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一把也不是忽悠大的,還就不信陶罐有這麽多的存水量,我手往下降,陶罐死性在我頭頂停止不下,一盆水從腦袋淋下。臥槽,我還不信邪了,往後退了一步,迎來一盆水,朝前走一步,又是一盆水,無論我怎麽躲,陶罐就懸在我頭頂,隻要我不出手舉著,就給我來一盆,我算是沒了脾氣,隻得伸手端住陶罐。


    老老實實端著陶盆站了三個小時,三小時後,陶罐自己飄回平房裏,我整隻鬼趴在地上,胳膊酸疼的抬不起來。老子發誓,趁一哥不在,把陶罐砸掉,砸碎,拿走,掩埋。


    陽間時間差不多晚上七八點左右,我從地上爬起來,一哥不幫忙,我不能不去送老頭最後一程,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偷小摸似的鑽進一哥的屋子,翻找出自己的黑袍,套在身上,又小心翼翼的走出屋,關上門。


    一轉頭,一哥站在我麵前。


    “一一哥,你醒了。”我傻問道。我確定自己出來的時候一哥還在睡覺,該不會是一哥會分身術,我往後退了一步,頭往屋裏探去,床上沒有一哥,那就是沒有分身術,這速度也太快的點吧。


    我的頭從平房裏移出來,朝一哥看去,剛要張嘴問,又他娘的沒鬼影了,難以言表的草泥馬。赤果果的沒事找抽型。對付這種鬼或者人,要麽打到不能出門,打要麽直接不去理他,顯然以我這小胳膊小腿是不能選擇前者。


    我當做什麽事沒發生一樣飄離平房區,但是有了上次的經驗,我謹慎的看著四周,每一步都很小心,保不齊哪裏再冒出一盆水來。


    我飄出一裏地開外,一路順暢,沒發生所謂的事故,放心下來,可能一哥沒想搭理我。見自己安全了,放下防備,速度提升了不少,麵對三扇門,我知趣的選擇了狗頭門,一穿而過。


    紙紮店房頂的洞已經補上,門也修好了,裏麵東西的擺放還是原來的位置,麵對熟悉的紙紮店,我長歎了一口氣,短短的一個多月物是人非,紙紮上都覆蓋了一層灰蒙蒙的土,櫃台上的還擺放著我的牌位,還是很給麵子的擦拭的幹幹淨淨。


    我裏裏外外查看了一遍,沒有找到人,這臨死的人能去哪浪?


    我飄向櫃台,給陸生打電話,那頭接過電話,直呼我大名,“胡一把,沒想到老道走了,還能有幸和陰差道別。”接電話的是老頭,語氣聽起來還是那麽欠揍。


    按照我的性子應該反咬口,但是老頭都是要死的人了,貧就貧吧,就任由他去,“你們在哪呢?還不趕緊(滾)回來。”


    “這就回了,你吃點什麽不,讓陸生給你帶上。”老道那頭說的很輕鬆,我聽的發蒙,不說是魂飛魄散,完全沒有要死的征兆。像一般人知道自己要死,早就心灰意冷,原本能活一天,半天就嗝屁了,老頭是走的什麽路子。


    “啥都不用,你們吃好玩好再回來。”我直接撂下電話。


    有板凳不做,我飄坐在櫃台上,心裏泛起了嘀咕,從電話裏聽老頭的聲音不像是接受死亡的態度,難不成這倆師徒又要騙我?轉念一想也不能啊,陸生那種渣,三番五次的進陰司給我通風報信,老頭把陸生當兒子寶貝著,怎麽可能同意陸生過陰冒險。


    我還在思考,紙紮店外傳來開鎖聲,我心想老頭和陸生還挺速度,這麽快就回來了。我飄到門口,換了一副笑臉迎接老頭。


    門‘吱呀’一聲從外推開,我迅速站到門中間,可我見到的不是老頭和陸生,門口出現一對母女,女兒我認識,老頭換魂的傻女兒,婦女我沒見過,不過稍微推理一下便知,很有可能是老頭的結發妻。


    女孩和婦女笑嗬嗬的走進來,女孩和沒看見我一樣,按理說女孩換魂,魂魄本身還是陰魂,應該能看的見我才對,為什麽女孩從我身上穿過,沒有丁點不適,這情況有點不對勁,難道真像一哥所說換魂失敗?


    “媽,陸生最近不大對勁,一直跟在我爸屁股後頭,他和我爸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女孩沒了呆傻,長相還算過得去。


    婦女走到櫃台前,手點算盤,發出噠噠的響聲,“你就不要想有的沒的,不管陸生是不是你爹的兒子,你就安安心心在紙紮店住著,這店不能流到外人手裏。”


    瞎扯淡,陸生是老頭兒子?逗笑我了,老頭祖宗十八代都不可能出陸生這顏值,差一點點就趕上我了。不過從婦女話音中聽出,婦女可能知道老頭要走的事,這時候惦記著店鋪的走向,不禁讓我想起了撞死我的女人,自私的人都該死。


    女孩甜笑跑到婦女身邊,抱著婦女的胳膊,“媽,萬一陸生不是爸的兒子,你不就錯怪他了?他對我們這麽好。”


    “好?好什麽,媽是過來人,這點是非對錯我還看不明白,陸生對你爸這麽好,心裏巴不得你爸早點死,這店鋪就是他的。閨女,我跟你說離陸生遠點,你是你爸的親閨女,以後這店就是你的,到時候把店改成個服裝店化妝品店什麽的。”婦女越說越興奮。


    女孩聽到化妝品,也來了興奮頭,“化妝品店好,咱就幹這個。”


    這老頭的命也衰了吧,五弊三缺到這種地步也沒誰了,人都要沒了,家裏人還能笑得這麽歡,想當初我死的時候,家裏人也都還裝模作樣的抹了兩滴眼淚,老頭這連裝一下都不屑於裝。


    沒過多久,門被推開,陸生架著喝醉酒的老頭走進來,陸生眼睛顯然剛哭過,都說旁觀者清,對於我而言,陸生和老頭勝過親生。


    老頭醉醺醺的看見我,神經病似的哈哈大笑,要不是看在他要死的份上,老子一巴掌呼過去,打的連祖宗都不認識他。


    “胡一把來了。”老頭推開攙扶自己的陸生,uu看書 .uukas看著我的方向傻樂。


    對待坑我的人,我一直保持嫌棄的態度。“來了,不是你求著我來看你魂飛魄散嗎?”


    老頭點點頭,眼角閃過一抹淒涼,其他人沒看見,我捕捉個正著,很明顯老頭裝醉。我有這察覺速度,還多虧了一哥的幾盆水。


    “胡一把,我張天師這輩子愧對於三個人,一個是我女兒,一個是我老婆,還有一個就是你。起初我沒想騙你,但是我沒辦法,我是一個父親,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女兒當一輩子傻子,你也趕巧,你接手的第一隻鬼就和我女兒八字吻合,我知道對你不義~”


    “知道不義就好。”我打斷他的話,懶得在聽下去,都已經扇了我一巴掌還說對不起有屁用。


    老頭吧唧兩下嘴,擺擺手,“老道大限到了,掏心窩子跟你說幾句話,你別找什麽殺你的凶手了,這個劫,解開了又怎麽樣?你能把她殺了?這有什麽用?看開了一切都無所謂。”


    這老頭都掛了,還有心思說教我,自己的事都沒整明白,摻和我的事,閑的蛋疼。“老頭,你能放下?”我反問道。


    “當然,我老道是什麽人。”老頭說的灑脫,老子又不傻,老頭與其說是安撫我,不如說是安慰自己。


    一旁觀戰的中年婦女打斷我們的對話,她看不到我,以為老頭在自言自語。“老張,你這是和誰說話呢,天天神神道道,快成神經病了,你也不用嚇我,我跟你這麽久,一隻鬼沒見過,這一套忽悠忽悠外人還行,還想忽悠我?別裝了,我們來是要房產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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