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自己有罪,那就好好跪在地上反省,想想自己到底錯在哪裏。”莫塵冷漠地從眾人身上掃過,話語冰冷沒有點滴商量的餘地,讓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腦袋垂得更低,就差將頭埋在地裏了。


    他們心中欲哭無淚,又帶著幾分鬱悶。我們就是客套一句,哪裏真的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眾人無奈,但又鬆了口氣。


    莫塵雖然態度冷淡,但至少說明這場風波不會波及到自身。哪怕是有,也隻是一些小小的問題罷了。


    而蘇威等人神色僵硬,一個個眼神閃爍,滿是不安之色。


    莫塵並未理會文武百官的小心思,轉而看向蘇威等人,眼眸深邃猶如無盡混沌,聲音飄渺帶著幾分歎惋,以及質問:“蘇威,你也是三朝老臣了,又是當朝左丞相,想來不會不明白大晉律吧。寡人還記得,當年通天塔之事是交由你負責,其中就有向張將軍傳旨一事。告訴寡人,當年寡人吩咐此事,又給張將軍下了什麽旨意?”


    蘇威聞言,臉色霎時間蒼白一片,額頭浮現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猛然五體投地的趴在了地上,微微顫抖道:“陛下,陛下之令,微臣怎敢忘記。通天塔關乎國家社稷,乃是大晉最重要之事。讓張將軍一定要保護通天塔的順利建造,以及通天塔的安.....安全,必要時刻.......有著先斬後奏的權利。”


    蘇威說到後麵,聲音顫抖甚至出現了明顯的顫音與停頓。


    他的臉埋在地上,雖然看不到莫塵的神色,但也能感受到冥冥中傳來的壓迫,以及那比之刀鋒還要鋒利的眼神。此時蘇威早已經後悔萬分,悔不該摻和公羊學派的事情,更不該拿通天塔的事情做說辭。


    隻是時間不能倒流,曆史更沒有如果。


    大殿內,一時間鴉雀無聲,那些之前跳出來哭訴的儒家官員,早已經滿臉哭喪之色地倒在了那裏。


    誰都能看出來,莫塵這次真的生氣了!


    “好,很好,看來蘇丞相還未忘記寡人的命令。隻是蘇丞相既然沒有忘記寡人的命令,又為何要明知故犯。”莫塵聲音突然冷厲起來,說到後麵聲音明顯提高,其中的怒色絲毫不加掩飾。


    蘇威五體投地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開口。


    “來人,除去蘇威朝服,打入天牢等待審訊。其他人等一律革職查辦,交由大理寺處置。那些因為衝擊通天塔而死傷的儒家弟子,革去身上所有的功名,並以叛國罪處置。張將軍守衛通天塔有功,獎金萬兩。”莫塵聲音冰冷,下旨道。


    他聲音平淡,談不上憤怒,更談不上喜悅,就好像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聽在其他人耳中,卻不亞於九天雷霆突然震怒,讓他們忍不住冷汗直流。


    一位左丞相被壓入天牢,數位朝堂重臣被革職查辦,這可是始皇帝登基以來最大的動作。相比之下,區區數十位有功名在身的儒家弟子以叛國罪論處,根本算不得什麽大事。


    而最讓文武百官感到心寒的是,這些朝堂重臣全都是儒家的人,並且與洛陽最近鬧哄哄的儒家弟子們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他們不得不擔心,這是不是莫塵打算對儒家出手的開始。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我等一時糊塗,一時糊塗啊。”


    “陛下開恩,我等.....”


    當禁軍上前拔下眾人的朝服,他們才從失神與震驚中清醒過來。眾人滿臉哀求,紛紛掙紮求饒。隻是他們大多是文弱書生,如何能與最少先天境界的大內禁衛相比,很快就被拉了下去。


    唯有蘇威滿臉死灰之色,沒有掙紮,也沒有求饒,默默地在禁軍的看押下向著天牢而去。


    一時間,朝堂上死寂一片,唯有蘇威沉重的腳步聲清晰可聞,讓跪伏在地的文武百官心中複雜。


    要出大事了!


    洛陽,公羊學派集會地點。


    “什麽,左丞相蘇威被壓入天牢,我們試探始皇帝反應的人全都被革職查辦。”呂大儒滿臉驚駭之色,驀然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向前來通報的信使,驚呼道。


    “小,小人隻是奉命前來傳信,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來人顯然被呂大儒嚇到了,瑟瑟發抖地顫聲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張大儒眉頭緊皺,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前來通報的下人下去。


    下人聞言如蒙大赦,趕忙疾步離開了大殿。


    “該死,始皇帝他怎麽敢,怎麽敢這般?”另一位大儒滿臉急色,隱隱又帶著幾分惶恐。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錯估了莫塵的決心,也錯估了他的狠辣。


    本來隻是一次小小的試探,試探莫塵對儒家的容忍程度,以及對現在局勢的反應。但他們怎麽都沒有想到,莫塵的反應會這般強烈,動作會如此的無情。


    一位左丞相,數位最少侍郎級別的朝堂重臣,就這麽旦夕之間全都身陷牢籠!


    “夠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挽救,絕對不能讓事情繼續惡化下去。”呂大儒滿臉怒色,在大殿內走來走去,厲聲道。


    “蘇威是我們在朝堂最大的棋子,絕對不能就這麽放任不管,uu看書 w.uuksh 否則我公羊學派必然顏麵盡失。現在事已至此,始皇帝隻怕已經沒有了耐心,我們必須先下手為強,否則隻怕會有變故。”呂大儒邊走邊說,似是在自語,又好像是在與眾人商量對策。


    “呂兄,事已至此,我們若是繼續,隻怕。”張大儒眉頭緊皺成川字,擔憂道。


    “哼,事已至此,我們公羊學派難道還有退路不成?立刻傳信給董師,將此事一五一十的稟報,否則單憑我們的威望怕是不足以成事。同時以張尚屠殺儒家弟子與百姓之事,以及蘇威等人為此不惜得罪陛下身陷牢籠為輿論點,引動天下百姓對陛下不滿的情緒。”呂大儒恨恨地瞪了張大儒一眼,略帶氣惱地哼道。


    張大儒沉默不語,微微歎了口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今事情已經近乎不可收拾,但願董師不會如此糊塗吧?


    而就在公羊學派進行緊急議會的時候,洛陽來了幾位神秘的客人,自曲阜悄悄而來的客人。


    其中有孔家老祖,以及公羊祖師董仲舒,一代奇儒王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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