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海。


    黑暗、死寂。


    但在以時光魔文為基座的莫比烏斯環延伸出去後,黑暗尚存,死寂卻如同被破開一般。


    似有時光,開始在無盡的黑暗中流動。


    不可見的視線極限之外,暗流湧動。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這隻是一切的起點。


    當兩個記憶,如銜尾蛇般相互纏繞、吞噬,並置於莫比烏斯環之上後。


    意識海的黑暗被記憶所特有的銀色光芒破開,整個意識海都變得鮮活起來。


    死寂與黑暗消失,意識海仿佛成了一個“活”的世界。


    伏地魔靜靜地看著莫比烏斯環和意識海,默默地等待著下一步的變動。


    果然,隨著二者不停的向黑暗蔓延,隨著兩個記憶不停的追逐吞噬,莫比烏斯環的邊界被無限的拓展。


    原本簡單的一道橢圓軌跡,慢慢的融合變化,最後拓展成一片大地般的存在。


    兩團記憶按照特有的規則行進在這片世界中,吞噬與追逐依舊,但一切都被時光與命運限製。


    有時候,林左記憶占據上峰,仿佛把裏德爾的記憶定義為前世。


    但轉眼間,二者身份互換,裏德爾重掌世界,林左化為前世。


    伏地魔有一種直覺,他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真實。


    他隻要想,他就能做到。


    但他沒有這麽做。


    在自己的記憶之上,於意識海中構建一個幻想卻真實的世界,未必是好事。


    那會讓自己的性格更複雜,走向未知的前路。


    “到這裏,正好。”


    伏地魔笑著說道,緩緩伸出食指,對著眼前光芒世界一點。


    “啵。”


    仿佛有一聲輕響發出,意識海的無邊黑暗開始聚集,鋪天蓋地的壓向記憶世界。


    初時,記憶世界尚能反抗。


    但漸漸的,它被伏地魔賦予意識海的無邊意誌力戰勝,開始慢慢縮小。


    到了最後,它化為一個光點,再不見莫比烏斯環或是銜尾蛇。


    “今日之後,我非林左,非裏德爾。”


    “吾名:伏地魔。”


    伏地魔的聲音在意識海回蕩不休,再無雜念跳出來反對他的意誌。


    伏地魔把光點向上一拋,光點瞬間電射向無盡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伏地魔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從沒有哪一刻,他的笑容這般的輕鬆。


    ……


    小樓之中,伏地魔的雙眼緩緩睜開。


    清澈如泉一般的雙目,看的眼前三人一愣。


    “一切都很順利,謝謝大家。”


    伏地魔微笑開口,聲音輕柔,讓人如沐春風。


    “你……你……”


    老諾特“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在他的感覺中,伏地魔變了。


    伏地魔以前也會笑。


    但那個笑容,給人的感覺就像後麵藏著一隻齜牙咧嘴的響尾蛇。


    他以前也會溫柔的說話。


    但那感覺,就像是在刻意的溫柔,就像是在誘惑你。


    以前的他,無論說話做事,都給人一種隱藏在暗處的壓迫感。


    但如今,這感覺消失了。


    黑魔王變得純淨如稚子。


    話語間、笑顏處,都給人一種幹淨、純粹的感覺。


    “我很好,老諾特。”


    伏地魔笑著對他說道,隨後他拿起魔杖——紫杉木魔杖,鳳凰尾毛的那一支——輕輕向上揮動。


    一瞬間,銀白色的生物從魔杖上飛翔而出,開始繞著房間旋轉。


    “守護神?”老諾特驚訝道。


    “鳳凰?”阿布的聲音比之老諾特驚訝。


    伏地魔笑著點點頭,他終於可以自由的使用守護神咒了。


    而且,他使用的快樂是裏德爾幼年掌權時的記憶。


    但裏德爾的記憶,對他沒有半點不利的影響。


    記憶處理的非常成功,伏地魔自己很滿意。


    “為什麽是鳳凰?”


    阿布不解的問道,老諾特也好奇的望向伏地魔。


    盧娜不明所以,她對這個魔法並不是很清楚。


    “不然呢?”伏地魔笑著反問,“你們覺得應該是一條蛇?”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立刻點頭,表示他們就是這麽想的。


    “因為我對複活無限的期盼吧。”


    裏德爾望向那遨遊的鳳凰,伸出胳膊,鳳凰落在他的手臂上,“也可能是因為,我對複活的要求比較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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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布和老諾特再次對視一眼。


    他們發現,伏地魔雖然看起來變化很大,但喜歡搞神秘這一套,還是沒有變。


    但他們也不覺得奇怪,所有巫師都有這樣的習慣。


    “對我使用攝神取念咒。”


    伏地魔提出要求,這讓對麵的兩個人一臉疑惑。


    “有一個想法,想要嚐試一下,來吧。”伏地魔說道。


    “我來。”


    老諾特率先開口,隨後抖動魔法,把攝神取念打在伏地魔的身上。


    伏地魔沒有開啟大腦封閉術,隻是任由那魔咒去探索自己的思想。


    “你想去神秘事物司應約,因為你覺得爽約是不禮貌的行為。”老諾特開口說出伏地魔的想法。


    “是的,看看能不能看到更多的想法。”伏地魔輕聲說道。


    “你想……”老諾特忽然沉默下來,怪異的看了伏地魔一眼,問道,“你沒有打開大腦封閉術?”


    “沒有,這你能感覺到。”伏地魔笑著說道。


    大腦封閉術的開啟狀態有兩種:


    一種是極致的抵抗,這很容易被發現。


    另一種是錯誤的引導,這難以發現,但目前伏地魔的狀態,顯然不符合這個條件。


    “老諾特,到底怎麽了?”阿布好奇的問道。


    “除了剛剛的那個想法,黑魔王的腦海中,一無所有。”老諾特語氣錯愕的說道。


    “不是大腦封閉術?”阿布質疑道。


    “當然不是,這我分得清。”老諾特不滿道。


    “可以了,老諾特,我大體知道效果了。”


    伏地魔笑著示意老諾特收起魔法,隨後他又望向阿布,“給我來個遺忘咒,阿布學長,我想試試。”


    “你確定?”


    阿布嚇了一跳,忍不住問了一句。


    “確定,阿布學長,我覺得……應該沒有問題。”


    伏地魔短暫的思考了一下後說道。


    盧娜在一旁好奇的看著自己的老師,他覺得老師變化真的很大。


    那種感覺就像…


    他說是就一定是,他說思考就真的在思考。


    他做什麽的時候,都是真正的在那麽做。


    沒有虛假、沒有欺騙,真摯的讓人無比心服。


    這感覺,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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