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下麵,那個人扭轉了頭。他的矯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遠處的黑霧裏麵了。


    淩波在這裏,並沒有特別的朋友。知道她調查這個案件的,除了她的對手,就隻有東方傲一個人。


    “是他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淩波望著那個夜幕下已經混沌不清的世界,心裏暗想。


    ……


    如果不是這個人的及時出現,淩波此時已經生死不明了。


    是有個人在偷襲她。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拿著一條棍子衝著她的頭部猛砸下來——


    這是什麽人?預先埋伏在她行進的路上?神不知鬼不覺的?


    也許那些人是想要她的命。她很快就會死在那些人手裏。就像朱立勇當年那樣,不明不白,死得無聲無息。


    為了掩人耳目,朱立勇還被追認為一個烈士。那是為了給他的死因找一個借口。如果死的是今天晚上的自己,連個烈士都不是。更加不明不白。


    也或者,那些人是想給她一個教訓,讓她吃虧,讓她恐懼,讓她受傷或者殘疾,總之,就是讓她放棄正在從事的偵破活動。


    這些人的嗅覺何其靈敏?


    這些人的動作何其迅猛?


    防不勝防啊!


    淩波想起來,就感覺一陣陣寒意。如果不是一個俠士一樣的神秘人出現,淩波此時,可能像朱立勇那樣,不明不白躺在那個冰冷的地方了。


    就像朱立勇那天晚上,眼睛望著天空上麵最後一顆星星,躺倒在寒冷的地麵上。


    他那充滿熱血的身軀,充滿熱情的精神,就那樣,被無恥又殘忍地剝奪了。


    又是恨,又是悲傷,淩波的心碎成了碎片。


    敵人已經開始向她暗中下手了。


    她必須光明正大,開始反擊了。


    ……


    淩波第二天一早,就出現在辦公室裏了。


    她等著今天的消息。


    那些襲擊她的歹徒,其中有幾個受了傷。他們生死如何?如果其中有人因為受傷而死亡,他們會隱瞞消息悄然隱退呢?還是會公開報案呢?


    “開會了!”有人敲了敲淩波辦公室的門。


    很快,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集合在會議室。


    “昨天晚上大約十一點,110中心接到群眾報案,在市區西南一個逼近偏僻的江橋區,發現兩具屍體。都是青年人,初步懷疑是鬥毆致死。第三中隊連夜出警,已經將現場控製了。報案電話使用的是公用電話,現在找不到報案人。”白治民通報說。


    “沒有其他線索嗎?”譚一粟問道。


    “第三中隊匯報一下吧。”白治民說。


    第三中隊的隊長秦川站起來,指著地圖說明了案發時間、案發地段,案發情況分析。淩波想起來自己的電瓶車還留在那個現場,這樣自己就不得不說清楚,昨天晚上的案情和自己有關。


    但是秦川隊長已經將現場遺留全部交代一遍,並沒有提到電瓶車這個重要遺留。


    難道那個黑衣人又返回現場,將自己的電瓶車推走,並且利用公用電話報警了嗎?


    “淩波,這個案件你怎麽看?”白治民問道。


    淩波心裏驚了一下,表麵上強作鎮定,說道:


    “江橋區的情況我還不熟悉。可以到案發現場去實地看看。現在一個重要問題是:死者是什麽人?殺人的動機是什麽?還有,死因是什麽?”


    “說到死因,我還有物證要呈示。”第三中隊的隊長秦川說著,示意法醫呈示物證。


    法醫在辦公桌上攤上一塊四方形的白布,從塑料袋裏,用鑷子夾出幾個白色的、金屬材質的東西,放在白布上麵。


    淩波走上前看了看那幾樣東西,不由得大吃一驚。


    ……


    那種東西不大,樣子也不可怕,但是相信這些在場的人當中,認識這種東西的人,絕不止是淩波一個人。


    譚一粟毫無疑問是認識的。白治民也親眼見過。


    在對麥佳明案件的審理中,所有參與者,都應該見過這種有點像醫學儀器——小針刀的東西。現在,它明顯就是一種凶器。


    譚一粟不是已經宣布:這種小針刀是因為儀器的失誤,不慎射入麥佳明重要髒腑而導致麥佳明死亡的嗎?


    那麽,今天被小針刀射死的兩個人,應該不是單純的儀器的失誤了。


    這對譚一粟有點諷刺。


    淩波心裏也暗暗吃驚。因為這個發現,無異於把凶手的目標,再一次鎖向s大醫學院那個特殊的群體。


    在場的人,不知情的是徹底不知情。知情的是太知情了。大家心照不宣。


    “我調查案子這麽多,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凶器!”第三大隊的隊長秦川說道,


    “這樣的類似小針刀的凶器,一般來說是很難致人死亡的,除非要用很有力、很迅捷的力量插入人的主要髒器。但是這種力量一般人不應該具備。案發時間是在夜裏,當時的光線不足以看清被害者,在這樣的情況下殺人,真的有點不可思議。”


    “你分析看,凶手會是什麽樣的人?”白治民問道。


    秦川說道:“我分析,這個人應該練過什麽功夫,或者受過專門訓練。否則一般人,很難做到這一點。”


    譚一粟明明知道:這種凶器曾經出現在麥佳明死亡的實驗室。但是他並沒有提起。因為這很容易推翻他做出的麥佳明死亡原因的判斷。


    白治民說:


    “根據現場打鬥痕跡,這個凶殺案很可能是群體鬥毆引起。應該不是什麽特別複雜的刑事案件。這個案子就交給淩波來調查處理吧。淩波同誌很有思想,也很有能力,上次在偵破麥佳明案件中就提出了很多想法,我很欣賞。這個案子你獨立辦理吧。秦川,協助!”


    “是,局長。”淩波答應說。


    ……


    白治民這是什麽意思?


    將這個案件交給自己去處理?


    抓住昨天晚上幫助自己的那個人嗎?


    但也許,u看書.uukansu.cm他並不想偵破這個案子。偵破這個案子勢必要掀開另一個不能觸及的案子。他也許隻是將這個案子當成一個撕不破的網,乘空隙再將自己纏進去。


    淩波和秦川再次來到了昨天晚上那個現場。


    “沒有監控嗎?”淩波問秦川。


    “沒有。這一段是棚戶區,原本是準備拆遷的,正在辦理手續。原來的拆遷戶不願意搬走,還在這裏暫時居住。因為屬於建設區,監控還沒有來得及安裝。”秦川告訴淩波。


    又是在沒有監控的地帶埋伏!


    又是埋伏一群人突然襲擊!


    讓你驟然之間死得不明不白。


    淩波看到了一種熟悉的、已經見識過的手法。她並不知道秦川是什麽樣的人?白治民讓他協助自己偵破此案,是因為他是白治民的一夥兒的人?還是根本不知情的人?


    淩波已經分不清楚現在的敵友了。她咬著嘴唇,沒有多說話。


    現場查看了一遍,果然沒有看到自己被襲擊後失落的電瓶車。


    電瓶車呢?


    是被路人當作獵物占便宜騎走了?還是被那位黑衣人騎走了?


    “淩警官,對於這個案件,你是怎麽看的?”秦川問道。


    是在試探自己嗎?


    “我現在還沒有頭緒,說不上來。我覺得白局長的分析,還是有道理的。”淩波說。


    “我覺得沒那麽簡單。”秦川說道,“尤其是那個凶器,太奇怪了!你見過嗎?”


    這是什麽意思?套問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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