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


    “手捧鮮花的人……”


    麥經綸一臉思索的表情,分析道:“狼州遍地都是狼,司馬家族擁有天下間最強大的‘狼騎兵’,可以說,即便你在白狼城中,也能時不時聽到狼嚎。”


    柳玉香點頭道:“我以為語言中提到的‘狼嚎傳來的時候’,應該指的是某個特定的時刻,但眼下情報有限,尚無法確定具體是哪個時刻。”


    麥經綸深以為然,又道:“至於‘手捧鮮花的人’,難道指的是你的某位追求者?”


    柳玉香略默,應道:“送我鮮花的人,數不勝數,我根本不知道是誰,但從預言來看,對方應該是一個有求於我的人。”


    麥經綸沉吟了下,說道:“聽一下我的預言:‘舊日的夢魘縈繞不散,起風了,染血的紫荊花在黑暗中悄悄綻放。不要以為你的計劃萬無一失,小心走過那片薄冰,你的榮光將屹立不倒。’”


    柳玉香一聽,挑眉道:“你的預言,聽起來仿佛危機四伏,又仿佛充滿無限的希望。”


    麥經綸咧嘴一笑,點頭道:“我對這個預言的理解是,隻要我度過某個重大的危機,我便可以一飛衝天,勢不可擋。”


    “重大危機?”


    柳玉香問道,“難道七星預言中,那個將死之人是你不成?”


    麥經綸略默,緩緩道:“預言中提到了‘舊日的夢魘’,說明這場危機與我的過去有關,多半是某個仇家前來尋仇了。但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過去任何一位仇家都不可能奈何得了我。”


    柳玉香想想也是,不禁說道:“我們都說出了預言,但對於破解七星預言,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幫助。”


    “不!”


    麥經綸搖頭道:“仔細想想,你的預言其實和我的預言是一樣的,比如那句‘狼嚎傳來的時候,千萬不要出門。’,試問如果你聽到狼嚎,卻又選擇出門,會怎麽樣?”


    柳玉香呼吸一頓。


    麥經綸攤手道:“狼嚎時不時就可能響起,難道你要一直不出門嗎?假如你已經出門,狼嚎卻響起了,你又該怎麽辦?假如你打算離開狼州,去一個聽不到狼嚎的地方,但你每次隻要一出門,卻總能聽到狼嚎,你是走還是不走?”


    柳玉香略默,問道:“不知麥才子有何高見?”


    麥經綸負手道:“結合你我的預言,我認為七星預言中那個將死之人,可能是我們七人之中的任何一位,也就是說,誰都有可能會死!但反過來想,隻要有一個人死了,那其他六人便會安全。”


    柳玉香臉色不禁變了,遲疑道:“你的意思是……”


    麥經綸隻是反問:“柳姑娘,此事也關乎你的生死,不知你可願意和我聯手?”


    柳玉香陷入沉默,微微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後抬頭問道:“你想誰死?”


    麥經綸壓低聲音道:“呂半仙身份特殊,肯定動不得。趙一斬和樊直,他們有資格做呂半仙的保鏢,身份也必定十分不簡單。呂半仙那位舊友道姑,實力深不可測。”


    柳玉香恍然道:“如此的話,那便隻剩下那個呂半仙剛認識的路人了,問題是,萬一他的身份也不簡單呢?”


    麥經綸笑了笑,道:“我敢打賭,那個路人隻是一個鄉巴佬。”


    柳玉香詫異道:“你怎麽知道的?”


    麥經綸歎了口氣,苦笑道:“人在不同的環境裏長大,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是不同的。一個貴族子弟和一個鄉巴佬,怎麽可能一樣呢。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畢竟,我也曾是一個鄉巴佬。”


    柳玉香明白了,點頭道:“既如此,弄死一個路人對你而言,想必輕而易舉。”


    ……


    ……


    ……


    李奎離開涼亭,返回閑人居,回到房間坐下來,緩緩閉上眼睛。


    腦海中,浮現麥經綸的麵孔。


    “麥經綸,表麵君子風範,實則綿裏藏針。”李奎在心中做出了評判。


    不過,麥經綸也是習武之人,戰力水平未知,應該如何刺殺他,李奎一時間還毫無主意。


    “嗯,不著急……”


    李奎思慮再三,覺得在白狼城中刺殺司馬家的贅婿,風險太大了。


    “先將修為提升到震六級,再殺麥經綸也不遲。”


    這明顯是比較穩妥的做法。


    眼下他不缺錢財,隻要持續滋補下去,依靠六邊形模擬器,絕對可以在短時間內迅猛提升實力。


    不過,話雖如此,李奎對於如何突破到震六級,依然毫無頭緒。


    轉眼到了傍晚。


    李奎起身走出閑人居,喚來一輛馬車,然後離開了墨香水榭,返回飄香居客棧。


    “奎爺……”


    敖紅花迎了上來,臉上彌漫著某種期待之色。


    李奎點頭道:“我已經見過麥經綸了。”


    敖紅花問道:“那,能殺得了他嗎?”


    “答應你的事,我一定會做到。”李奎淡淡一笑,環顧道:“尤蘭迪呢?”


    “哦,她去逛街了。”敖紅花連道:“放心,我讓黑叔陪著她,不會有事的。”


    李奎無奈一笑,尤蘭迪果然是閑不住的人。


    好在……


    天黑之前,尤蘭迪便回來了,買了大包小包一堆東西,樂得嘴角都笑歪了。


    “師弟,看我給你買了什麽?”


    尤蘭迪非常興奮,取出一條紅色的圍脖,不由分說係在了李奎的脖子上。


    “嗯嗯,真好看。”


    尤蘭迪欣賞一會,又取出一條紅色圍脖,係在自己的脖子上,美滋滋的原地轉圈。


    李奎剛要說話,忽抬頭,麵露意外之色。


    隻見,一個美麗的道姑走到了尤蘭迪身後,不是樓皖魚是誰。


    樓皖魚看著李奎,也是表情驚訝。


    “師弟,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尤蘭迪挽住樓皖魚的胳膊,笑道:“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李奎雙眼驟眯,斜了眼黑叔,問道:“你們遇到過危險?”


    黑叔連道:“我們逛街的時候,遇到一個貴公子,武功挺高的,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尤蘭迪,萬幸有這位高人拔刀相助,解了圍。”


    尤蘭迪雖然隻有十五歲,但她是混血,發育較早,已經長開了,而且姿色也確實非常迷人,以後可能越來越迷人。


    過去,她待在紅葉城的地下,盡管那地方治安惡劣,但她有師父保護,自身武力也足以自保。


    然而,到了東荒大陸,震二級的她在這裏就是一個戰五渣,偏偏長得好看,容易招惹是非。


    李奎沉聲道:“那個貴公子是誰?”


    黑叔搖頭道:“不認識。”


    李奎看向樓皖魚,問道:“前輩認識嗎?”


    樓皖魚也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碰見那人,不過我已經狠狠教訓了那人。”


    話雖如此,李奎眼中卻殺意濃鬱,讓他不爽的人都該死,他很想殺人。


    見狀,尤蘭迪感動到臉紅了,心想這就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嗎?


    師弟心裏,果然是有我的。


    見狀,樓皖魚眉頭微皺,這個年輕人果然有點不對勁,甚至可以說不正常!


    煞氣太重!


    片刻後,李奎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語氣毫無波瀾的問道:“肚子餓了沒,吃晚飯吧。”


    尤蘭迪高興道:“好!”


    樓皖魚連道:“晚飯我也沒吃,能不能添一雙筷子?”


    李奎略默,客氣道:“能與前輩共享晚餐,是我們的榮幸。”


    很快,他們來到了飄香居的用餐大廳。


    六個人和一隻貓耳少女,圍坐在一張桌子前。


    樓皖魚好奇地打量著李奎等人,心中暗暗琢磨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因為怎麽看都不像是一家人,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湊在一起的?


    一道道美味的菜肴,陸續上桌。


    眾人也不客氣,吃吃喝喝。


    “人在哪?”


    就在這不久,十多號人忽然闖進大廳,一個個怒氣衝衝,殺氣騰騰。


    為首是一個青年,衣著華貴,鼻青臉腫的,一條胳膊用木板固定著,明顯是骨折了。


    黑叔一見到此人,驚呼道:“奎爺,就是他調戲了尤蘭迪。”


    尤蘭迪也站了起來,怒道:“流氓,你還敢來找後賬?”


    青年看了眼尤蘭迪,又看了看李奎等人,視線落在樓皖魚身上,臉上頓時湧現恐懼之色,指著她,對身邊一人說道:“就是這個賤人打得我!”


    那人身穿青衫,手握長劍,冷笑一聲,拱手道:“這位道姑,你是何人,知道你打的人是誰嗎?”


    樓皖魚不緊不慢站了起來,淡笑道:“妾身樓皖魚,隻是一位旅者,你們是誰?”


    青衫劍客指著鼻青臉腫之人道:“這位是司馬家的公子司馬永,至於我嘛,鄙人齊向魁,乃是司馬家族的扈從。”


    說罷,齊向魁麵露一絲傲然之色。


    然而,樓皖魚麵不改色,即便聽到司馬家族的名號,她似乎沒有被嚇到哪怕一點點。


    齊向魁不禁眉頭皺起,仔細打量樓皖魚,有些驚疑不定。


    司馬永卻嘶吼道:“跟她廢什麽話,揍她!”


    齊向魁一陣無語,卻不得不服從命令,深吸氣道:“樓皖魚,你在白狼城中傷害永公子,念你不知情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還不快點給永公子下跪道歉?”


    樓皖魚淡淡道:“不然呢?”


    齊向魁聞言,頓時大怒,虎軀一震間,驚人的威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一道虛影從他身體裏閃現出來,赫然是一柄血紅色長劍,氣息無比凶惡。


    “擬態·殺生劍!”


    齊向魁抬手指向樓皖魚,殺生劍隨即迸射而出,呼嘯如雷,仿若一道流星墜向樓皖魚的頭頂。


    “震五級!”


    李奎果斷將尤蘭迪拉到了身後。


    敖紅花和黑叔被那道恐怖的劍氣,壓得喘不過氣來,渾身僵硬,坐在桌子前動彈不得。


    樓皖魚輕輕一笑,隻是抬起右手。


    下個瞬間!


    世界驟然安靜下來。


    殺生劍的破空之音,戛然而止了。


    就見到,樓皖魚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殺生劍,竟讓那把凶威凜冽的劍氣,難以寸進。


    齊向魁雙眼瞪大,一臉驚愕。


    然後,哢!


    一聲脆響!


    殺生劍斷裂,一潰而散!


    齊向魁如遭重擊,口鼻滲出血跡,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啊這……”


    司馬永見此情形,嚇得連連後退,目瞪口張。


    “鬧夠了嗎?”樓皖魚一片輕鬆,“不服的話,可以去喊你家大人來。”


    咕嚕!


    司馬永吞咽一下口水,顫聲叫道:“好!你,你給我等著!”


    他轉身就跑。


    但驀然間,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的前麵,揚手就是一巴掌甩來。


    啪!


    司馬永歪著頭,倒飛出去,霹靂嘩啦,身體砸到一片桌椅。


    半空中,五六顆帶血的牙齒,打著旋飛出,然後散落一地。


    “永公子!”


    齊向魁等人大驚失色,可是,他們仔細一看,打人者赫然是李奎,前一刻他還在樓皖魚身旁。


    “好快的身法……”


    齊向魁雙眼眯了迷,鼻血流得更快了,沉聲道:“朋友,得饒人處且饒人,別忘了,這裏是白狼城,司馬家族的人可不是誰都能打的。”


    話音剛落,李奎冷冷一眼望來,然後身形一晃。


    齊向魁渾身一緊,眼睛瞥見李奎迅速欺近,當即拔劍斬去。


    虎王步第五式·虛影步!


    驟然間,李奎的身影淡化、消失!


    齊向魁眼前一花,近在眼前的李奎竟然詭異的消失不見了,讓他整個人不禁愣了下。


    就在下個刹那,齊向魁隻感覺身後有股威壓撲來,頓時頭皮都麻了。


    可是,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應,那股威壓便轟擊在了他的背上。


    轟!


    齊向魁渾身劇震,身體向前飛了出去,口中咳出一大口血,然後他一頭撞在牆壁上,撞出一個大窟窿,摔倒了外麵的大街上,引來許多路人驚慌尖叫。


    其他人見此一幕,全部肝膽俱裂。


    李奎卻是不由分說,赤極二十四掌一股腦轟出,打得十多號人全部倒飛出去,把客棧的一堵牆壁都撞倒了,外麵大街更是雞飛狗跳。


    這還沒完。


    李奎走向司馬永。


    此刻的司馬永,顫顫巍巍爬起來,他的下巴被打脫臼了,嘴巴是歪著的,嘴裏兩排牙齒嚴重漏風。


    李奎大手一抓,抓住司馬永的頭發,將他提了起來。


    “我嗚啊……”


    司馬永嘴裏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麽,似乎是我爹是誰誰的威脅之言。


    李奎冷笑一聲,用力一扯,刺啦一下,將一大片頭發連帶頭皮給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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