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言找準機會,一擊必殺,提著朱家父女,落到城中一僻靜處,開始審問。


    行進中他以真氣壓製生死符,兩人隻是功力被封,動彈不得,倒是沒有什麽其他感受。


    隻落地這一放開,頓時覺得體內痛癢無比,難受得不顧地上砂石,哀嚎打滾。


    薑言麵無表情的等了一會,覺著懲戒的差不多,才過去又渡入一絲真氣,將兩人體內生死符壓製,單刀直入問道:


    “朱粲,我且問你,那田雲霄背後的勢力,是哪一家?若肯回答,便給你一個痛快!”


    “你是誰?”朱粲躺著地上,大口喘氣道:“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


    “我殺了你!”那朱媚忽然從地上爬起來,披頭散發,厲聲尖叫道:“你敢毀我容貌!我要殺了你!”


    她張牙舞爪,運起全身功力,飛撲而來,狀若瘋狂。


    薑言皺起眉頭,側身一讓,隨手點在她後背上。朱媚頓時一僵,撲倒在地,身軀一震猛烈的顫抖,嘴裏“嗬嗬”叫著,卻說不出話。


    另一邊朱粲剛起身欲要偷襲,卻又停住,臉色恐懼的看著女兒,立刻回憶起剛才那一陣痛苦。


    薑言喝道:“考慮好了沒有,說是不說?”


    朱粲立刻答道:“我說。不過你要立下誓言,放過我們。”


    他見著對方似不同意,忽然認出了薑言身份,立刻補充道:“不,隻要你放過我就行。至於朱媚,她在背後詆毀你,咎由自取。”


    大難臨頭,朱粲哪裏還顧及什麽父女之情,毫不猶豫就把女兒賣了。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薑言冷哼一聲道:“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他是楊廣心腹,不過多費些功夫去查。”


    朱粲臉上露出絕望,又瞬間轉為凶狠,飛撲過來,大叫道:“來啊,怕你不成。你這種公子哥細皮嫩肉的味道,老子五歲時候就吃過,香得很!”


    他武功確實不錯,和錢獨關、田雲霄是一個檔次,難怪能夠在終南山奪寶中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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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眼下亂了心神,破綻百出,隻三兩招,就被薑言輕易近身,點在胸口。


    生死符二次激發,比之前更要痛苦十倍,朱粲忍受不住,大叫出聲,雙手扣著地上泥土,抓了一把又一把,很快刨出一個大坑。


    他一邊刨坑一邊斷斷續續的叫道:“我說、我說,是…是獨孤、獨孤閥。你這混蛋,我…告訴你,是獨孤閥,有種去、去找他們,你惹得起麽?”


    薑言剛要信守承諾,過去給他個痛快,卻聽對方又大喊道:“難受,難受。朱媚,朱媚你這賤人害我,我要喝你的血,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剜你的心……”


    他想起對方吃人的行徑,臉上露出厭惡,瞬間調整了下拍掌法裏頭的真氣,朱粲體內頓時生死符發作更為厲害,痛癢就像是沸騰了一樣,遍布全身。


    朱粲哀嚎得更大聲,全身的力氣都在這萬蟻咬齧中消失殆盡,連求饒聲都發不出。


    薑言又到一旁,將朱媚踢得翻過身,也同樣催發了生死符的最大威力。


    這女人再也顧忌不了自己的容貌被毀,被折磨得拿頭撞地,臉上血肉模糊,嘴裏慘叫不已,十分瘮人,遠遠傳出。


    ……


    另一邊的迦樓羅軍臨時所在,宴會廳中的動靜傳出,守衛們迅速集結。


    等孫化成、董景珍、聞良等幾個將領趕來,已經有弓箭手將此地團團圍住。


    他們在外喊話,不見有人回應,又候了一陣,才一起壯著膽子入內,隻剩下一片狼藉,不見有人。


    幾人麵麵相覷,孫化成聲音帶著顫抖道:“莫非朱老大說了不該說的話,叫他背後的人知道,被抓走了?”


    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解釋。


    眾人正暗自揣測,忽然手下報告,城內某一處有慘叫聲。孫化成為朱家父女之下第三人,便匆忙過去查看。


    薑言早就離開,那地方隻剩下朱粲和朱媚兩個,糾纏在一起,現場血腥無比。


    朱媚衣衫被扯掉了大半,原本極具誘惑的身軀,傷痕累累,還有數處殘缺;姣好的麵容已全部毀掉,雙目空洞,失了眼珠。死因卻是朱粲的手,抓在她的喉管。


    那邊朱粲更慘,一條胳膊被扯斷兩截,鼻子、和半隻右耳在朱媚口中找到,下身模糊,肚子開了一個大洞,內腑被生生掏空,一顆紅中帶黑的心髒,被拽得爆開。


    孫化成忍著惡心,檢查一番,從二人模樣來看,怎麽看也是自相殘殺。


    一股涼意從他腳底冒出,迅速衝上頭頂,嚇得他直打擺子,冷汗淋漓。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不敢留在這詭異恐怖的地方,跑回“朱府”,匆忙卷了些錢財,連跟其餘人招呼都不打,悄悄離開。


    剩下的迦樓羅軍候到天明,不見人回來,派人查探,才知朱家父女已死,慌成一團。


    一些作鳥獸散,一些爭奪遺產。喧囂一時的迦樓羅軍,就此莫名其妙的滅亡。


    ……


    薑言這一趟,除掉朱家兩個吃人魔王,也得了大半九陰真經落在獨孤閥的消息。


    結合從田雲霄府上搜來的一封信,可知那種喚做“濃”的人,定是獨孤閥的核心人物之一。


    獨孤閥的勢力,原本都在長安和洛陽一帶,隻是楊廣下了揚州,作為他的鐵杆支持者,部分武力也隨之跟了過去。


    這人也在其中!


    無論是去兩京打探消息,還是往揚州窺探落在楊廣手裏的秘籍,難度與擊殺錢獨關、田雲霄相比,可謂天差地別。


    四大門閥之強,不僅僅在於其族內頂尖高手層出不窮,還在於手下勢力,雄厚無比。數代的積累,錢、糧、人,比之竇建德這些草莽,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就拿獨孤閥來說,隋文皇後獨孤伽羅,李淵之母,都是出自其家,擁有兩京周邊大片良田,以及國中數地礦產,蓄有私兵數萬。


    就算不論這些,單單是隱藏在暗中的幫派勢力,踏平襄陽,不在話下。


    不怪得田雲霄一郡之首,名家之後,還要仰其鼻息;朱粲聚攏了不小的勢力,可稱諸侯,也不敢違背其命令。


    薑言若孤身一人,倒不害怕,隻是還與飛馬牧場,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不可不慎重,還得等天下更亂一些,隋室再無回天之力,才好動手。


    是以他也不慌,往揚州之前,決定再去一趟襄陽。


    陰癸派控製了竟陵,布下陷阱,誘他過去送死。他自然是要投桃報李,反其道而行之,看看白清兒這邊,能有什麽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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