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龍宮之中,龍氣浩蕩,妖氣彌漫,其中又有佛光仙霞升騰,沒有絲毫低調之勢。


    這是玄庭龍王席慕青的升龍宴,拜其父所賜,所來賓客之中,除卻真龍妖聖以外,亦有仙人佛陀,山水正神到場。


    百十仙聖之屬匯聚一處,異象紛呈,時有天龍長吟,神凰展翅,又有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其間巍巍高山,滔滔大河顯現……


    諸多仙神伴生之意象,讓人眼花繚亂,也虧得此處乃是龍宮主殿,乾坤法陣加持之下,仿若一方小天地,難見天之高遠,亦不見地之無窮。


    “當真是長見識了!”


    坐在彩色雲團上的風秉文環顧左右,五色仙光自然彌漫,遮掩他的身形, 別擋住了他這土包子似,沒見過世麵的模樣。


    沒辦法, 雖然他已尋回前世的記憶, 可是他前世所見, 哪能與眼前這貨真價實的龍王宴會相媲美。


    在他想象中,龍王妖聖, 仙神佛陀全都擠在一處對於凡人而言,堪稱遼闊的大殿之中,觥籌交錯, 論道說法,其間有蚌女獻舞,鮫人展喉,絲竹管弦,不絕如縷。


    但實際不止如此, 他太低估龍王的氣魄與仙聖的神通了。


    前來祝賀玄庭龍王蛻變成為真龍的修行界頂流的確都進了一間大殿, 但是這龍宮正殿內設乾坤法陣, 開啟之時, 演化一方小天地。


    撐起大殿的一百零八根龍柱, 在乾坤法陣加持下,化作一百零八座巍峨撐天神山,高不可攀,氣勢恢宏。


    由此開辟出的臨時宴會場所,更是遼闊到不可思議,即便是真龍妖聖也可以肆無忌憚的展現真身, 無需任何約束。


    風秉文就瞧見了,不少妖聖山神直接顯出真身, 雲霧湧動之間,可見那巍峨偉岸,足以比擬傳說中先天神魔的妖軀。


    “九尾狐!”


    兩條尊放浪形骸,釋放出真身,在自己的席案上翻雲覆雨的真龍不用多瞧, 風秉文已經見過了, 他的目光被一尊在人族古籍中, 曾被尊為祥瑞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尊神態慵懶地蹲坐在雲端中的白狐, 濃烈的紫色妖氣盛如烈焰,銀白色的毛發在其中飄舞。


    雖然是白狐, 可是此時的氣勢,絲毫不遜色於真龍,巨大而又矯健的狐軀充滿力之美感, 其身後拖拽的九條冗長狐尾,鋪滿了其所在的祥雲席位。


    “九尾妖狐!”


    望著那隻邪魅十足,卻又不失威嚴霸氣的九尾狐,風秉文默默地在心中補充了一隻,顯然,這尊九尾狐被上古先民尊為祥瑞的天狐完全不同,走的不是一樣道路。


    “嗯?”


    察覺到風秉文注視的目光,那一尊看起來極為孤傲的九尾妖狐,朝著風秉文的席位瞥了一眼,洶湧的紫色妖氣鋪天蓋地彌漫而來,將風秉文眼前的一切都化作紫色。


    正當風秉文準備幹些什麽的時候,卻見這尊妖狐偏過頭,毫無儀態地張口打了一哈欠,然後就在這龍王宴席之上,眾多仙聖注目下,趴臥在祥雲上,閉上眼睛,竟是直接睡了過去。


    “……”


    眼前的妖氣已然散去,看著這位極有個性,位列左首席位的妖族大聖,風秉文自然不會沒眼力地打攪對方。


    對方雖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但是卻根本不在乎,不是輕視他,瞧他那在這宴席之上悠然酣睡的懶散姿態,分明是沒一能看得上眼的,就連搭話的興致都沒有。


    瞧著那尊九尾妖狐下首的灰袍青年與對麵右首席位的龍王,皆是視若無睹, 顯然這位妖聖在其它場合也是如此,或者說能到場,就已經是給足了鏡海龍王麵子。


    風秉文自然也不會盯著一位大佬猛瞧,他的目光在宴席間巡視,又瞧見了一尊佛光浩瀚, 金光閃耀的佛門大能。


    三頭六臂,三張麵孔分別做嗔怒,慈悲,愁苦之色,六臂分別持金剛杵、弓、箭、劍、三戟叉、金索,肅穆而威嚴,雖然是佛光普照,卻不能讓人感覺到絲毫心安,反倒是充滿殺伐之氣。


    “那是佛門赫赫有名的大勢至天譴明王!”


    正當風秉文打量那一位與佛門主張似乎格格不入的大能者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旁傳來,風秉文轉頭望去,頓時便看到一位鶴發童顏,慈眉善目的老道人正衝他笑。


    這是他的鄰座,位於他上首處,這位道人並沒有那些妖聖龍王亦或者是佛門明王那般張揚,依舊是渺小的人族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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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風秉文卻不敢小瞧他。在此殿之中,占一祥雲席位者,皆乃得道長生之輩,無一庸俗之流。


    即便是往來端茶送水,為諸多席位增添美味佳肴,靈酒靈果之侍從,那也是身上有龍氣縈繞的龍子龍孫,龍女龍婆,等閑之輩根本進不得此殿。


    “多謝道友告知!”


    雖然這位老道人的態度很是友好,但風秉文卻有些不自在,他可是以仙靈氣覆麵,遮掩身形,這老道人隔他數十丈之遙,卻還是看到了他的舉動。


    “老夫洛河居士。”


    風秉文不想多說,可是這老道人卻不放棄,再次主動開口搭話。


    “道友看著眼生,還恕老道眼拙,孤陋寡聞,不知道友是在何處仙山福地修行?”


    “山野散修,不值一提。”


    風秉文回道,依舊是不冷不熱的態度。這老道士似乎一直在旁邊偷偷的打量他,若是單純的結交,風秉文也不是如此態度。


    “洛河居士,人家早就認出你天衍道的底細,都不想理你,你還想著遮遮掩掩,真是讓我看了好一場笑話。”


    一聲輕笑從另一旁傳來,風秉文尋聲望去,便見在自己左旁祥雲席位上,有一坤道端坐其中。


    那坤道眉眼極美,精致五官如玉般瑩潤,一席長發挽成雲髻,潔白玉冠束之其上,


    一襲淡青道袍著身,沒有多餘飾物,隻有潔白的衣襟上,兩行纖細的墨色小楷:獨生天地間,清風灑蘭雪。


    此道人亦是平平淡淡,一身寡素,一副與世無爭之相,亦無驚人氣象,不過能在此間淡然處之,已然說明對方的境界。


    “原來是青瀾仙人,老道先前一心二用,倒是沒瞧見仙人。”


    洛河居士聽到坤道的話語,倒也不在意,衝其拱了拱手。


    主要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知道自家的天衍道名聲並不好,天衍道能位列道門十二宗之列,正是憑借一手推演卦算之術。


    天衍道最初隻是天衍宗,隻是某一任宗主受夠了後各路大能者倚仗自身修為強橫,逼迫門徒推演算卦,一夜反省之後,便帶著整個宗門走上了算計坑人的不歸路。


    而自從成為天衍道後,原本走到哪都備受歡迎的天衍門徒,簡直就是人厭鬼憎,誰看了都搖頭嫌棄。


    畢竟誰也受不了在無知無覺間變成了天衍道門徒手中的一枚棋子,平白無故便丟了性命,成了對方尋仙問道的踏腳石。


    “沒看見便最好,本座也不想與居士有過多交集。”


    “仙人看來對我天衍道誤解頗深啊!”


    “這話你別尋我說。”


    青瀾仙人不想與一個滿腹算計的老神棍多說,看向風秉文,隨口提醒了一句,


    “道友,與天衍道修士接觸,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切莫小心成了對方的棋子。”


    “青瀾仙子,我等無怨無仇,你何苦敗壞我道宗名聲?”


    洛河居士很是無奈。


    “嗬嗬!”


    坤道輕笑一聲,都懶得說話了,而是為帶進來的兩位弟子介紹修真界的大能,開拓她們的眼界。


    “道友可莫要聽胡言,我天衍道修士可沒有清瀾仙子說的那般不堪。”


    似乎是想要挽回在風秉文麵前的形象,洛河居士開口解釋道。


    他確實是沒有惡意,他又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吃飽了撐的在這龍宮主殿中尋找布局棋子。


    主要是他剛剛進入龍宮主殿落座時,便察覺到了旁邊風秉文有些不對勁,尋常的遮掩自然逃不過的靈瞳。


    他看出了不凡,可是他動手掐算之後得出的卻是讓他難以置信的結果:凡人。


    眼前所見與推演結果大相徑庭,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有人想坑他!


    這就是洛河老道最先浮現出的念頭,得益於長期坑人的經曆,所以他很快就猜出了,想要坑他的是誰,鏡海龍王。


    可即便是猜出了緣由,作為一名天衍道的修士,洛河修士對於身旁風秉文的真實身份也是心癢難耐,此時便想搭話能夠得到一二有用信息,也不必推演,以免觸及某些不可觸碰的禁忌。


    可是哪裏想到人家就不想多搭理他,此時更是被一位仙宗道友露了跟腳,這一下,就連他也推算不出來曆的道友,對他就更沒心思了。


    “嗯。”


    風秉文隨意應付,他此時能夠看到有不少賓客離席,尋自己熟悉之人交流攀談。


    風秉文雖然也想結交一二仙聖,但是他思索著自己此時境界,幹脆也就懶得動了,沒那必要,有那閑工夫還不如是說借助天書積累更多善功。


    待到他得道成仙之時,必然也是神佛滿座,仙聖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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