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許朔出發的比那三個玩家晚。


    但他到達北山的速度卻比那三人快。


    畢竟都不需要他親自動手解決那些怪物,連手杖都可以收起來了。


    因為如風一般跟在後麵的新娘子,紅色大霧散開,直接以摧枯拉朽之勢將沿路的怪物清掃一空!


    這看的許朔更為心動。


    他為什麽想要帶走新娘子?


    除了給小提琴找補給之外,不就是看中了新娘子不受深淵影響的理智、敢和深淵叫陣的果敢,以及她那超常的戰鬥力嗎!


    順便還可以試一下,靈魂契約能不能帶走亞空間裏的npc。


    由於第一個契約的旅行詩人是玩家,所以兩人離開劇本後至今都還沒碰過麵,許朔也至今都沒搞懂靈魂契約除了可以掌控契約者之外,還有沒有什麽特殊效用。


    任重而道遠啊!


    “那種惡心的氣息更加強烈了,我現在再去和它比較,估計也拿不下北山了。”


    兩人停在北山腳下,新娘子遙望山峰語氣凝重。


    距離之前比較也不過才過去十幾分鍾,從墓地裏衝出的氣息卻是讓她更為忌憚了,這是源自怨念體本能的畏忌。


    甚至,她的怨氣觸碰到黑暗後,還會不可逆的被對方所吸收!


    新娘子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塊美味的桂花糕,麵對著那張黑暗巨口,除了被吃掉以外,她幾乎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


    許朔聞言,看了眼村子的方向。


    不知道是誰慌亂中放了幾把火,現在半個村子都置於一片炙熱的火海中,那些村民在逃竄中被怪物所撲殺。


    而在他的視界中,無數黑色的氣息纏繞在村子裏,從每個村民身上誕生。


    那大概,是名為恐懼的能量。


    人類強烈到極端的情緒可以誕生出無法想象的能量,而這裏的一百多個村民,都給深淵提供了使其壯大的食糧。


    許朔看向新娘子說道:“可能是因為你吃的沒它快,畢竟那些黑暗也把桂花村當獵場,如果你也能吸收那些能量的話……”


    新娘子聲音嫌棄:“那些被汙染的情緒惡心至極,就像是一塊放了八百年的腐肉,我不想碰。”


    彳亍囗巴。


    許朔自己都討厭吃章魚,以己度人,也就不逼著她去吃了。


    兩人繼續朝著北山後麵走去。


    ……


    而在他們剛離開這裏。


    另外一邊。


    好不容易殺出重圍,渾身狼狽不堪、氣喘籲籲的三人也到了山腳下。


    村長扶著腰喘氣:“我、我剛才看到這邊……有新娘子使用能力的動靜,應該是……王鐵柱那狗幣帶著新娘子先我們一步了。”


    新娘子的存在感還是很強的。


    怨氣一開,濃重的紅色大霧直接鋪滿整片漆黑的天空,還伴隨著漫天呼嘯狂飆的白色桂花,風卷殘雪,聲勢極為浩大!


    花開後百花殺!


    至於王鐵柱,村長並不覺得對方會下線的這麽快。


    以那小子的態度,估計早有打算。


    “既然這樣,那就先歇會兒。”


    “讓他們打頭陣。”


    女文青坐在旁邊石頭上休息,從背後掏出了一個小型機器人,啟動後將它放在地上。


    小機器人竄進灌木叢,以極快的速度跑進了山裏。


    現在北山山腳下暫時安全。


    因為新娘子那波亂殺,暫時讓這裏成為了真空地帶。


    那些怪物都在村子裏瘋狂撲殺村民,而他們三個人的血肉氣息,目前還沒有那一百多個人湊在一起明顯。


    等村子裏的人都死完後,怪物才會繼續循著本能去尋找新的食物。


    他們剛才在逃跑途中,其實也遇到了不少村民跑過來求救,隻不過,三個人都選擇了無視。


    女文青入戲後,甚至還覺得有點解氣。


    桂花村會造成如今這個局麵。


    已經說不準究竟是新娘子的錯,還是村民們的錯了,追溯緣由也已經沒了實際意義。


    桂花村村民製造出了新娘子,而新娘子的壓迫誘發出了深淵,現在深淵又在蠶食桂花村和新娘子。


    這波令人感慨萬分。


    表小姐站在旁邊。


    她此刻穿著聖潔的白袍,頭戴太陽金冠與白紗,手握權杖,氣質莊嚴而又神聖!


    這應該是哪個教廷出來的聖女。


    見到她的那一刻,村長和女文青都有好多槽想吐,不過驚心動魄的逃跑途中,大家都忍了下去。


    表小姐看了看時間說道:“還有五分鍾,可以的話就不要再拖延了。”


    女文青實在忍不住吐槽了:“你為什麽要一開始就用這個,難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其它的有效手段了嗎,我們明明可以等到最後再用。”


    表小姐哼了哼:“我的常規手段比你還要硬,但剛才包圍我們的怪物是在太多了,如果不趕緊突圍出來的話,怕是都沒有機會趕到這裏”


    女文青:“我硬?”


    女文青頭上剛冒出問號,突然察覺到了什麽,她將電子平板拿了出來。


    平板上,顯示出了小機器人探測到的畫麵。


    雖然是夜晚,但機器人有超強夜視。


    綠色的光影下方。


    一隻膨脹起來巨大怪物在山林裏張牙舞爪,影影綽綽無法看清具體的身姿,但卻在它出現的那一刹那,小機器人的線路都給侵蝕掉了!


    深淵,汙染萬物!


    三人頓時麵麵相覷。


    村長有些急切說道:“別等了,現在趕過去。不一定要戰勝這個怪物,這之後我們躲遠一點盡量拖到結束!”


    他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隻是過去觸發倒計時的而已。


    又不是真的要去跟深淵打架。


    ……


    “打得過嗎?”


    這邊。


    許朔丟出了一個拷問靈魂的問題。


    仰望著山高般的怪物,端莊穩重的新娘子都沉默了下來,她頭上戴著紅蓋頭,所以也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是如何。


    墓地的位置盡是一片濃重的漆黑,甚至濃鬱的空氣都到了黏稠不已的地步,壓抑感極強,仿佛置身於深水中呼吸困難。


    這裏的山石樹木、泥土花草,都被染成了濃厚的黑色,滴答滴答落著黑暗物質。


    他們在地上踩一腳。


    腳上都是黏糊糊的瀝青。


    哦,新娘子是用飄的。


    所以鞋子髒了的隻有許朔。


    而兩人剛到這裏,那隻臃腫碩大的怪物突然就從墓地裏衝了出來,新娘子反應及時的展開怨氣,這才擋住了襲擊。


    但是。


    此刻新娘子的怨氣也正在被對方瘋狂侵蝕,她身上的氣息都越來越微弱了。


    她撐不了多長的時間。


    半晌後。


    新娘子說道:“要不還是走吧,我送你出村。”


    嚐試帶著她一起離開什麽的。


    就算了。


    許朔卻是看著她笑道:“其實我也離不開這個村子,所以要麽將這個怪物解決,要麽就困在這裏聽天由命。”


    新娘子:“和怪物戰鬥就不是聽天由命了?”


    許朔:“不戰鬥就可以活了?”


    新娘子歎了口氣:“你總是這麽冷靜嗎。所以你還有什麽辦法,那個玉如意?還是那朵花?”


    許朔微微一笑。


    出來吧——阿爾法!


    雖然許朔如今正在嚐試鍛煉精神力,但不論如何,他都比不上阿爾法對精神力的掌控。


    那不是登峰造極的掌控,那是出神入化!


    我念皆所願!


    刹那間,土裏土氣的王鐵柱穿上了幹淨的白襯衫,就連容顏都變得略微稚嫩年少了一些。


    新娘子的語氣當即也變了:“你也會變身?我不過是一年沒有理會桂花村,它如今的模樣就已經天翻地覆成這樣了嗎?”


    因為深淵的原因,新娘子對桂花村的掌控力逐漸降低,隻能每年七月半鬼氣最盛的時候出來了。


    但村子這兩天產生的變化,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村長她知道。


    沒殺了村長的原因,是因為新娘子知道那個小孩算是無辜的,而且曾經還對自己小夥伴鐵柱的死亡傷心悔恨過許久。


    那小孩當初受到的打擊不可謂不小。


    新娘子不介意讓他在悔恨中度過餘生,最後也在遺憾中死在這個村子裏。


    但是,今夜已經七十歲高齡的村長一槍一個怪物,屬實是離大譜!


    新娘子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但她卻又感覺好像沒哪裏不對勁。


    那個表小姐其實她也知道是誰。


    王家每年出生的孩子新娘子都會特別關注,而那女孩父母死的早,從小跟著外祖母生活,性格極為膽怯。


    隻是新娘子沒發現對方居然是男兒身。


    這也就算了。


    結果對方今夜還直接變身奇裝異服,拿著權杖打出了她都有些忌憚的力量!


    離譜!


    但到底哪裏離譜呢?


    新娘子隻覺得自己大腦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卡住了,她想要繼續深思,恍惚中卻又覺得並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王鐵柱她也知道。


    這孩子身世也挺慘的,他父親是村裏唯一的獵戶,某天卻在山裏被老虎咬傷了,撐著逃回來後還是不治身亡,其娘親鬱鬱寡歡幾年後也跟著走了。


    而王鐵柱長大後也成為了獵戶。


    但也許是因為他長得跟某個小孩越來越像,村裏的一些老人開始避諱厭棄他,於是這個孩子隻好獨自搬到了山上住。


    小時候他抓山雞兔子,長大了他就開始狩獵野豬和麂子。


    他自己把自己拉扯大了。


    新娘子對他的關注還是比較多的。


    但今晚……


    算了。


    直接說吧——離大譜!


    新娘子看著他,語氣複雜:“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許朔頓了頓說道:“過了今晚的話,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新娘子:“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該知道些什麽。”


    許朔對此沒有再說什麽。


    劇本空間這種事在局內是解釋不清的,新娘子現在的慣性思維,一看就是設定好的程序。


    她也許會疑惑,但並不會深思。


    因此她就算是絞盡腦汁,都無法像院長那個掛逼那樣猜出自己是個npc。


    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唯有新娘子身上的氣息在慢慢被深淵蠶食,那些溢散出來的紅霧,此刻在這股龐大的黑暗中如同海上浮萍。


    許朔開口:“把你的力量收起來吧,不然待會兒可能會傷到你。”


    新娘子看了眼他,現在頗有些破罐子破摔、任所欲為的態度,直接就將自己的怨氣都收了回來。


    轟——


    龐大的黑暗向著兩人墜下!


    但下一刻,許朔眸光閃過一絲不顯的金紅,龐大的精神力陡然爆發出了光芒!


    極為刺目的輝耀從他身上衝出,氣勢磅礴的撞向了黑暗,比它掀起更高更大的浪花,以雷霆萬鈞之勢炸出一片白晝!


    “轟隆!”


    震天動地的聲響爆發!


    狂風獵獵,炙熱的光芒刺破了無數的黑暗,洗刷了盤虯著山林的物質,將那些東西化為煙灰!


    站在許朔身邊的新娘子一怔。


    風勢掀起她的嫁衣,吹飛了紅蓋頭,那張蒼白而秀氣的臉在光芒中如玉般光滑,幾近透明。


    爆炸過後,白晝逐漸消隱。


    白天豐草長林的北山,在入夜後淪為死寂黑暗的血腥之地。


    而現在。


    墓地的周圍,濃鬱的血腥與黑暗都消弭了,之前被汙染的草木樹林也都片片破碎,隻剩下光禿禿一片的山石。


    這裏安靜了下來。


    也暫時幹淨了。


    新娘子反應過來後,看向旁邊,卻見少年扶著腦袋,腳下踉蹌仿佛喝了假酒。


    “你怎麽了?”她連忙詢問。


    “沒……就是有點暈……”


    許朔將精神力融合了「輝耀」的技能使用,打出的效果確實是震撼的,但同樣,他的精神狀態也超負荷了。


    阿爾法角色卡都頂不住的那種!


    新娘子下意識想去扶住他。


    而這次,她沒有被許朔隨身帶著的玉如意彈開,但也沒能如願的觸碰到許朔。


    她的手直接穿了過去。


    新娘子一愣,才發現自己現在真的是透明的。


    她這些年積蓄的怨氣都被衝沒了!


    新娘子:“……”


    許朔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轉頭看到新娘子的狀態,然後也愣了愣。


    雖然他有意控製「輝耀」去打深淵,但是這種技能爆炸後的範圍還是無差別的,他當時又沒有足夠的精力去分出屏障保護新娘子。


    所以,方圓百米的黑暗物質都被清理幹淨了,更何況是近在咫尺的新娘子的怨氣呢。


    兩人頓時相默無言。


    許朔立刻抬腳走向墓地。


    “你的墓在哪?”


    雖然嘴上是這樣問的,但許朔重新凝聚起來的精神力掃過墓地後,便直接往那邊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


    一條黑色觸手突然從側方襲來,迅猛地纏上了他的腳踝!


    許朔腳步一頓。


    他沿著觸手看過去。


    整個墓地正中央的位置。


    那裏有個炸開的土坑,坑裏有一坨纏繞著血絲與黑線的肉塊,交織的黑線像是流動的血管,而肉塊像是正在鼓動的心髒。


    肉塊上的黑線,似乎是從四麵八方蔓延上去的,末端深深嵌進了土地裏。


    許朔掏出了批發的一次性水果刀。


    咻!


    刀尖向下釘在觸手上麵,然後他稍微一掙便把腳踝扯了出來,繼續走向新娘子的墓葬。


    那坨肉塊劇烈顫抖著,像是急促跳動的心髒。


    上麵的黑線流動感更加強烈了。


    許朔暫時沒有管它,因為再不把新娘子的事給解決,沒有怨氣支撐的她估計就要徹底消散了。


    深淵又霸占了整個桂花村,不僅鬼氣沒有,新娘子現在也無法從村子裏獲取怨氣。


    而此時此刻。


    正是契約之時!


    ……


    ------題外話------


    月頭曾答應過給你們爆更,這都拖到月尾了,那我最後兩天就試試吧。


    如果可以,我也想化身觸手怪!


    但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去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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