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英格蘭侵略過多少國家麽?超過一百五十個……”


    “臭名昭著的不列顛東印度公司,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愛爾蘭大饑荒,印度大饑荒,去看看丘吉爾怎麽說的……”


    “了解一下‘黑色戰爭’,澳大利亞的塔斯馬尼亞人都絕種了……”


    ……


    從躍躍欲試,到生無可戀需要多久?


    大概連一頓宵夜的時間都不用。


    當可愛的小赫敏,滿懷期待的踏入辦公室時,她完全沒有想到,等待她的是如此“奢華”的洗禮。


    作為一個孩童,她的三觀還在養成階段,忽然接受如此龐大的、與自己認知截然向反的信息,讓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伏地魔也終於在罵爽了之後,注意到赫敏蒼白的小臉。


    “當然,這些都是負麵的內容,英格蘭也做過一些好事。”他不得不這樣說,免得刺激過頭。


    “什麽好事?”赫敏立刻問道。


    “額……他為本國國民,積累了足夠揮霍多年的財富,看看大英博物館,那裏充滿了寶貝,隨便賣出去一些,就夠揮霍好多年的。”


    這句話並沒有起到什麽正麵效果,被伏地魔轟炸好一陣的赫敏,從話語間理解到的,都是戰爭和掠奪。


    “但至少,讓很多古董不被破壞,不是麽?”她艱難的從這句話中,找到了積極的一麵。


    “當然,等將來有一天,一定會有人抱著自己國家的古董就走的,但大概率會被攔下。”


    想到盧浮宮的那一幕,伏地魔就想笑——那個黑人小夥實在是抱的太自然了。


    赫敏的小臉又白了一分,木然的咀嚼著烤腸,化身為沒有感情的進食者。


    “一個國家的行政方針,是很難通過好壞判定的。”伏地魔吃下盤子裏最後一截香腸後,緩緩開口說道。


    他覺得有必要,讓萬事通小姐緩一緩了。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教授。”萬事通小姐抬起頭,那雙眼睛裏的光芒不見了。


    她引以為傲的國家,並非她想象中的樣子,這樣的衝擊,不是十一歲的她能承受的。


    “國家是一個集合體,它由無數意念組成,有些人對這個集合體影響較大,比如總統、首相,有些人對它的影響較小,比如平民。”


    萬事通小姐在伏地魔緩慢的話語中,緩緩的恢複過來,她思索著點點頭,表示自己可以理解這個概念。


    “這些意識聚集在一起,複雜的人際關係、政治態度、利益衝突,會在其內部形成內耗,最後表現出的意誌,隻有最渴望的,也是最本能的。”


    “那是什麽樣的渴望與本能?”萬事通小姐問道。


    “生存,這是第一本能,其次是獲利,表現出來的形態,就是掠奪。”


    萬事通小姐的眼中,終於閃爍出一些光芒,她迫不及待的問道:“所有國家都是這樣麽?”


    伏地魔點點頭,道:“自古至今,皆是如此。”


    “那就沒有一個國家,能做的好一些?”萬事通小姐期待的問道。


    “當然有,那需要強大的文化作為根基,唯有如此,才能表現的克製一些,但本質上,依舊要掠奪。”


    伏地魔說著,心中想到的便是道德經中的那句: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益有餘。


    “哪個文化能做到這一點?我們英國有麽?”萬事通小姐期待的問道。


    “英國當然沒有,有的話,就不會做出那些事了。”


    伏地魔的話,讓萬事通小姐神色變得暗淡。


    “你不必太過在意這些,等你從霍格沃茨畢業,可以去麻瓜的學校係統學習一下,他們那裏有不同的看法,我說的也確實很片麵。”


    這句話,終於又讓萬事通小姐好受了一些。


    她喝了一口牛奶,調整了一下狀態後問道:“教授覺得,麻瓜世界的知識對魔法世界也有用麽?”


    “你可以把巫師界理解成一個國家,然後看看它在做什麽,就知道麻瓜世界的知識,對巫師界有沒有用了。”


    “巫師界在做什麽?”赫敏疑惑的問道。


    “隱藏自己。”


    伏地魔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剛剛說過了,生存是一個國家的第一本能,由此可以看出,巫師界在害怕。”


    赫敏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睛,她覺得教授一定是瘋了,巫師這麽厲害,怎麽可能害怕麻瓜。


    “你不信?”伏地魔問道。


    赫敏愕然的點點頭,隨後又覺得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對,便又低下了頭。


    “你不相信很正常,整個巫師界,幾乎沒有人相信這句話。”


    伏地魔長出一口氣,發了片刻的呆,才再次開口,“原子彈你知道吧?你覺得那東西能解決霍格沃茨麽?”


    “怎麽可能。”赫敏驚訝道,“麻瓜根本找不到這裏。”


    “去讀讀【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吧,麻瓜看得到,隻不過在他們眼中,這裏是一片廢區。”


    伏地魔輕聲道,“還有,他們不能靠近,但不代表他們不能測算位置。”


    “那很難,對麽?”赫敏有些不安的扭動身子問道。


    “當然,但不要忘了啞炮,他們可以看清霍格沃茨,可以幫助麻瓜世界的人,了解巫師界。”伏地魔聳聳肩說道。


    “可他們也是巫師界的一部分,應該不會做出傷害巫師界的事情吧?”赫敏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哪裏都不缺少叛徒,曆史書上寫的很清楚。”


    伏地魔說完這句話,終於失去談下去的興致,他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多了,再說下去,就真的要暴露了。


    “好了,赫敏,這些都不是我們應該思考的,鄧布利多校長會解決一切,他是最偉大的白巫師,我們要相信他。”


    赫敏點點頭,但擰著的眉頭暴露了她的想法——她的心中,已經種下了懷疑的種子,而這正是伏地魔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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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今天的交談,我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伏地魔再次開口,已經進入善後環節。


    他可不希望赫敏把自己的話四處亂說,那無疑要暴露出自己的很多想法,甚至會再次引起鄧布利多的注意。


    “我會的,教授,而且我也說不明白。”


    赫敏放下心中的混亂想法,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說道——她確實很優秀,十一歲的女孩,很難表現的像她一樣成熟。


    “等你的年紀再大一些,經曆的事情再多一些,看過的書更全麵一些,自然會理解這一切。”


    伏地魔笑著說道,“這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想法,尤其是對於出生在麻瓜世界的巫師來說,我們總不會像巫師一樣驕傲自大。”


    “是的教授,我想您今天的話,讓我對世界的認知更深刻了,我父親就說過:不要片麵的看待世界,無論是巫師界,還是麻瓜世界。”赫敏認真的說道。


    “你有一個好父親,如果有機會,希望能跟他見一麵。”伏地魔微笑著說道。


    “那實在太好了,他非常希望有一個巫師界的朋友。”赫敏高興的說道。


    “期望那一天的到來。”


    伏地魔起身,道,“但現在你需要回去休息了,赫敏,時間不早了。”


    “啊。”


    小赫敏驚叫一聲,從椅子上跳起來,“我忘了時間,抱歉教授,我先走了。”


    她說完,不等伏地魔表態,抱起自己的書,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希望你能看到這個世界,更本質的東西。”


    在小赫敏離開後,伏地魔期盼的說道。


    隨後他打了一個響指,召來了達瓦,讓他收拾好一切後,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實在挺不住了,再熬下去,他怕自己猝死——如果巫師也會猝死的話。


    九月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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