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降落。


    以遠阪凜為安全中心,沿著黑泥所澆築的湖泊,無數寶具所掀起的爆炸,在黑泥之中,開辟出了一條嶄新的道路,通往著名為希望的彼岸。


    這一幕。


    不僅是畫麵中的遠阪凜呆住了,連同每一位坐在電視機前的觀眾也都瞬間呆住了。


    並非寶具轟炸的特效有多麽炫酷,之前衛宮士郎和吉爾伽美什的對戰時,有好些鏡頭,都比眼前這一幕更具衝擊力,更容易讓人感覺到震撼。


    可是…


    原因無他。


    隻因造成這一切的人是那個男人——archer啊!


    在這種讓所有人都感到絕望的時候,archer再次站了出來,這個未來的英雄,無名的守護者,以一種強有力的方式,撕碎了所有壓抑著的黑暗,帶來了閃爍著希望的光明。


    “快跑!凜!”


    archer沉穩的聲音再度從電視裏中傳來。


    赤井宗太忽然有些淚目。


    這是驚喜。


    這是奇跡。


    這仿佛也是某位老賊對無數粉絲的憐憫。


    與此同時。


    整個粉絲圈都因為archer的回歸沸騰了起來。


    “衛宮老賊,我現在宣布,你的狗命保住了!”


    “老賊確實是做了一件好事,但archer為什麽還活著?他前麵幾集不是都被吉爾伽美什給幹掉了嗎?”


    “重傷之後假死吧,archer本來就是個喜歡玩戰術的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以假死暫時躲在幕後,等待時機這種事情,他也不是幹不出來。”


    “對,不僅如此,我記得前麵有注釋提到過,弓兵這種職階,有個比較特殊的技能叫‘單獨行動’,而archer本身的這個技能等級更是達到了b級,看描述上寫的意思,即便是從者與禦主斷開契約,在沒有禦主的魔力補充前提下,archer本身也憑借著這個技能存活許久。”


    “原來如此,當初我是注意到了這個技能,但以為效果也就那樣,和少年衛宮打的時候,便已經是archer使用那個技能的極限了,結果沒想到會這麽變態,這個技能,怕是比狗哥和b叔的‘戰鬥續行’還有厲害啊。”


    “性質不同,兩個技能的發動方式和效果也都不太一樣,所以別亂比較了。”


    石村和輝聽著周圍人的言語,而自己的眼神繼續望著那位在黑泥中開辟出來的道路中,奮力前進的雙馬尾少女。


    終於。


    在即將抵達安全區的遠阪凜將自己手中的最後一枚令咒使用了。


    充沛的魔力瞬間湧入saber的身軀。


    聖劍散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此時此刻。


    望著畫麵中,神情逐漸堅毅的騎士少女,石村和輝突然想到了archer和少年衛宮因為理念而爭時,一旁一直觀察著的saber的神情。


    雖然不曾具體了解過saber的過去。


    但從散落的記憶碎片中,石村和輝差不多也能夠明白,saber這名少女,有著極為悔恨的過去,她想要借助聖杯,將那個錯誤的過去給修正過來。


    這便是她以自身響應聖杯時的願望。


    騎士王手上沾滿著鮮血,腳下也盡是數不清的屍體。


    她或許是勝者。


    但是,她也確實是在哭泣。


    少女期待著能夠得到救贖的一天,無論是用聖杯,還是通過其他方式。


    但是…


    眼前的聖杯,並不能實現她的願望。


    而她自身,雖然通過archer和少年衛宮兩人的對決,明白了她所抱有的願望是錯誤的,但無論如何,其自身卻已經無法得到拯救。


    赤井宗太輕輕歎了一聲。


    畫麵中。


    少女的神情無比堅毅。


    金色的光輝衝上雲霄。


    她舉起聖劍,輕輕踏出腳步。


    盡管自身已經無法得到救贖,但為了現在所要保護的人,少女果斷揮劍。


    “——calibur!”


    絢爛無雙的劍氣交織成璀璨金黃的衝擊波,驚起波瀾,貫穿眼前所有所見之物。


    強烈的風壓下。


    釋放出來的巨大能量,將聖杯所湧出的汙穢之物瞬間湮滅,隨即衝上天際,在夜空之下,炸出了十字模樣的金色能量光束。


    然後。


    點點光斑從蒼穹之上緩緩落下。


    舒緩卻又讓人感傷的bgm在耳畔輕輕響起。


    saber望著似乎要隨著光斑消逝的身體。


    她的目光注視著不遠處的遠阪凜,輕聲說著。


    “契約已經完成了,你們獲勝了,凜,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守護你們到最後的,但是,那不是我的職責,士郎他啊,已經有凜陪伴在身邊了。”


    ()()少女輕輕閉上眼眸。


    在逐漸消失的光輝中,緩緩退場。


    石村和輝張了張嘴,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寶具是暴露英靈真實身份的最重要方式之一,而補充過些許資料的他,自然瞬間通過寶具的真名,猜到了騎士少女的真實身份。


    少女正是不列顛的偉大傳奇——


    騎士王亞瑟。


    這個瞬間。


    石村和輝忽然有點明白了少女為何堅持了要修正自己那悔恨的過去。


    騎士王有著極為傳奇史詩的一生,但是,騎士王同樣也有著一個極為悲慘而殘酷的結局。


    整個不列顛王國在她的帶領下,走向了鼎盛,同時,也在她的帶領下,跌入到了四分五裂的地步。


    “後悔自己成為了王嗎?也後悔身為一個女性的自己,成為了王,最後致使國家變成那樣一副慘狀嗎?”


    劍欄之戰的屍山血海上。


    騎士王的慟哭。


    石村和輝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鬱悶。


    即便是退場的那一刻,少女也未曾得到一種真正的拯救。


    ……


    鏡頭在走向昏暗中切轉。


    鏡頭再度亮起時。


    伴隨而來的,便是激烈的劍與劍之類的轟鳴聲。


    整個世界,掀起了如同天翻地覆般的轟炸。


    黃沙在狂風中飛揚。


    手持利劍的紅發少年將筆直朝著自己飛來的劍一一斬斷。


    “為何,雜修的劍會…”


    一向瞧不起贗品的吉爾伽美什此刻也皺起了眉頭。


    “不理解嗎?”


    紅發少年隻是輕聲說道:“擁有無數寶具的你,即使在英靈中也是位於頂點的存在,但是,你雖是王者,卻並不是一名戰士,沒有選擇將一件寶具運用到極致的你,其實是和我一樣,是一個半途而廢的家夥!”


    槍術登峰造極的庫丘林,傳說中的劍豪佐佐木小次郎,即便失去理智,僅憑本能便能施展不熟技藝的赫拉克勒斯,以及在鐵血戰場上,將劍術磨礪至另一種境界的阿爾托莉雅。


    這些畫麵,從觀眾眼前一一閃過。


    心潮沸騰的頂點,戰鬥轉瞬也逐漸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這種情況下,金皮卡還不拿出ea,我覺得有戲啊。”


    “士郎說的沒問題,在無限劍製裏,除非用出不可解析的ea,不然的話,金皮卡的能力完全就被士郎所克製,再加上雙方近戰的實力,老實說,我覺得接受archer記憶的士郎,不會比金皮卡弱,甚至在金皮卡大意的前提下,勝算很大。”


    “來了!在我的bgm裏麵,沒有人能夠戰勝我!”


    熟悉的bgm再次奏響。


    名為‘emiya’的專屬音樂刺激每位觀眾的細胞。


    暴怒的吉爾伽美什除去ea之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手段。


    兩撥劍雨呼嘯而至。


    碰撞所產生的爆炸讓熒幕都仿佛在跟著在一起顫抖。


    漫天煙塵之中。


    頂著無數寶具的紅發少年終至。


    吉爾伽美什望著從空中不斷逼近自己的少年衛宮,不甘心寫滿了整張猙獰的臉。


    黃金漩渦中。


    再出投影出了最強寶具——ea乖離劍。


    黃金王者可能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從來不想正眼看過的贗品,使用出這柄霸者之劍。


    片刻的停頓。


    在搏命的對決之中,都是不允許的。


    或許,真如少年衛宮所言,吉爾伽美什隻是王者,而非一名戰士。


    因為伊莉雅之恨,archer之恨,以及對其本身的高傲之恨,無數觀眾在此刻翹首以盼。


    利劍揮下。


    少年衛宮沒有猶豫。


    剛觸及到劍柄的肘子已然隨著鮮血灑出的巨大傷口斷裂。


    “不得不承認,現在是你更強!”


    吉爾伽美什的臉上,憤怒與不甘心交織。


    此時此刻。


    坐在電視機前的誌原忠邦和兩位基友卻是高興地又跳了起來。


    “幹掉漂亮!”


    “金皮卡竟然把自己浪死了,我太舒服了!”


    “剛才那一瞬間的猶豫,金皮卡肯定在想,拔ea就會麵子,不拔ea,直接就連命都沒有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金皮卡竟然也會有今天。”


    三人相互鼓掌,慶祝了好長一會兒。


    銀幕中的畫麵收束定格。


    將吉爾伽美什那狼狽的模樣死死刻在這屈辱柱上。


    就在這時。


    田中吉竹瞥了一眼屏幕,臉色頓時一變。


    “納尼!這都被把這家夥幹掉!?”


    “哈?”


    ()()“不可能吧?”


    畫麵再度亮起時。


    半跪在地麵上,滿身傷痕的少年衛宮怒視著前方的吉爾伽美什。


    在他的右肩,移植而來的魔術刻印閃爍著緩緩消失。


    “沒魔力了?”


    田畑秀則滿臉不可思議。


    對麵斷臂的吉爾伽美什鬆了一口氣。


    “竟然魔力用盡了,真是無聊的下場,是你的勝利,心滿意足的去死吧!贗品!”


    這是讓人異常緊張的一幕。


    也吉爾伽美什準備殺死衛宮士郎的時候。


    異變再度發生。


    一個黑洞模樣的東西忽然出現在吉爾伽美什斷掉的臂膀旁,黑色噴湧而出的恐怖力量,一瞬便將吉爾伽美什給吞噬進去。


    “結束了?”


    誌原忠邦剛剛說了一句話。


    一條金色的鎖鏈便從虛無之中激射而出,纏在了衛宮士郎的右手上。


    “那個缺陷品!同為servant的話,是無法成為核心的,連這都不知道嗎?!”


    “混蛋,想拉我陪葬嗎?!”


    不想被吞噬,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吉爾伽美什怒吼著,完全失去一個王者的風範。


    “蠢貨!本王可沒打算去死!站穩了,小鬼!在本王回到那裏之前!”


    好不容易才做到這一步。


    隻要能夠解決掉吉爾伽美什,對於少年衛宮而言,即便是失去一條手臂又會如何?


    所以。


    解決的方案就隻有一個了!


    衛宮士郎已經決定舍棄自己的右手。


    “怎麽老賊就不能安排點讓人順心的情節?失去一條手臂?這是要讓士郎當獨臂大俠?”


    “我記得archer說過他過去,一條手臂出過問題,這是要讓士郎用另一種方式,走archer曾經的老路?”


    “別慌別慌,你們不是說嗎?還有archer在!”


    英雄是會在人絕望的時候出現。


    田畑秀則的聲音剛剛落下。


    銀幕中。


    archer平淡的聲音已然響起。


    他,一直都在。


    “哼!隨你的便,但是在那之前先往右閃。”


    一道紅色流星,在衛宮側開身體的一瞬間,便疾馳而至。


    雖然隻是一根根普普通通的箭,但依舊準確無誤擊穿了吉爾伽美什的頭顱。


    在吉爾伽美什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其自身也被聖杯的孔所緩緩吞噬。


    一切都仿佛要結束了。


    山頂之上。


    紅衣男人望著前方的山川,迎著朝陽升起的身軀,已經不受控製般地飛快消散。


    細節把控還不錯的赤井宗太,很快就意識到了archer現在的狀態。


    確實。


    以archer本身的實力,以他的投影能力,那個時候,在解決吉爾伽美什的關鍵時刻,怎麽可能隻使用普通的箭。


    出現那種情況的原因隻有一個。


    archer,本身已經到底了自身的極限。


    赤井宗太心中說不出的難過。


    這一次。


    他是真的要見證,自己心中的那個英雄的最終退場了。


    “archer!”


    一道聲音從紅衣男人的身後傳來。


    毫無疑問。


    是追過來的遠阪凜。


    兩人再次見麵,可能也是最後一次見麵,竟然會是以這種,雙方都看起來狼狽的模樣。


    遠阪凜停頓片刻,再次發出契約的請求。


    紅衣的白發男子卻用著一副很平淡地語氣說道。


    “這我做不到。”


    赤井宗太再度歎了一口氣,他緊緊攥著自己的雙拳,望著銀幕中的男人,不再說話。


    這是archer的選擇。


    即便他也無法被拯救。


    白發青年不禁聽到了遠阪凜的悲聲,也仿佛聽到無數憧憬著他的人的悲聲。


    “真傷腦筋啊。”


    白發青年撓著頭。


    畫麵中,赤井宗太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麵容。


    放下劉海的archer,和少年衛宮有著極其相似的容貌。


    告別終於到來。


    即便無法得到拯救。


    但,追求理想之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白發青年的笑容溫柔無比。


    仿佛刻在每個人記憶中的一幅畫一樣。


    “我今後也會加油的。”


    隨後。


    如風一般消散了所有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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