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真的,這旅館要是沒有什麽人,到了黃昏,山中森林裏的貓頭鷹開始叫,加上旅館的安靜,那種恐怖的氣氛恐怕還會再強上個兩、三倍。


    在這裏,拍個恐怖片或者密室殺人案非常地合適。


    難怪這地方有的年輕情侶們比較喜歡,女子害怕,回春水相助……那就機會來了,順水推舟,接著上床,不,是同床共枕成了歡喜鴛鴦。


    “現在換旅館太晚了,若蘭。”


    “我知道呀,可是……”


    “即使是住在這種地方,我也感覺蠻幸福的,隻要是能和你單獨在一起,對我而言,就是天堂一樣……”


    魚頭一邊說著一邊凝視著夏若蘭。


    夏若蘭立即被他的花言巧語轉移話題給迷住了。


    “魚頭……是真的嗎?”


    氣氛急劇地升高。時空仿佛回到了在夏都房間裏的時刻,將兩人的情緒帶回到當時。


    “那當然……”


    “魚頭……”


    “若蘭……”


    兩人的嘴唇越來越近……


    “嘩”地一聲,就在此時紙門忽然被拉開,一個女子出現在門口,林靜香。


    “魚頭,你也住這間旅館嗎?”


    “林靜香?”


    “哇,果然是你啦!我還在想這聲音怎麽熟嘛……嚇了我一跳,還真巧呢,對了,我就住在隔壁房間啦!”林靜香一幅很意外的樣子。


    “是啊!我也嚇了一跳,前麵火車一停一轉眼就不見了,害我還擔心了一陣子。”


    “對不起啦。那麽丟臉的事情被你看見,我實在是很不好意思。不過幸虧有你,我現在好多了。太感謝你了。”


    “哪裏……有嗎?”


    完全摸不著頭緒的夏若蘭輪流地看著魚頭和林靜香的臉。什麽時候,魚頭認識了台灣美女?


    “魚頭,她是誰?”


    “哦,前麵在火車裏認識地,當時她喝醉了……那時你剛好睡著了。”至於有過親密接觸,這個打死魚頭也不能說出口。


    “在火車上聊了一會兒天認識的朋友,對不對,你叫什麽名字,林靜香?”


    “對,對,對。我向他哭訴了我失戀的故事,”林靜香看著夏若蘭問,“魚頭,你好幸福啊,女朋友好漂亮啊,能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嗎?”


    “夏若蘭!”魚頭說,“若蘭,她是林靜香。”


    “若蘭,你好漂亮,我叫靜香。”林靜香很大方地伸出手。


    “你也是,靜香!”


    女人之間一旦有了讚美,就沒有了陌生感。


    “有空聊,魚頭,若蘭,我先回去了,有空聊。”


    “對了,我還是覺得很驚訝,你怎麽先到的?”


    林靜香飛快地靠近魚頭的耳邊以夏若蘭聽不見的音量說著。


    “我們待會兒再聊,我有話要告訴你。晚上在浴池裏說也可以。”


    林靜香眨了眨眼,站起來轉身就走。


    “魚頭……她到底是什麽人?”


    “我、我不是說過了嗎?在火車裏看她喝得迷迷糊糊,扶了她一把,和她說了一會話。”


    “我看不止吧?”


    “呃,因為我覺得那沒什麽值得一提的。啊,我先去上個洗手間,憋死了。”這種日式房間裏都沒有廁所,走廊裏有一個公共的。


    “等一等啊,魚頭!這件事情你怎麽完全沒向我提起過呢?”


    “夏若蘭的疑心病也不輕,再下去要露餡了,趕緊閃。”逃到走廊上的魚頭抹著滲出的汗水。


    “咦!林靜香呢,到哪裏去了?”一眨眼人影也沒有了。也許回自己房間去了吧,走廊上半個人影也沒有。


    不用急著回房間,到了一個陌生地方,先熟悉一下這個地方的環境和基礎設施,這是魚頭作為一個警察的良好習慣。


    踩著有點黑有點黃的老實木地板,他朝玄關而去。


    剛才的那個老板娘並不在櫃台。


    走廊上貼著一張緊急避難路線圖。從圖上看來,整座旅館是呈一“回”字型的。


    很寬敞的浴池被走廊所圍繞,其外側則是客房。客房三十來間,就住這幾個人實在是太冷清了。


    大廳位於“回”字外側方框的左上角。而內側方框的左上角是男更衣室,右下角則是女更衣室,中間隔著廚房和小餐廳。盡管浴池裏是男女混浴,而更衣室卻是各自獨立分開的。魚頭和林靜香的房間就在從玄關直走那條走廊的盡頭。


    玄關一個人也沒有。放置著住宿登記簿的桌子上一座可怕而破舊的招財貓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牆上的鍾滴答、滴答的響著。


    夠陰森可怕的。


    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柔柔地聲音。


    “可否請問您的尊姓大名?”


    “啊!”


    魚頭被後麵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竟然是巴士中的那個黑衣女子,給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啊,你是那個……,嚇了我一跳,你怎麽走路都沒聲音的?”


    “我叫小林優美,不好意思,嚇到您了!”


    “哦,小林優美,你是日本人?叫我魚頭就行,朋友們都這麽喊。”


    “啊,魚頭君您好!”黑衣美女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的中文說的非常好啊”


    “我在台灣大學呆了兩年!”美女微微地笑了一笑。


    “難怪……”


    “你不覺得這間旅館陰森森的?好像隨時會有幽靈出現似的……”魚頭想嚇唬嚇唬她,說不定人家就倒在自己懷裏了。


    “在您這麽說的同時,你就已經在招引惡鬼了。西方不是有句諺語:一提到惡魔,它的振翅之聲也隨後就到。”


    “優美,是嘛,你好像對鬼怪之事蠻內行的,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樣啊。”魚頭有點納悶,小詭計不但沒得逞,反而被嘲弄了。


    “還好啦,我喜歡玩這個的嘛。”


    她邊說著,邊從全黑衣服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副撲克牌模樣的紙牌。


    “塔羅牌,你知道嗎?西洋的占卜牌。我在資生堂工作,同時也是一個占卜師。”


    “占卜師?”魚頭愈發奇怪了,“那你就像是電影站那種在陰暗的房間裏,坐在水晶球後方的那種人……”


    魚頭沒好意思說,那好似水晶球後方的巫婆。


    “一個人旅行實在是無聊。不如我替你占個卜,看看你運勢怎麽樣?”


    “好啊,求之不得呢!”魚頭對這些其實根本不相信,但接近美女的機會一概都不放過,這就是他的行動原則。


    何況,還是一個日本美女,這以前可是在看島片幻想過無數次的。


    “嗯,你是想占卜那一方麵的事呢,魚頭君?如果你有任何煩惱的話,塔羅牌會指引你一條最佳的解決之道的。”


    在玄關旁大廳的一張靠窗的桌子。uu看書 ww.uuknsh.co 和魚頭對麵而坐的優美熟練地將紙牌蓋在桌上,以左手洗牌。


    “也對,該上什麽好呢……總不能說想上你吧。”魚頭心裏竊笑。


    “依你這個年紀應該是煩惱學習或是工作的問題吧?”


    “唉,你還真說對了,過去總是一直為學習煩惱過,不過那已經都過去了,現在好像對工作也無所謂,從來就沒有為工作問題而煩惱過!”


    “那麽,您心裏難道沒有任何困惑嗎?”


    “嗯,有,總是為情所困……那,就占卜我的愛情運,看看怎麽樣吧。”


    “我明白了,您稍等一會兒,我得集中精神。”她一麵說著,閉上眼睛,一麵優雅地繼續以左手洗牌。


    “在占卜的世界裏,左手代表神聖,因為它離心髒近,平時比較不會有意識的來使用,因此也比較容易接收無意識的訊息。”略為低沉而又帶點寂靜幽穀般地嗓音實在是性感極了。


    怎麽都令人覺得她是個大美人。雖然身材稍微矮了一點,隻有一米六左右,但在日本人中應該算是身材高挑的了,手腳和指頭都十分修長。


    就是不知道年齡到底有多大?看起來既很年輕,又仿佛年過三十了,這女子全身似乎都充滿了神秘的感覺。


    “那麽就開始吧。您看仔細了。”


    優美依序開始發牌。每一張牌上的圖畫都代表著某種特殊的含意。她時上時下時左時右地將牌一張張排列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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