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枯地界。


    黑雨席卷而過後,這裏依舊熱鬧,眾多武者匯聚。


    而張易也是趁著黑雨傾盆,快馬加鞭趕到了這裏。


    而張易在踏上這一處地界,並往深處前行一截後,他便是心中一動。


    儲物戒裏麵的傳訊寶石有了反應!


    這說明張易距離白夜的位置已然處在了一個可以感知的範圍之內!


    張易立刻將傳訊寶石拿出,而後神念探入其中,便是有了驚喜的發現。


    他手中的傳訊寶石和遠方某一處地界有了微弱的反應!


    張易慕然抬頭,眼神看向那個方位,目中有著一絲喜色。


    “就在那個位置嗎,終於找到了。”


    張易心裏鬆了口氣,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腳步往前一踏,身形便是在半空消失不見。


    ......


    “就在那個位置,我終於找到了!”


    一處低矮的峽穀裏,砂石遍地,兩側山壁相距不過寥寥數米,很是狹隘。


    然而這毫不起眼的山穀卻是有著數人在此停留。


    在最前方的人,便是有著千裏鼠之稱的陳濤。


    他雙手在空中不斷結印變化,施展著探尋手段,追逐著白夜逃跑時留下的蛛絲馬跡。


    隻見隨著陳濤的動作,他渾身忽然有著奇特的力量流轉,而後虛空有無數的符文湧現。


    “合!”


    到了最後,陳濤雙手合攏,厲聲喝道。


    那在虛空中遍布的虛幻符文便是盡數倒卷入他的眼眶,投射在了他的眼珠之內!


    陳濤的氣息鄒然變得陰森了一些。


    他抬頭看向前方,隻見那原本褐色的眼眸,此時已經變成了單純的黑色,看起來分為可怕。


    而後陳濤那純黑色的眼眸便是如同水中旋渦般流動,他眼中的世界,也是在此時出現了一些變化。


    在陳濤的視線中,整片世界在此時徹底灰暗下來。


    不管是樹木,山脈,水流,還是人物,都是在此時變為了黑色,就像黑色的素描一般。


    而在如此狀態之下,尋常不被注意的一些細微痕跡凹顯出來。


    灰色的世界,天空大地上卻是有著淡淡的白色光芒散落在四周,這是武者的殘留波動!


    所過皆有痕。


    這就是陳濤這一門追蹤秘術的核心。


    不管是任何存在,但凡來過,那定然會在天地間留下痕跡。


    隻要能夠尋找到這種散落於天地間的痕跡,追蹤便是不難。


    而白夜逃跑之時本就被重創,那留下的痕跡自然更加深厚。


    要不是一場大雨衝刷而下,將這痕跡天然衝刷了不少,陳濤早已尋到白夜的蹤跡。


    此時,陳濤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物。


    那是一塊染血的殘破的衣袖一截,而它的主人則是白夜。


    陳濤借由這一塊染血的半截衣袖,用其上殘留的氣息和此時半空中浮現的諸多痕跡比較。


    最後,他眼睛一亮,終於尋找到了白夜逃跑留下的痕跡。


    陳濤看見了一道白色的光芒在閃動。


    那光芒極為暗淡,難以尋覓,但依舊被他注意到。


    因為這光芒所蘊含的氣息和他手中那半截衣袖蘊含的氣息一模一樣!


    那白色的光芒閃動間,通向天際,組成了一條通往遠方的道路。


    那就是白夜的逃走方位!


    終於抓住了對方的尾巴,故而他渾身激動到顫抖,忍不住高聲說道。


    “就在那個位置,我終於找到了!”


    這一刻,陳濤的眸子恢複原狀。


    但其兩側的眼角,卻是有著一行鮮血流淌下來,顯然開啟這種秘法,對於他自身也是有著極大的損傷。


    而陳濤飽滿充裕的精神也在這一刻變得頹靡了起來。


    這一門秘術作用頗大,但反噬同樣巨大!


    他為此,至少付出了數十年的壽命作為代價!


    但一想到等回到羅天世界後聖者的獎賜,陳濤便是滿心高興。


    “聖子,我已經找到了白夜的逃跑方向,就在那個方位!”


    陳濤側身一步,將位置讓出來,而後他拱手一拜,向著丘修元說道。


    “哈哈哈,幹得好,幹得好啊!”


    丘修元神色振奮,臉上喜色不加掩飾。


    他一邊用力拍著陳濤的肩膀,一邊說道。


    “這一次,你當居首功!”


    “陳濤謝過聖子。”


    陳濤也是臉上滿是笑容,仿佛已經看到了賞賜的時刻。


    “好了!”


    “既然位置已經探明,下麵便是徹底將對方留下了!”


    “陳濤你帶路,我們走!”


    一番大笑後,求修元的表情凝重起來,他沉聲說道。


    “這一次,定要將對方徹底斬殺,再不能出現任何紕漏!”


    話語落下,一行數人身形爆射而出,在陳濤的指引下向著白夜的藏身之所進發!


    .......


    半日時光轉身而過。


    靜悄悄的,有夜色降落籠罩著連綿起伏的山脈。


    由於此方世界天穹的昏暗,故而夜晚的天空並沒有皎潔的月光,有的隻是枯寂於黑暗。


    荒枯地界,在連綿起伏的浩大群山某一處,有一條望不見盡頭的巨大地下裂痕,自發的形成了一處天澗地域。


    從天空往下望去,那巨大的天澗被濃重的黑霧所籠罩,看不清下方的一切,那是從地底衝出的地煞寒氣所組成。


    在這黑霧籠罩下,就連神念也是被所隔絕,無法窺視絲毫。


    這是真正的深不見底!


    並且其內的地煞寒氣不斷衝刷而下,互相撞擊間,還形成了極度猛烈的煞氣亂流,讓人望而生畏。


    然而,在如此惡劣的天澗中,卻是有著一絲生機存在。


    在天澗的底部,也就是大裂痕的下方,此時有著一個女子盤膝而坐。


    她渾身傷勢,衣袖殘破了一截,就連那精致小巧的臉頰也是被劃傷了一道。


    不用多說,單單看她那淒慘的現狀,便是知道她處於極度的困境。


    她正是白夜。


    在當初絕地爆發,反殺兩人後,她便是短暫逃離了必死之境。


    拖著一身殘軀,她跌跌撞撞的在半空掠過,借助著爆發後短暫恢複的力量,她掠出千裏多距離,最後在這天澗處力量耗盡跌落下來。


    在前麵七天的時間,她便是在山林間停歇,同時試圖運轉功法,想要盡快恢複自身的傷勢,從而徹底擺脫丘修元等人的窮追不舍。


    然而白夜失敗了!


    那一戰將她的底蘊徹底打空,所照成的自身傷害還要遠遠超過丘修元等人的預期!


    她的身體之內一片空白,真元如幹涸的沙漠沒有一絲水源,難以為繼!


    而其神念也是徹底幹涸,再無法催生一絲!


    在缺乏第一縷神念和真元的境況下。


    就算合歡宗的功法講究陰陽協調,生生不息,但因為初始的一消失,故而白夜無法進入恢複的狀態。


    她此時能做的。


    唯有等。


    等體內自然催生出第一縷真元,如此以這第一縷真元開啟循環,她才能漸漸恢複傷勢。


    可以說現在的她,除了肉身本身的力量之外,再無一絲還手之力!


    而她又不是煉體武者。


    此時的她,其戰力下滑之嚴重超乎想象,可以說是此時這方世界最弱之人!


    在山林間停歇第八天的時候,白夜預感到了危險。


    雖然神念已經徹底幹涸,分不出一絲的精神探知,但她冥冥中的感知依舊發揮了作用。


    而後不得已,白夜便是轉身跳下了這深不見底被地煞寒氣籠罩的地下天澗。


    被抓住,那顯然隻有死路一條。


    但若是跳下天澗,還有著一線生機。


    或許是上天也不再忍心將不幸加持在白夜的身上。


    她在跳下之時,極度巧合的避開了地煞寒氣衝擊而來的所有亂流,跌落在了最深處的地麵。


    而這一處天澗中地煞寒氣所帶來的天然屏蔽神念的特性,也是讓她避開了接下來不少武者的探尋,一直存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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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她盤膝而坐,在深不見底的天澗裏一個人枯寂而坐,於黑暗為伴。


    而距離她逃離五人的圍殺,已經過去了二十天的時間,但就算如此,她體內依舊沒有一絲的真元誕生。


    就算她儲物戒裏麵有著靈石,也有各種丹藥,但缺乏神念和真元之下,她卻是無法開啟!不得不被動等待。


    然而縱然麵對如此境況,她的臉上依舊是一臉平靜,沒有任何的惶恐。


    白夜的這份心性,儼然是真正經曆過一切苦難才鍛造出來。


    就算張易在綜合底蘊方麵要超過她。


    但若是以單純的心境論之,張易雖然有過係統的心靈考驗,但和白夜比無疑是差之甚遠。


    ......


    天澗底部,終年被地煞寒氣所籠罩,不見陽光,晝夜的概念也被模糊。


    白夜靜心修養。


    某一刻,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動!


    於此而來的還有一道無堅不摧的槍意!


    那槍意霸道如驕陽,似乎連這終年被黑霧籠罩的天澗也被融化了一瞬,有烈日的光芒照耀而下。


    躲藏二十日,白夜的藏身之地被探尋到了!


    破滅的結局似乎依舊無法避免。


    唉。


    白夜歎了口氣,心裏有著不甘閃過,但最終還是徹底沉寂下來。


    她勉強站起身,位於兩側的手掌下意識伸直成刀。


    雖然現在她可以說是戰力全失,但就地等死也不是她的風格。


    白夜起身,嚴陣以待。


    然而她的感知雖然可以預感到冥冥中的危險,但也僅此而已。


    她神念全失,此地又是被地煞寒氣所籠罩,故而她無法捕捉到對方的身形。


    若是真正戰鬥,她或許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便會被了結性命。


    ……


    那霸道的槍意籠罩天澗一瞬便是消失,而後對方直奔白夜而來。


    數息後。


    在白夜嚴陣以待的前方,那由地煞寒氣組成的黑霧滾滾消散,而其內一道人影踏步而來。


    那人影的輪廓漸漸出現,白夜身軀微伏,手掌越發用力。


    就在對方出現的一瞬。


    白夜緊緊盯著對方的眸子在看清的瞬間,那向來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有驚愕,也有措手不及,更有一絲放鬆。


    “好久不見。”


    俊俏青年踏出黑霧,笑著說道。


    “張易,原來是你。”


    白夜提起的心放鬆下來,下意識說道,眉宇間罕見的有著一絲震驚。


    “除了我還能有誰?”


    張易反問道。


    “那道霸道的槍意,雖然和之前交手的不一樣,但在這方世界,應該隻有丘修元一人可以做到。”


    白夜說道。


    而張易揮手從遠處山壁處拉來一塊石頭,而後扶著白夜緩緩坐下。


    “原來如此,我畢竟是用劍的,確實很有道理。”


    聽著白夜的解釋,張易點了點頭,道。


    “那隻是天陽槍所造成的作用。”


    “畢竟這一地界頗為詭異,地煞彌漫,自稱一方天澗,連神念也是被隔斷在外。”


    “雖然我有著辦法尋蹤。”


    “但此時畢竟是非常時期,緩慢探尋頗有不妥。”


    “於是我便動用了一下天陽槍的威能,讓其驕陽洞穿這方天澗,看清了你的位置。”


    “天陽槍?”


    白夜的臉上閃過一絲的迷茫,而後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麽,看向張易問道。


    “妖獸森林。”


    “上百年前的那一處破天宗的聖者遺跡,你居然參與了,難道三殿主邪星是你斬殺的?”


    “不錯。”


    扶著白夜坐下,張易坦然說道。


    到了此時,他再沒有隱秘的意思。


    在確立了自身天境戰力第一之後,張易的思緒也是漸漸轉變。


    到了此時,他真正的有了一種灑脫,可以坦然麵對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


    畢竟他的天陽槍終究是要拿出來使用的,不可能將這件至寶級武器一直壓在床頭櫃下吧。


    既然如此,那不如此時坦然告知。


    當然,


    那興之所至,自導自演的關於王衡和藍山之間的恩怨,這件事張易還是打算永遠埋藏於心底。


    否則說起來有損他星界之主的威名。


    “原來是你。”


    聽得張易幹脆回答,白夜的氣息有著一瞬的混亂,但又被張易平息。


    她的耳邊,傳來張易淡淡的話語聲。


    “武道機緣之爭,向來生死有命。”


    “你我走到這一步,那個手中沒有沾染他人之血?”


    白夜聽聞手掌緊握,數息後又鬆開。她恢複了平靜,道。


    “等回到星界,我會以合歡宗宗主身份,和你一戰。”


    張易聞言笑了,道。


    “真正意義上的星界第一天境之戰嗎?”


    “好,我接受了。”


    而後,張易的手落在白夜的肩膀。


    “好,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你的狀況不太理想,現在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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