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卡,你能不能救救克裏斯汀……求求你,救救她吧!如果她就這麽死了,那我活著又還有什麽意義……瑪卡?”


    看著查爾斯那滿目的哀求,瑪卡知道,這是這個男人一路上忍到了現在所爆發出來的狀態。


    為了緊緊抓住瑪卡這一絲希望,他拋開了腦海中的一切,這才讓自己能夠暫時不去想妻子已經身死的現實。


    而現在,代表著希望的瑪卡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這使他胸臆之中的悲慟再也壓抑不住,頓時就噴湧了出來。


    可是,瑪卡卻是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


    已經死了的人還能不能活過來?


    就某些情況而言,這個問題的答案有時候也可以是肯定的。


    由於人們對死亡的定義有所不同,具體可以分為好幾種。比如說心髒停止跳動,又比如說大腦終止運作,這都曾是麻瓜、乃至一定時期的巫師們判定死亡的標準之一。


    至於瑪卡這邊,他對死亡的判斷,則是以靈魂的狀態為主要基準的。


    事實上,自克裏斯汀的視線與蛇怪的目光相觸碰的那一瞬間起,她的靈魂便在死亡規則之下遭到了破壞。


    也就是說,從那一刻開始,她的死亡就已經“開始”了。


    而死亡規則一旦開始,恐怕除了時間規則以外,就再沒有逆轉的可能了。


    但是,時間規則?


    瑪卡想到這裏,下意識地就回了下頭,望見了正往這邊行來的另一道身影——那風衣巫師,不就是來到這裏尋求某個“逆轉”的瞬間的嗎?


    想當初為了拯救整個霍格沃茲,他利用時間轉換器嚐試了一次又一次,經曆了常人根本無從想象的艱辛。


    而那,還是當時隻有他一個“變數”存在的情況。


    現如今除了他以外,可還有另一個時空旅客在這裏。在這種同時存在兩個“變數”的情形下,他根本就不能、也不敢再去挑戰時間規則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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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明白,當初隻是一個人都走得如履薄冰。一個不小心,甚至他自己都會在時間的長河之中迷失,到時候自己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俗話說,知道的越多,就越能體會到自己的無知。連二級規則符文的研究都還隻是個半吊子的他,哪兒有那個隨意觸碰時間規則的底氣?


    隻不過,此刻看著查爾斯那懇求的表情,又看著克裏斯汀那毫無生氣的麵龐,瑪卡的心裏也著實不好受。


    一看到這對夫婦,他就會想起當年三個人一起玩三叉戟進攻時的樣子。當時對於他這個優秀的新人,這兩位前輩對他確實是百般照顧。


    從平時的訓練到賽場上的配合,再到勝利時的擊掌相慶。沒有他們,霍格沃茲的賽場上也不會有“砍分狂魔”的外號一直流傳至今。


    說實在的,要是沒有這份交情,瑪卡也不會在他們畢業後出金加隆資助他們開什麽魔藥店了。


    片刻的沉默,瑪卡也隻能略略閉起雙眼,輕聲道:


    “對不起。”


    他沒辦法去看查爾斯的那雙眼睛,因為他知道,讓克裏斯汀活著的可能性其實並不為零。但可惜的是,以他現在的能力,抓住那個可能性的機會更是小得可憐。


    而若是抓不住,後果怎樣就沒人可以知曉了。


    “對不起……”


    瑪卡再一次道了聲歉,哪怕對克裏斯汀的死亡而言,他的這份歉意根本沒有價值。


    “我做不到。”


    不是“我救不了她”,而是“我做不到”——瑪卡站查爾斯的麵前,背負著現實的殘酷給出了他選擇的回答。


    畢竟,在眼下這個時間點,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瑪卡。”


    查爾斯怔怔地看了他許久,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可到了最後,他還是無力地點了點頭,似乎終究還是接受了人死不能複生的事實。


    是啊!連鄧布利多那樣偉大的巫師,現在都被封在冰棺裏供人瞻仰了,他又憑什麽認為瑪卡就能夠將死在蛇怪眼下的妻子救活呢?


    什麽“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這種話,查爾斯不懂。此刻的他隻知道,人在死亡麵前是無比渺小的,再怎麽強大的人,也縮短不了生與死的距離。


    沉痛不已的查爾斯在原地頓了一頓,卻又不得不再度放下對妻子身死之事的悲傷,讓兩個孩子飄到了瑪卡的麵前。


    “這個女孩兒是我的表妹,另一個應該是她的同學或者朋友……”


    瑪卡聞言,這才睜開雙眼看了看。


    “麻瓜嗎?”他在說話的同時,著手查看了一下兩個孩子的身體狀態,“看起來像是中毒,可是身上沒有傷口……你是在哪兒發現他們的?”


    一邊詢問,他又一邊從腰間往外掏藥劑,一連掏出了好幾個瓶子。


    “那裏應該是下水道,”查爾斯強迫自己先鎮定下來,可聲音卻仍舊在不停地顫抖,“有一隻蛇怪,克裏斯汀就是……就是因為它……”


    “嗯,我知道了。”


    瑪卡多少能明白查爾斯此時的心理狀態,所以他很快就打斷了他的話,沒讓他再這麽強撐著說下去。


    “下水道……是氣體嗎?”


    麻瓜的身體與巫師有著很多細微的區別,不過整體而言差別還不算大,稍作變通就能用魔藥來醫治麻瓜。


    當然,這肯定會對治療者有著不低的要求。


    在將幾個藥劑瓶倒來倒去折騰了好一會兒之後,兩劑魔藥被瑪卡分別灌進了兩個孩子的口中。不多時,坎迪絲與凱文的臉色就有了些微的好轉。


    “你幫我把這兩個孩子送去校醫院吧!他們還需要後續的治療……哦,對了!他們都是麻瓜,到時記得提醒龐弗雷夫人一句。”


    在轉身對站在一旁的布洛瓦堡巫師說了一下後,他也不管人家聽沒聽懂,便直接將孩子交給了對方——反正外麵那個懂英語的也正聽著,這倒是不用他去操心了。


    而在如此交代過後,瑪卡便重新轉向了查爾斯那邊。


    “能容得下蛇怪活動的,也就是倫敦的下水道係統了吧?”他道,“你也先帶著克裏斯汀去城堡裏吧!我這就到倫敦去看看……”


    就算他無法讓克裏斯汀回到查爾斯的身邊,可他至少能幫他們二人把仇給報了。更何況,就那條蛇怪來曆……他多少也算是心中有數了。


    “我也去。”


    冷不丁的,那個熟悉的沙啞聲音自後方響起,令瑪卡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


    “可以嗎?”


    “嗯,”瑪卡頭也不回地道,“想來就來吧!”


    下一刻,查爾斯便看著兩人一先一後走出了校門,然後轉眼間便消失了蹤跡。


    ……


    不多時,泰晤士河沿岸。


    午前的泰晤士河波光瀲灩,哪怕此時的倫敦依舊陰霾陣陣,可好歹沒有下雨。河兩岸的道路上車來車往,步行道上也有很多麻瓜,用著不同的步調各自前行。


    曾經汙染嚴重的霧都倫敦,如今卻已然成了一座宜居的城市。


    原本在這不錯的天氣下,來這裏散個步其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是才剛剛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卻使得瑪卡根本沒有心思去欣賞河畔的風光。


    帶著沉重的心情,瑪卡與風衣巫師沿河著走了片刻。


    說起來,倫敦下水道入口其實也並不難找。很快,兩人便一同步入了那片黑暗且幽深的地下世界。


    說實話,隻要知道了蛇怪就隱藏在這裏,那想要找到它就是早晚的區別了。


    一到裏麵,瑪卡立馬就將他的八眼巨蛛放了出去,讓這些小家夥們替他去尋找蛇怪的所在。


    待得眼看著大量的蜘蛛在水道中互相擁擠著爬走,過了片刻他和風衣巫師才也跟著邁開步伐,慢慢地往深處行去。


    要是能先一步察覺到蛇怪殘留的魔力痕跡,說不定他還能更快地找到那個在全世界殘害生命的大家夥。


    隻是……


    記得上次在法國,海爾波就是和蛇怪在一起的,而這回也難保兩者不在同一處。若是海爾波現在真在這裏,該怎麽應對他也將會是一個不得不麵對的難題。


    毫無疑問的,現如今的海爾波是越來越難對付了,而距離上回兩人見麵又過了一段時間,瑪卡也不清楚對方現在的狀態究竟如何。


    當然,如果隻是正麵交手的話,他和風衣巫師在一起就不會擔心落入下風。可眼下他們的頭頂上就是倫敦,麻瓜的存在顯見就成了一道難以忽視的枷鎖,一旦開戰,束手束腳的無疑會是他們這邊。


    瑪卡一邊暗自琢磨著,一邊同風衣巫師逐步前行。隨著兩人漸漸遠離入口,周圍也變得愈發地昏暗,等他們經過一個拐角,就連近在咫尺的水道牆壁都一並淹沒在了陰影當中。


    在這好似無邊無際的黑暗裏,他們二人沒有借助任何光亮照明,隻有兩串交疊在一起的腳步聲在下水道中回蕩著,因為無比的安靜而顯得尤為清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兩人走在一條頗為寬闊的通道內時,瑪卡忽然就停下腳步側了側腦袋。


    “等等,”他說,“有兩個小家夥回來了,我想……它們或許已經發現了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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