仗劍江湖的俠(中)士(二)之心。


    於是這顆寶石最終就變成了他認知中的雲紋漢劍。


    寶石以血液為養分成長。


    但其實,它真正的養分是生靈萬物的「生氣」。


    羅凱起先不知道。


    後來知道了,這顆寶石也已經被他養歪了,不僅喜愛靈性血液,還隨著血液的顏色演化出了火焰的能力。


    而這一切都是依據於羅凱的認知。


    血是紅的?


    巧了,火也是紅的!


    深淵汙染很可怕?


    那就進化出火焰淨化的能力!


    ……


    羅凱歎了口氣說道:“總之裏麵的情況很嚴峻,我短時間內是解決不了的。鄭隊長你要麽讓上麵去召集來比我更高等級的玩家,要麽就讓上麵做好公布的準備。”


    “我知道了。”


    鄭隊長神色沉重的點頭應聲。


    而說完這句話後,羅凱的神色也明顯更為疲憊了,他揉了揉腦袋往不遠處的民房走去。


    走了兩步。


    他又突然轉身朝許朔招了招手。


    許朔頓了頓跟上。


    隨便找了間無人的民房,羅凱進去後直接歎息一聲趴在了桌子上,少年那一頭淩亂的卷毛看起來都軟塌塌的。


    然後他頂著一張嫩臉滄桑道:“就今晚的情況,這個世界還能撐一年我都覺得難,偏偏那處深淵領域居然還沒有達到召喚深淵巨魔的地步。”


    如果深淵巨魔出現了。


    那直接就交給「審判」處理了。


    結果那裏卻是不上不下的卡在中間。


    許朔看著他問道:“你進去後是遇到了什麽?”


    羅凱撐起下巴:“還能遇到什麽,一個巨大無比醜了吧唧的怪物,直接把我吸進了它肚子裏。”


    說到這裏。


    羅凱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許朔。


    “如果不是你那個員工將我剖了出來,我這次很可能就真的出不來了,畢竟短短的時間就已經消耗了十年的生命力,再晚點我估計就直接被消耗完了。”


    “你的淨化手段都沒用嗎?”許朔不置可否的問道。


    “雖然有點用,但那處深淵領域真的太龐大了,整個幻象空間裏全被黑暗填滿了!我進去就是黑暗,根本沒有空隙可以使力!”


    “等等,所以你其實沒有看到那個怪物真正的本體?”


    “哈?”


    羅凱神色忽然一頓。


    許朔若有若思的抵著下巴:“我覺得那個怪物有個本體,不是你所說的進去就是黑暗。”


    羅凱盯著他:“你看到了?”


    許朔點頭又搖頭:“看到了,但現在已經忘了,他說我不能記住。”


    那個「他」自然就是某員工了。


    聽到這話的羅凱並不覺得奇怪。


    因為許朔之前才剛剛升為三級玩家,就算他的精神力再超凡,第一次接觸四級深淵的汙染也不可能那麽快抵擋住。


    所以封印他的記憶很平常。


    羅凱聞言思索道:“如果可以接觸汙染源本體的話,或許我還可以一試。”


    但說完後,他的神色卻變換不定。


    許朔看向他。


    正巧羅凱也抬頭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許朔仍舊是那副麵癱臉,而前者此刻的神色卻古怪的有些意味不明。


    半晌後。


    羅凱才看著他說道:“但我不想現在就去解決。”


    話音落下,許朔還是沒什麽表情。


    而羅凱也已經收回了視線。


    雖然羅凱一直以來都在為了守護這個世界而鞠躬盡瘁,但他也到底是在劇本空間裏混跡了許久的高階段玩家。


    這個程度的玩家在麵對某些境況時,基本上都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一種——近乎偏執的決斷性。


    這個世界到現在都還在猶豫?


    那,就繼續猶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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