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左放最終還是被許朔放出了小黑屋。


    當然,兩人都非常關心的隊長之位也理所當然的落在了許朔的身上。


    雖然左放對此有些碎碎念,但難得被放出了小黑屋還名正言順的成為了考核隊友,他就暫時不計較這點東西了。


    「奇跡」公會的導師玩家並不多,總歸也就那幾個,但除了總是死學生的紅嬈與總是收新學生的司空衛琰之外,其他人目前還沒結業的學生都已經升到三級玩家了。


    導師職業也是有等級的,隻有在成功教出一個結業學生後,初級導師才可以繼續收學生,並逐漸增加學生位。


    像紅嬈這種,入職以來從未有過出師弟子的辣雞導師,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學生位。


    否則她早就廣撒網了。


    送許朔升三級考核之前,紅嬈眼巴巴的看著他:“你可千萬別太作…太急功近利了,陣營本的玩家不少,兩軍對決也不會有所留手,這個劇本裏的危險還是很多的。”


    許朔:“嗯嗯。”


    他敷衍完兩聲後,就直接閉上眼睛進入了劇本。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字符在麵前縹緲而過,隨後便是冷冰冰的係統前言。


    ……


    【您已進入劇場。】


    【本次劇場《達摩克利斯之劍》即將開始演繹,請各位玩家做好準備。】


    【製約、天譴、權與利。】


    【偉人享受著權力與威信,愚者遙望著天空走向斷崖,高懸的劍柄一觸即發。】


    【神恩如海,神威如獄,這是一場神威與王權的較量。】


    【一切因一個詛咒而起。】


    ……


    天地變色,狂風怒號。


    黑壓壓的烏雲下,一艘貨船在狂風巨浪中顛簸。


    鐵鏈與繩索散落在甲板上,船體發出吱嘎吱嘎的悲鳴聲,似乎隨時都會在大浪中支離破碎。


    兩側的海浪猛烈搖蕩,在遠處掀起數十米高的大浪,這艘貨船如同行駛在崇山峻嶺之間,一時險象環生,如履薄冰。


    甲板上,被海水澆淋著的船長站在船艏,在風浪中高聲大喊,指揮著水手調整船的狀態。


    所有人都在忙碌,雖然恐慌,但求生的意誌大過於這驚濤駭浪。


    不知過了多久,風雨暫歇,霧蒙蒙的前方也出現了一座黑紅色的小島。


    船艙內走出了一名頭戴麵紗的少女,不同其他人那般渾身濕漉狼狽,她神色沉靜,皺眉遙望著那座小島。


    ……


    聖瓦羅帝國,光明城。


    矗立於城中心的光明大教堂恢弘雄偉,牆體在太陽的照射下閃爍著璀璨的金色光輝,位於高塔頂端的十字光圈更是耀眼奪目。


    教堂內城。


    許朔從床上睜開眼睛的那一刻,神色略有些愣怔。


    隨後起身轉頭四顧,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但這些都被很好的掩飾了起來。


    許朔先查看了下自己的角色信息。


    角色:光明教教宗。


    主線任務:推翻聖瓦羅帝國的王權統治。


    ——教宗?教皇?


    許朔目光微動,說實話,比起神權的話,他可能更加喜歡王權的陣營。


    但既然已經生錯了陣營,他也不會因為喜好而有什麽芥蒂,將就著打完這局考核本吧。


    許朔從軟得一塌湖塗的床鋪上起身,等到足底觸地時,他才發現自己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腳踝,雖然也並沒有感受到多少重量。


    他打量著這個相當開闊的房間,但入目所見的東西都是灰色的。


    層層疊疊的灰白色鋪滿了視界,不論是床鋪、牆壁、柱子、器具,甚至是他身上穿的衣服、皮膚與頭發都是灰白層疊起來的顏色。


    世界在他眼中,仿佛褪了色。


    這也是許朔睜開眼很疑惑的原因。


    他不太確定,是這個世界是這樣子的,還是他本身的眼睛有問題?


    許朔抬手摸過桌子台麵,隨後走到了牆壁那端。


    那裏矗立著一麵巨大的鏡子,被深灰色帷幕遮掩的鏡麵透出了一絲刺眼的白,顏色層次明顯的不同吸引了許朔的目光。


    他掀開帷幕,便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


    冷白色的長發如瀑,身上穿著像是神職長袍款式的白色直裰,散落了幾條灰色稍深的流蘇,周身氣息聖潔而高貴。


    雖然顏色很單調,但灰白顏色的層次堆砌下來,竟然還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但他臉上眼睛的部位,卻被包裹著頭頂的太陽冠形狀的兜鍪遮掩了眉目,由此看不清全部的麵容。


    許朔取下兜鍪,看到自己的眼睛也是淺淺的冷白色。


    他眨了眨眼,好像沒感覺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隻是童色冷澹的有些死寂。


    當然神奇的地方是,他剛才帶著蓋住眼睛的兜鍪,也依舊看得見外麵的景象,並不影響視物。


    但取下兜鍪後,他的視界也依舊沒有變化,


    許朔更加搞不懂到底是自己的眼睛有問題,還是頭上這個太陽冠有問題,亦或者幹脆這個世界有問題了。


    正這時,右上角出現一封小飛信。


    紅嬈:【身份如何?】


    許朔看了眼消息,並沒有急著回複。


    將太陽冠重新戴好後,他轉身走到床頭的桌子前,搖了搖擱置在台麵上的鈴鐺。


    沒過一會,厚重的寢宮大門被侍者推開,一個穿著神職長袍的侍從走進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教宗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那朵花,給我換一個顏色。”許朔神色澹澹,指著放在窗台上迎光閃耀的植物說道。


    教侍愣了愣,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恭敬問道:“您想要什麽顏色的?”


    許朔看著那朵淺白色的花略一思忖:“要紅豔的。”


    教侍愈發恭敬的彎腰:“謹遵。”


    收了命令的教侍很快退下,完全沒有對他這個莫名其妙的命令有任何的疑問,也沒有對他為什麽要糾結花的顏色而表達出不解。


    許朔目送教侍離開,若有所思。


    好像隻有他看不到其它顏色?


    小小的做完了這個實驗,許朔便劃拉出了小飛信給紅嬈回複。


    【一覺醒來變成了狗。】


    聽說狗好像是色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許朔是真的覺得和這個小飛信鬥智鬥勇有些累。


    在他自黑完沒多久後,紅嬈的回信就飛回來了。


    紅嬈:【入目所及最深沉的地方,有你想要的東西。好運氣啊,小朔兒!】


    許朔看完信息,目光微動,轉頭再次打量自己的房間。


    沒過多久,他就在冷白、灰白、淺灰、中灰、深灰的層次漸變中,找到了某處灰色濃鬱到幾乎要變成了黑灰色的地方。


    那是自己剛剛起來的床榻下方。


    有一個地方的灰色和其它地方不太一樣,他之前還以為這是花紋,但縱觀整個房間也隻有這個地方最深沉了。


    許朔走向床榻,在四周摸索研究了半天後,才終於從自己剛剛枕頭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卡扣。


    輕輕波動,床榻中央便有一個方格陷了下去。


    那裏躺著一個深灰色的小盒子。


    許朔正要取出盒子查看,但這時,宮殿外麵突然傳來教侍略顯急切的傳呼聲。


    他動作一頓,但還是將盒子拿了出來,隨後關上暗格將盒子塞進了枕頭下,接著才撥動了下桌上的搖鈴。


    並沒有聽見鈴響,但宮殿大門上流光浮動的禁製卻收斂了。


    教侍立刻推門進來,神色緊張的說道:“教宗大人,外麵傳來消息,說是黑龍島再次出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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