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跟著談科長到了法醫辦公室。法醫姓劉,是個三十五歲左右的大姐,穿著白大褂,頭發簡短而整齊。


    劉法醫對著他們每個人都報以和煦的微笑,算是打招呼了。暖如春風的笑容還未落下,她突然把身後的白色簾子嘩啦一下拉開,一具沒穿衣服剖開肚子露出肚腸的屍體正平放在解剖床上,旁邊放著諸多解剖工具。


    “媽呀!”最靠近簾子的魚頭看到屍體驚叫一聲,一把抱住了身邊的馬曉玲。馬曉玲雖然有些緊張,但不至於這麽害怕,倒是魚頭的驚叫把她嚇的更厲害一些。回過味來之後,用力推掉魚頭正摟著著自己背部的爪子,人幾乎貼在自己身上了,都感覺到豐滿胸部的受壓……


    旁邊老譚和焦炭看著魚頭的樣子,哈哈大笑,魚頭也隻能尷尬地立著。焦炭在警校呆過四年,對屍體早已習以為常,此時笑的前仰後合。


    “別笑了。沒關係,人都有第一次。不過,屍體能告訴我們很多線索,如果連屍體都害怕,不敢靠近不敢仔細檢查研究,那就不要做警察了。”劉法醫嚴肅地說。


    最後,談科長帶著三人來到榮譽牆前麵,“這裏記載著我們鍾樓分局的曆史,我們建局五十三年,刑警隊建隊近三十年,名貫金陵,威名顯赫……因為頭頂國徽、肩扛責任,我們在履行職責、護衛平安的同時,也默默承受了壓力和委屈。在負重的前行中,我們人民警察英勇無畏、大智大勇……但更應記住人民警察時時有流血、天天有犧牲的悲壯現實。從90年到現在,先後有十一位警員犧牲在任上,五名隊員都是犧牲在追捕一線上,他們都是分局的英雄……


    並非所有的犧牲都如此驚心動魄,更多的犧牲是悄無聲息,甚至毫無預兆的。由於常年加班加點的工作,很多隊員積勞成疾,剩下的六位警員就是因過度勞累,倒在了工作崗位上。除了這十一位犧牲的隊友,二十多年來,全局累計負傷168人次,二級傷殘36人次……


    這些榮譽,都已經過去,也隻屬於這些為共和國的和平而獻身的先烈。麵對凶殘的暴徒,他們用血肉之軀迎向鋒利的砍刀;麵對熊熊的烈火,他們毫不猶豫地衝入火海救援;病痛纏身,他們依然一絲不苟地上崗執勤;彌留之際,他們最後的遺言還是在交代工作。這些英雄的公安民警,用他們平凡而偉大的一生維護了國家的長治久安,也鑄就了百姓心中的永恒豐碑。”


    談科長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麽往事,低低地說:“這裏,還有一個空白,還有一名幹警,背著犯罪嫌疑嫌疑人的名聲消失了十六年,至今下落不明,我都不知道該把他的照片放在哪裏,是榮譽牆,或是恥辱柱?”


    談科長站在神聖莊嚴的榮譽牆前,前麵句句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說到這裏,似是憶起往事,情緒變得低迷,黯然神傷……


    一圈轉下來,馬曉玲去宣傳科報到,魚頭和焦炭則回到刑警隊。戚隊長對他們做了分工,焦炭有警校經驗,就讓隊裏老隊員老黃一起搭檔,帶一帶。


    考慮到魚頭基礎條件比較差,戚隊隻可惜自己沒太多時間,麻煩牛指導員親自帶魚頭一段時間。


    牛指導員鄭重地對兩人說:“作為新隊員,我要對你們說,我沒有希望你們成為警察中的神探,更不希望你們成為警隊的烈士!


    不過,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警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職業,我希望你們有充分的心理準備。雖然大家都想來做英雄,誰都希望享受做英雄的榮譽,但要成為一個英雄的同時成為英烈的可能性也很大。人的生命隻有一次,這不是遊戲,我們沒有五條命,也沒有機會說輸掉了重新再來。


    我隻希望,也是對隊裏所有同誌的希望,不管你當一天還是當一輩子警察,都要平平安安的,也清清白白的,到了你脫下警服捫心自問的時候,覺得自己無愧於這個職業,那你就是一個好警察,就是一個真正的警察!”


    雖然心裏對警察這個職業沒有多向往,但第一天穿上警服,魚頭心裏老激動的。到了晚上都不想脫,想著下次穿回去給老爹好好瞧瞧;想著給上官敏打個電話,電話接不通,也不知道這丫頭最近在執行什麽特別任務,幾次電話一直是打不通。


    警種裏麵,最危險的自然是刑警,而大凡警察最想做的是什麽,還是刑警,這真是一個不怕死的特殊人群!外人很難理解這個特殊群體的內心世界。


    接下來的日子,魚頭自我感覺良好,隊裏暫時沒有什麽大案子,幾個小案子都有幾個小組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焦炭運氣不錯,一入隊就跟著老黃接了個盜竊案,開始四處奔波,忙的不亦樂乎。


    牛指導不出去,魚頭自然也跟在局裏呆著。他的個性愛動,白天暫時無所事事,到了晚上,更不想憋在單位宿舍。


    晚上回魚鍋店吹牛聊天侃大山,手癢了還喜歡親自做上幾個菜,或者鑽研一下菜譜。


    日子優哉遊哉,其樂融融……


    每天早早騎著那個破的不能再破的單車,到了就把刑警隊從上到下、從裏到外收拾幹淨。然後給自己泡壺茶,看看係統裏的案情分析,不過隻能看些密級低的,但沒事也可以做個邏輯推理……


    碰頭會的時候,聽聽隊裏老隊員對各個案子的分析,有啥線索,有啥判斷,結合自己的分析,長了不少見識。


    午後空閑的時候,魚頭就拉著馬曉玲到各個科室串門。有了馬曉玲這個超級高大上的大腕,誰都不會給臉色,一個個很熱情。一來二往,對各個部門人員的性格特點,魚頭都做到了了如指掌。


    譬如戚隊長,熟悉戚隊的人都知道,他勤奮好學,善於鑽研業務。多年來,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在刑偵業務的學習和實踐中,勤於積累、擅長總結,成了分局和市裏出名的破案能手。


    魚頭想著,這裏混熟了,以後即使馬曉玲回了市局,自己在這裏也能如魚得水。況且他還很大方地送出去一批“秦淮第一鍋”的八折優惠券。


    有幾個部門的同事去品嚐了一下,回來反響極好,都主動過來要優惠券。對於這類合理地要求,魚頭當然不會拒絕,要多少有多少……


    刑警隊有的老隊員,譬如黃哥,則找到牛指導,嚷嚷地要求把魚頭劃到自己組裏去,被牛指導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請客吃喝,自然少不了牛指導這個師傅,魚頭將牛哥和帶著八歲師弟的師娘全都拉到館子裏大吃了一頓。師娘其他不說,但對這個徒弟的廚藝和館子生意給了很高的評價。


    除了跟著牛哥這個指導員努力學習,魚頭還喜歡跟著老隊友湊合在一起,學習辦案的經驗,努力提升自身的業務素質。


    劉法醫那裏也去的很勤,“劉姐、劉姐”叫的很親熱。劉大姐也喜歡這個好學熱情的小夥子,手把手教了不少。有次心裏一高興,還送了好幾本驗屍解剖的珍藏教材讓他慢慢學習體味。


    談到法醫,往往會先想到血腥的案件現場,令人恐懼的屍體,覺得這是一份神秘而艱辛的工作,再怎樣也不會和女人聯係在一起。


    劉大姐卻是一個例外。她有著勇敢的心理、獨特的眼光和嫻熟的業務,在金陵市公安係統小有名氣。


    從警十六年來,u看書 .她累計受理傷情鑒定2000餘起,處理檢材1000多份,出具過幾千份人體損傷程度鑒定書,參與本市重特大案件現場勘查一百餘起,直接比中破案幾十起。


    有一次,有人在顧家集段樓村溝邊發現了一個藍色塑料袋,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具已白骨化的頭顱。死者應係他殺,案發地偏僻,時間也過去了幾天,無直接目擊證人,沒有條件確認摸排標準,死者究竟是什麽身份呢?


    接到報案後,劉大姐跟隊趕赴現場。通過仔細觀察,發現了死者辮子有接發情況,迅速為偵查指明了方向,最終偵查人員根據死者接發的情況,很快找到了為死者做接發的理發店,經過調查,查明了屍源,之後一周內就順利破獲了此案。


    “要認真檢驗每一具屍體,隻要明察秋毫,這些屍體都會向你訴說冤情,屍體有屍體的語言……”劉大姐告訴魚頭。


    不過一個人麵對冰冷的屍體,魚頭還是比較怵。第一次在劉大姐辦公室鬧的笑話,老被隊友們拿出來當笑料。魚頭對這個無所謂,人都有第一次,驚嚇過後當時隻感覺到了馬曉玲的身體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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