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朔不太清楚,這人為什麽在跑了那麽多次後,突然在這次就正麵迎了上來。


    但他此行的目的很清楚。


    那就是擊殺瓦爾德十八世!


    如果實在殺不掉的話,那就先取血,下次整合隊友再來殺。


    畢竟許朔還挺喜歡教皇大人的角色卡的,如果可以的話那自然還是拿到卡為好,另外還有個支線任務不完成也可惜了。


    所以瓦爾德十八世必須要殺。


    但還不急於今晚這一時。


    以上是他之前的打算。


    但在發現了瓦爾德十八世的手段後,許朔覺得,要不今晚還是先想辦法把這個人殺了吧。


    留著這個人。


    對


    他從黑暗潛行中走了出來。


    身上暗金色的騎士裝依舊整潔,除了手上的血痕,倒看不出絲毫的狼狽之意。


    許朔抬手,輕輕舐去了掌心的血液,意味不明的看向對麵的瓦爾德十八世:“你之前就是靠這個東西來尋找我的位置嗎?”


    他說的不是剛剛的戰鬥。


    而是之前莫名其妙在東大陸邊緣遇到襲擊的事情。


    瓦爾德十八世聞言笑了笑。


    那本厚厚的書籍再次出現在他手中,拿出來時沒有任何的征兆,幾乎是翻手來翻手去。


    這種情況。


    很大可能是契約道具。


    “戰鬥中,不要分心才好。”


    瓦爾德十八世輕笑。


    話音落下,一串符文從他指尖刹那凝結,溢散著微澹光芒的符文在空中破碎,隨後化作無數彈珠般的光點衝向許朔的位置。


    然在符文破碎之際,許朔身形已經往後退出一步,他沒有正麵抵擋,而是果斷潛入了黑暗中。


    簌簌簌!


    速度極快的彈珠沒進牆壁,強大的衝擊力直接洞穿了這堵牆。


    但卻沒有打到人。


    瓦爾德十八世翻手收起書籍,又將那柄匕首握在了手中,視線在周圍戒備尋找,同時腳下移動,迅速向著街邊一盞沒有被破壞的路燈退去。


    等他快要靠近路燈之時,燈檠後方的陰影中突然出現一個身影,穿過燈檠的光芒襲向他!


    唰!


    瓦爾德十八世立刻轉身,手中匕首反握在手中刺去,然而原本襲向他的人卻在瞬間止住了衝勢,猶如按下了暫停鍵般控製著身體停下,緊接著退出一步揮出手中的銀針。


    刺過去的匕首落了空,瓦爾德十八世另一隻手迅速掃過身前,抓住了三根銀針。


    他沒有追擊。


    因為對方停下衝勢的刹那,一隻腳始終都浸沒在燈檠底下那片黑暗中,丟出銀針後就迅速消失了。


    瓦爾德十八世站在燈檠的光芒下皺眉,左手攤開自己抓住的銀針。


    他輕輕一撚,這三根銀針就散成了虛無。


    沒有從其中感應到任何力量。


    這好像就是普通的銀針。


    那麽頻繁扔這種東西有什麽用嗎?


    就算紮到了他的眼睛,這東西也沒辦法直接把他弄瞎啊,更何況也根本沒有機會紮到。


    說用小手段。


    還真的就用小手段?


    瓦爾德十八世嗤笑一聲。


    他站在燈檠下,魔法燈光的籠罩範圍一丈有餘,而他站在光芒中心位置,這樣不管對方從哪個方位衝出來都有可以反應的時間。


    下一刻,瓦爾德十八世又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但等他迅速轉身的時候,攻擊又從側方襲來。


    玎璫!


    兩人的武器交鋒出錚鳴聲。


    許朔手中拿著的是一把水果刀,比他的匕首纖短脆弱,所以一擊就直接被折斷了。


    但沒關係,許朔左手還有水果刀。


    在瓦爾德十八世的匕首削斷水果刀刺向他的麵門時,許朔側過腦袋,左手向上撩起,從瓦爾德十八世的手腕上劃過。


    同時,他的臉側也被匕首劃出紅痕。


    許朔一擊過後就退出了燈光範圍。


    但這次瓦爾德十八世卻再次追擊上前,匕首劃下割斷了耳鬢揚起的銀色長發,然後他看著青年的身影瞬間沒入腳下那團黑暗中。


    那縷銀色斷發掉在地上,迅速褪色幹枯。


    瓦爾德十八世低頭看了一眼,隨後又立刻轉頭看向街道對麵的牆垣。


    青年的身影從牆邊的黑暗中顯現。


    許朔抬起自己的左手,左手腕的位置被利刃割破了一道口子,殷紅的血液潺潺流出,很快就侵染了淺金色的護腕。


    他拿出一張錦帕,隨意的按住了流血的手腕,接著看向瓦爾德十八世。


    見到他的動作,瓦爾德十八世微微挑眉,露出笑容。


    “發現了?”


    “雙倍返還?”


    “不,是三倍返還。”


    瓦爾德十八世把玩著手上的匕首,隨後用匕首尖端對準了許朔的方向,輕笑道:“哪隻手傷的我,那就留下哪隻手吧。”


    許朔沒說話,隻是目光平靜的注視著他,等手腕的傷口愈合後就扔掉了錦帕。


    第一次他受傷的時候。


    根本就沒有被瓦爾德十八世攻擊到。


    那麽對方的手段肯定是神秘側。


    他之前用鰭針刺穿了對方的掌心,留下了大概一毫米的洞穿傷口,所以返還到他身上的就是掌心割裂出一道傷口。


    第二次攻擊的時候。


    也隻是在瓦爾德十八世手腕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因為對方閃避的快,以及他也有注意收斂力量。


    所以這次返還回來的,倒也沒有直接把他整個手腕割斷。


    那麽……


    是匕首的規則能力?


    還是瓦爾德十八世本身的能力?


    “不過,這個能力放在你身上還真是浪費了。”許朔看著已經恢複的手腕說道。


    “是不是浪費,可不是看敵人的說法。”瓦爾德十八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不會用那還是別用。”


    這種能力要是放在洛鯤身上。


    那個瘋子估計就會興奮起來不閃不躲,拚著以傷換傷的打法追擊,雖然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但隻要敵人損失比自己多,那自己就是沒有損失!


    而瓦爾德十八世之前麵對著他的輕傷試探都會避開。


    隻能說確實有點浪費能力。


    許朔意味不明的注視著對麵的人,兩手交錯指尖翩躚,瞬間構造出了一個魔法圖紋,耀眼的金色光芒在黑夜中閃爍。


    魔法圖紋在黑夜中極為顯目。


    更何況這還是正統的光明魔法,金色的魔法能量從四麵八方蜿蜒而來,圖紋逐漸擴大。


    看到他的行為。


    這一次,瓦爾德十八世主動衝了過來追擊。


    但在衝到近前的時候,一個光線屏障出現在許朔身周。


    瓦爾德十八世冷笑一聲,手中匕首彈出一截變成帶鋸齒的刺刀,刀身暗光流轉,猛然就刺穿了他的屏障,光線轟然破碎。


    許朔將魔法圖紋轉到另一隻手上,同時左手拿出了墨綠色的手杖。


    然而瓦爾德十八世已經掠到了他麵前,刺刀砍在格擋的手杖上,發出沉悶的鳴響,許朔驚訝的發現手杖上居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痕跡!


    呲——


    刺刀沿著手杖傾斜劃下,杖身火星濺射,在金色的魔法能量下似乎都在揮散著塵粒。


    在刺刀靠近許朔握著手杖的左手時,瓦爾德十八世翻轉刺刀刺向他的手腕。


    許朔驟然鬆開手避開了刺刀。


    手杖掉在地上,然而落空的刺刀卻再次翻轉刺向他的胸膛,不過下一刻就因為許朔的閃身而砍在了牆垣上。


    瓦爾德十八世追擊的速度絲毫不慢,手中刺刀猶如毒蛇一般刀刀襲向身體要害,劈、砍、刺、挑,兩人在狹小的牆角裏角逐較勁。


    許朔構造魔法圖紋的右手不停。


    他始終都規避著與瓦爾德十八世的正麵對戰,即使偶爾被刺刀逼近也不會反擊,僅僅是進行簡單的格擋。


    在發現對方會返還自己用身體力量造成的傷害後,再度攻擊或許就是趁對方意了。


    甚至到時候返還的傷害還會打斷他的魔法。


    突然,瓦爾德十八世停下了追擊。


    他瞬間後退拉開了距離,腳尖撩起之前掉在地上的墨綠色竹節手杖,將其抓在了手中,接著看向對麵同樣停下閃躲的許朔,嘴角揚起挑釁的笑容。


    許朔見狀微微一頓。


    構造魔法圖紋的手指也緩了下來。


    然而下一刻,青年那雙銀白色的眼眸金光閃爍,魔法圖紋瞬間構造完成,頃刻間形成高約數十米的大型陣法。


    光明陣法閃耀無比。


    霎時間就照亮了整個街道。


    周遭貝葉棕的建築都染上了金色的光輝,如同被夕陽鍍上了一層金邊。


    濃鬱的光明信仰之力在這個地方蔓延,神聖、莊嚴、渾厚而壓抑的氣息從魔法陣中傳出。


    瓦爾德十八世略微意外的抬頭看去。


    然後,他臉上剛剛挑起的笑容再度有些僵硬,變得皮笑肉不笑了。


    金色的魔法陣中。


    走出了一個身高幾十米的幻影巨人。


    巨人周身光芒閃耀,身穿銘刻著太陽冠紋路的金色盔甲,頭戴金色兜鍪擋住了上半張臉,手中持著一柄同樣巨大的闊劍,雄偉輝煌的身姿如同中古的神之戰將!


    法蘭克斯城邦最高的建築。


    在這個巨人麵前也猶如玩具般渺小。


    更遑論那些地麵上的人類呢。


    一直在追尋著戰鬥動靜的城防軍就在附近戒備,然而麵對著這個龐然大物,數千人麵如金紙,顫抖著提不起絲毫的反抗之心。


    這時,金色戰將揮起了巨大的闊劍,光芒繚繞著猛然砸到了地上!


    “轟!”


    雄厚的光明力量掀起。


    闊劍落下的地方,不論是街道地基還是建築樓房,都被這股力量轟然炸碎,霎時間塵土飛揚!


    那些城防軍避無可避,在這股力量的摧殘下一同埋沒在倒塌的建築中。


    冬日的厚重黑夜下。


    光明輝耀!


    ……


    ……


    “光明信仰的守護神侍?!”


    法蘭克斯城邦的某處角落裏。


    躲在這裏的卡塔利娜看著遠處那在黑夜中極為矚目,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巨人,因為震驚而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震驚的是。


    那個家夥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敵人嗎,居然將守護神侍都召喚了出來?


    在她的認知中,依靠信仰之力召喚的守護神侍,基本上隻有在遇到極度危險的情況才會召喚。


    因為這是神明行使最為強大的底牌。


    召喚守護神侍可是需要消耗信仰之力的,而且還是持續消耗,所以若是在體力無法支撐之際敵人還沒有消滅的話,那召喚者基本上就沒有反抗之力了。


    卡塔利娜想了想。


    這次來法蘭克斯城邦的好像隻有他們兩個人吧。


    所以那家夥力竭後也沒人接應。


    他怎麽跑?


    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耗盡自己的力量嗎?


    實在打不過可以逃啊!


    但印象中那家夥好像也不是這麽沒有理智的人,所以……他該不會是被什麽東西刺激了所以開始較勁了吧?


    雖然那家夥平常行事作風很有理智。


    但某方麵又好像挺喜歡較勁的。


    比如經常懟她。


    卡塔利娜頓時心緒紊亂。


    她握了握拳頭,咬著唇猶豫了半晌後,猛地起身,朝著那邊跑了過去。


    ……


    ……


    “轟!”


    戰場中心。


    金色戰將一劍,轟碎了整條街道!


    瓦爾德十八世立刻躍閃,跳到了高高的建築上,然後下一刻,地麵上洶湧澎湃的力量反衝上來,腳下的建築也寸寸崩裂。


    他再度退開,幾個閃現試圖拉開距離,但許朔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後方。


    瓦爾德十八世猛地回身一刀。


    許朔毫不避諱的抓住了刺刀的刀身,鋒銳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掌心,但他卻隻是麵無表情的攥緊了刀身。


    然後左手朝著瓦爾德十八世伸出。


    “拿來。”


    青年聲音清冷澹然,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即使身上光明輝耀也猶如冬日的寒風。


    瓦爾德十八世嘴角一抽。


    這個時候,不遠處的金色戰將猛然曲膝跳躍到高中,距離瞬息間拉近,揮起巨大的闊劍向著兩人的位置斬下!


    瓦爾德十八世眼中冷光閃過,他迅速就將那根手杖扔到了青年手中。


    但準備抽身撤退的時候。


    卻發現自己的刺刀仍舊抽不出來!


    青年攥的極緊。


    瓦爾德十八世當即咒罵一聲。


    他果斷鬆開了自己的刺刀瞬閃消失在原地,金色戰將的闊劍至此落下,如同幻影般掠過了許朔懸浮在空中的身體,砸到了地麵上。


    “轟隆!”


    又是一陣震響。


    爆發的光明力量砸碎了街道,反衝的力量也崩碎了建築。


    許朔懸浮在空中,右手掌心滲透出殷紅的血液,沿著腕部蜿蜒而下,沒入護臂中。


    隨意瞥了眼退到遠處的瓦爾德十八世後,許朔抬起右手看了看,被刺刀劃破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泛濫的血紅映襯著灰白的刀身。


    刀身上有一道細微的節端痕跡,似乎如「無妄者的手杖」那般可以收縮與伸長。


    收縮時,是一柄刀身長五寸左右的匕首。


    伸長後,就是一柄刀身長八寸的刺刀,延長的刺刀刀尖有鋸齒與血槽。


    許朔翻看了一會。


    好像就是普普通通的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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