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子彈未曾真正射中古含沙,但終究叫他分了一絲心神。


    忍先生也是武學大家,抓住機會,揮拳打出。


    他與古含沙本就隻是一個臂展的距離,如今猛然一拳,直直打中了古含沙胸口,勁力將道袍都給打破碎了,布片飛舞。


    一個拳印陷痕便在胸口,血肉肋骨似乎都塌陷下去了。


    這是一記重拳!


    若是尋常人,整個胸膛都要被忍先生打個對穿,肋骨破碎,髒腑成為糜爛的肉沫。


    叮!叮當!當!


    一連串的金屬碰撞之音,便見李寒沙不知何時已經站起身來,踱步到了那些人麵前,大手一揮,一把把手槍都被搜抓出來,拆解成了遍地零件,堆積在一起。


    “從何處來,到何處去,你們該上路了。”


    李寒沙輕語一句,手如花飛舞,漫天的曼珠沙華,彼岸幽冥,心靈氣場的結合,讓他等見幽冥十八層地獄惡景,深陷無法自拔,精神都被磨滅。


    以現代的科學來講,便是植物人,永遠也醒不過來的那種。


    拳意斷魂!


    他這一式手印,便打殺了近十人,足見功力、心靈之高深,如古之聖賢,已經是能降龍伏虎,化為坐騎的地步了。


    “寒沙,你!”


    秦潔急聲道,她看著正戰鬥的古含沙與忍先生,臉色有些變化。


    這二人都是有背景的,身後站著位金剛不壞的大人物,誰死在這都不成!


    “你且看著吧。”李寒沙雙眸溫潤如玉,看著古含沙,頷首道,“我知你的心思,但想得越多,心境越不通透,越難破開迷障。”


    “這一點,你不如他二人。”


    胸口正中一拳,古含沙一口氣險些上不來,全身氣血浮動。


    他們二人這是生死搏殺,又不是擂台比武,自然沒什麽不許旁人插手的道理,那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傷看著很重,但對於他來講不是大礙。


    不過,忍先生到底是個大高手,打得一拳出,便有百拳來。


    拳出好似流星雨,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有無可匹敵的大力,打在了古含沙的胸口之上,拳拳命中肋骨與髒腑的薄弱點,要將他的肋骨一根根斷掉,髒腑一個個打碎。


    拳拳命中,古含沙一口氣提起,運至百骸,血如奔湧江河,埋藏在皮膚肌肉之下,又像是地下無聲的暗河。


    無傷!


    無傷!


    周身氣血浮動,好似打水漂出來的漣漪,漣漪終究隻是漣漪,動搖不了江河湖泊的根基。


    麵不紅氣不喘,古含沙如金剛不壞之軀,能將金鐵打爛的重拳連擊,除了第一拳奏效外,毫無成果。


    “太乙隱仙派的寒暑鐵布衣功?”


    李寒沙看似是疑問,實則是講述一個真相,道門之中與龍吟鐵布衫齊名,甚至更為玄妙的氣功,他也是有所耳聞。


    傳聞是隱仙張三豐所創的一門氣功,寒暑鐵布衣,一寒一暑,僅需一件布衣便可,不懼拳腳棍棒,且能辟穀數日不食,依舊龍精虎猛。


    龍吟鐵布衫是一門硬氣功,需要熬煉肉軀,打磨堅韌,自然而然有了近乎金剛不壞的威能。


    可寒暑鐵布衣不同。


    我自一口氣息足,陰陽調和寒暑無,下到孩童稚子,上至八十老翁,隻要悟了呼吸之妙,氣息足夠,便能行功不壞。


    它是道門呼吸法的巔峰傑作之一,窮盡氣息之妙。


    忍先生聽到了李寒沙的話,也知道這門氣功有多麽厲害,說破關竅太簡單,修至大成古今少,這人居然修成了?


    怎麽可能?


    古含沙麵色不變,皮膚晶瑩,有如玉質,胸口肌肉蠕動,骨骼移位,竟然隻是憑借著自我對肌肉大筋的控製力正肋骨。


    元精一運,一股熱氣鋪麵而來,整個室內好似多出一個煉鐵的大熔爐。


    “若得我命皆由我,方能火裏種金蓮!”


    長嘯一聲,古含沙手如烈火狂舞,結出蓮花手印,好似從茫茫火海之中生長出一株金蓮來。


    他全身熱能湧動,白氣從四萬八千毛孔中蒸騰而出,如仙人騰雲駕霧。


    常言道,水火無情。


    烈火之海,本就象征著毀身劫難,要將血肉軀殼燒成劫灰,不得長生,不得超脫。


    道門有語,叫“若得我命皆由我,方能火裏種金蓮”,這句話何解?


    在古含沙看來,這話便是道門對武道的一個注解。


    若得我命皆有我,什麽是命?


    命就是血肉軀殼,是駐世的根基,種種靈應都要以此根基來施展。


    我命皆有我的意思,便是血肉軀殼完全由自我掌控,是徹底的掌握駐世根基。


    方能火裏種金蓮,火是什麽?金蓮是什麽?


    這火就是劫難的意思,種種天災人禍,刀兵劫難,盡數以一個火來概括。而人生在世上,免不得劫難臨身,人世間本就是個大火海。


    金蓮,金寓意黃白之物,此物物性穩定,在道門丹訣中,是不朽的含義。而蓮,是生機之物,傳聞太乙救苦天尊普度眾生便是踏蓮花而來。


    火裏種金蓮,就是在這人世火海種種劫難之中,把持住不朽的生機。


    而一個“種”字,也意味著曆經劫難才能成就不朽。


    這句道門語的意思在古含沙來看,便是掌握血肉軀殼這一根基,方能在劫難之中得道不朽。


    古含沙這一式火裏種金蓮,便是此句為根本。


    傷身便是劫,人體熱能蒸騰本就是生命機能被刺激,挖掘極限的表現,從而激出生機來,一條胳膊被打成八截,也能在幾分鍾內愈合如初。


    這手段,已經有了一絲金剛不壞的意味。


    當然,若無營養、能量的補充,如此刺激那簡直是透支壽命潛能了。


    蓮花印結,古含沙胸口那點傷就半點事都不算了。


    手一遞,呼吸吞吐,周身白氣一攏,凝結成一個三寸大小的白蓮,飛向了忍先生。


    白氣是熱能蒸騰出的,溫度極高,與百攝氏度的沸水蒸汽一般無二,在古含沙的操縱下化作蓮花法印的一式罡氣殺招。


    一切都是電石火花之間,古含沙出手甚快,忍先生隻見騰雲駕霧,刹那間便是白蓮近身,肌膚都被熱氣給燙褶皺了。


    呼!


    吸!


    忍先生吐息如蛤蟆吞吐,四麵八方的氣流都要被攪亂了。


    他這是蛤蟆功,一呼一吸,氣流暴動,那罡氣白蓮本就是妙到極巔的氣流操縱手段,四麵氣流一亂,便壞了構造,其中一個巧勁被壞了,便化作了團蒸汽。


    嘩啦!


    白蓮一散,便見一隻大手好似龍爪破空而來,擒拿忍先生的脖頸,一瞬間十二個變化,八重勁力,似乎封死了他的全部退路。


    這隻龍爪之上,青筋暴露,血管虯結,好似天下四麵八方的河道,其中血液流淌奔湧,都是一等一的純淨鮮血,催生大力,摧金斷玉,不在話下,能直接抓斷鈦合金的鋼管鐵棍。


    突然之間,忍先生全身濃縮了一大圈,西裝縫合線炸開,他人往後撤,衣服如同真人一般,便往前撲,兩大塊布匹籠罩了古含沙。


    而他整個人一縮一放,好似一個鼓起又收縮的牛皮口袋,更像是一根橡皮筋,力量在縮放之間凝聚,劃著圓弧,如飛燕歸巢一般,從側麵突進,戳向古含沙的太陽穴。


    金蟬脫殼接燕歸巢合截拳道,一瞬間三門功夫交錯施展,疊合威力,堪稱忍先生練武以來的一式妙手。


    古含沙也不扭頭,蓮花印一收一起,好似花苞從湖中升起綻放開來。


    花開見我!


    一式蓮花印,那常人怎麽也使不出力氣,容易受傷的姿態,直接對上了忍先生的戳手。


    世如火爐,是劫難之海,一抹生機在劫難之中孕育,升騰出海,綻放開來,是生機的大道。


    以蓮花寓人,花開,便是一個人曆經磨難,成就了長生不朽的生機,足以見自我。


    這個自我,是精神的自我。


    肉身是生機的根基,是施展靈應的駐世法寶,那操縱這軀殼的是何?


    便是人之精神,是苦修之根,蓮花開為人身完備,生機不朽,內裏的精神在反哺之下,足以踏足現實。


    傳聞之中,西域密宗的無上大喇嘛,轉世之靈佛,便是如此,精神近乎不朽,可以一代代傳承下去,如同永生。


    忍先生隻覺得自己那星空一般的精神氣場被破了,滔滔火海,肆虐開來,焚燒一切,要將自我焚燒成劫灰,不成真道。


    而在火海之中,一朵碩大的蓮花盛開,花開八瓣,一瓣一色,有八色。


    蓮花中央,便是那古含沙。


    如天上神人下凡,劫難不加身,萬法信手捏來。


    寒暑鐵布衣、火裏種金蓮、花開見我!


    一門氣功,兩道手印,都是一等一的武道絕學,近乎窮盡現存武道之奧妙,難以想象,是一個如此年輕之人能夠修持出來的。


    此等武功,其實便是神通了。


    在古代,古含沙就是駐世真仙活佛陀,僅是存在,便是定國神柱一般的人物。


    “怎麽可能!”


    忍先生開口了,他近乎難以想象,這人隱隱已經有了自己父親的影子。


    觸及了金剛不壞的境界!


    但戰鬥絕非如此簡單便能結束的。


    蓮花手印撞擊在了忍先生的戳手之上,可是忍先生被破了精神,手上力泄了,直接被打斷了三根手指。


    緊接著,古含沙招式一變,化印訣為擒拿手,搭在了忍先生的手腕之上。


    他手指連扣挑,好似彈古箏,又像是挑魚線,手指直接插進了血肉中,一條條大筋、血管都給挑了出來。


    手指一勾,一運勁,牽引著血管大筋,就跟抖毯子一般,將忍先生整個人都抖起來。


    以手為根,傳勁入體。


    隻見忍先生全身青筋暴起,嘴角抽搐,古含沙手一抻一拉,手在一鬆。


    嘣!


    嘣嘣!


    嘣!


    斷斷斷!筋脈寸斷!


    一根根大筋都被古含沙的重手法下斷裂,血管也是破碎,整個人渾身上下內裏便沒了一處好地方。


    “哪吒扥龍筋?”


    李寒沙眼前一亮,這是門古擒拿手,現代已經失傳了,如今卻是得見真容。


    筋脈斷,忍先生一絲一毫的力氣都使不上,站都站不穩,如同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看著古含沙手中那團齊整的手筋、血管,麵色慘白。


    他活不久了。


    這一式哪吒扥龍筋,將他的心脈都給斷掉了,他現在還有口氣,已經是功夫極深了。


    “好、好、好功……”


    忍先生顫顫巍巍,一個“好功夫”,連著說上三次,最後一個“夫”字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自然是好功夫。”


    古含沙吐一口白練,將渾身近乎沸騰的血液恢複平靜,歎了口氣。


    “我以為你是砥石,可惜,你不是。”


    “你心中的鬼祟太多,這些年來,仰仗武功蒙騙富商,求財求功,甚至見了有衝破生死玄關機會的人便下暗手打殺,無容人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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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精神再如何似腳踏南北鬥,手握生死的諸天星君,都也隻是似罷了,本質不過是個渣滓。”


    “你就是劫火之後的劫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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