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安逸坊的小籠包與顧城的詩歌不能辜負呢!」


    丘雛子手拿著一個小籠包,懷裏還揣著一大袋,非常的享受。


    「別這樣比喻,顧城在哭泣呢。」


    莫鳴十分淡定,他出門的時候就吃了一塊全麥麵包,喝了一杯純牛奶。他每天的早餐都是這樣的,幾乎可以說是機械而又重複,枯燥而又寡味。但他卻能堅持了十多年,一方麵是因為選擇的麻煩,另外一方麵則是這樣才更加接近莫鳴所說的苦行僧式的修煉。


    「嘛,精神食糧填不飽肚子呢。」


    「對於這種高熱量的重油食物,你們女生不都很在意的嗎?」


    「嘛……是這個樣子嗎?我覺得還好吧。」


    「嗬,你大概就是那種令人羨慕的怎麽吃都不會增加脂肪的神奇體質吧。」


    「哈哈,大概吧。講那麽多幹嘛,吃個包先吧?」


    丘雛子有些興奮的把一個小籠包遞到莫鳴的嘴邊,眼神熱切,像邪教為了擴散教義而進行的傳火一樣,但莫鳴不吃這一套,這個火,他不傳。


    「不了,我吃過了。」


    「不嘛,試試吧!它能治愈你心中的陰暗,唉……不是說莫鳴同學心裏陰暗,隻是覺得不太光明磊落的樣子。」


    「那不就是陰暗麽……」


    「嘴巴張開嘛,讓我放進去。」


    丘雛子一邊毫無自覺的說著有歧義的話,一邊踮起腳間把包子往莫鳴嘴裏送,眼神中透露出閃耀的光芒,這個安利,丘雛子非讓他吃不可。


    莫鳴有些難受,包子的香味和好聞的檸檬味混雜在一起,貌似躲不開了,不知怎的,丘雛子這個人大概是有什麽特殊能力,偏賴定身術!眼看著主權不保,莫鳴覺得自己得轉移一下話題了。


    「好像……到學姐家了,你看那人是學姐嗎?」


    「唉?有嗎?」


    丘雛子半途而廢,然後轉頭望向莫鳴手指的那個方向,發現並沒有人,再回頭一看,莫鳴的定身術已經被解開了,現在恐怕不能得手了,隻得放棄呢。


    「看錯了,快走吧。」


    「嗯好啊。」


    「唉,話說你是怎麽知道學姐家的地址的?雖然你找到很簡單,就像想要知道我家地址一樣,但我還是想問問,誰告訴你學姐的地址的?」


    「嘛,昨天的時候,我去找學姐的班主任問了一下,他告訴我的呢。」


    「還真是把什麽工作都做的很完善呢,能把這種努力放在正道上麵就好了。」


    「嘛,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丘雛子有些傻笑的撓了撓頭,以為莫鳴是在誇獎她。


    「希望你能哪天重拾你不好意思的這種心情。」


    莫鳴所指的當然是她毫無顧忌的奴役自己的事情,她心裏就沒有過不好意思麽?嘿,還真是沒有過。


    二人在路上插科打諢談笑風生,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學姐的家了。


    青水縣城,一座適合養老的城市,生活節奏極慢,小城人口不多,但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是三層的小洋樓,沒有那種肉眼可見競爭與都市裏遍布的喧囂,青水縣城像一座鋼筋水泥鑄成的加大號鄉村。


    學姐的家在離市中心不遠的居民區處,離列車站不遠,大概十幾分鍾的步行路程,所以平時學姐就算慢手慢腳的,也不至於會上課遲到。


    站在學姐家的門口,丘雛子按了按門鈴,然後二人靜待開門。不一會兒後,門被打開,一個頗有氣質的中年婦女探出了頭來,應該是學姐的母親,看到二人,有些疑惑。


    「你們是?」


    「哦,伯母,我們是學姐的後輩,今天來看一下學姐。」


    「這樣啊,可是……」


    學姐的母親有些遲疑,一時不知道怎麽表述,反正看起來很棘手的樣子。丘雛子看出了學姐母親的擔憂,爽朗的笑起來。


    「之前受過學姐一些幫助,在學校沒什麽機會見麵,想到學姐家裏親自道謝。」


    「哦,這樣啊,今天依然心情有點不好,你們先到一樓客廳等一會兒吧我去叫她。」


    學姐的母親以為丘雛子隻是好意的來看望自己女兒的,並不了解發生了什麽,所以也就放鬆了戒備,但她這樣做想必也是害怕自家女兒再受什麽刺激。


    莫鳴偷偷的觀察了一下學姐母親的表情,覺得事情可能真的很嚴重了,嚴重到不敢讓外人接觸自家女兒,這也更加說明了學姐受刺激之深。


    莫鳴和丘雛子進了學姐的家裏,二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學姐的母親給他們倒了一杯熱普洱茶,然後打了聲招呼,就上樓去敲柳依然的門了。


    二人稍微環顧了一下學姐的家裏後,便開始放低聲音交談起來了。


    「覺不覺得學姐的媽媽有點奇怪?如果我剛才說是來了解學姐身上發生的事情的話,是不是不會讓我們進門?」


    「應該是的,現在恐怕這個學姐一點刺激都不能受吧。」


    「那你覺得事情的性質嚴重嗎?是恐嚇造成的嗎?」


    「被恐嚇是目前最可能的情況。」


    「那我們需要知道些什麽才能讓學姐恢複正常?」


    「至少要知道恐嚇者和恐嚇的手段吧,不過也……」


    不過也不能蓋棺定論,莫鳴認為現在的條件不能說明什麽?學姐是不是被恐嚇了還不一定,如果已經有那種先入為主的觀念的話,那麽離真相可能會越來越遠,甚至背道而馳。


    「還是等見到學姐了再決定怎麽做吧。」


    丘雛子冷靜了下來,仿佛受到過莫鳴的影響一般,自己也變得嚴謹了起來。


    「不要太樂觀了,我覺得今天見不到學姐。」


    莫鳴十分理智。


    一會兒後,學姐的母親從二樓下來了,莫鳴和丘雛子停止了討論,在學姐母親靠近莫鳴的時候,莫鳴從學姐母親的臉上看出了她即將要表達的歉意,果然,今天是見不到了。


    「不好意思,兩位同學,依然好像生病了,不太方便見你們了。」


    果然如莫鳴猜測一樣,丘雛子和莫鳴對視了一會兒,莫鳴用很微小的動作的搖頭,丘雛子明白了莫鳴的意思,然後兩人同時起身。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丘雛子很有禮貌的跟學姐的母親告別。


    「真是不好意思,勞煩你們特地來一趟。」


    「沒事,沒事。」


    莫鳴一直沒有開口,但他覺得現在不試探一下,可能今天就無功而返了,所以自己得做些什麽。


    「學姐昨天是沒去學校嗎?」


    「啊……哦,昨天就不太舒服,所以沒去學校呢。」


    「這樣啊,那麻煩伯母替我們問候學姐。」


    「好的好的,我一定跟她講呢。」


    總算打探出了些什麽來了,但這還不足夠,看來這位伯母應該是被學姐叮囑過,說話十分的小心翼翼。那麽這樣的話,積極隻能指望別人了。


    「還有那個,伯母,我們是從晴川鎮來的。」


    「這麽大老遠來一趟啊,辛苦你們了,可今天依然真的生病了,不好見你們呢……」


    「這個不要緊的,伯母知道平時和學姐一起回來的其她學姐嗎?來得來一趟,我想去拜訪一下她們。」


    莫鳴哽咽了一下,其她學姐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這毫無疑問是大膽的猜想。


    「哦,你說的是寧寧和澤芳啊。」


    「恩,是她們呢。」


    莫鳴重重的點頭了,nice!有其它突破口了,丘雛子看著莫鳴,剛開始有些不理解,不過現在懂了,心理戰呢。


    「你沒有她們電話嗎?」


    「之前存過一次,不知道後來有沒有換,很長時間沒聯係就忘了。」


    莫鳴的胡話說的十分冷靜,麵不紅耳不赤。


    「這樣啊,那你等一下,我把她們的電話抄給你。」


    學姐的母親去拿紙筆給莫鳴抄電話號碼了,客廳裏的兩人也不敢竊竊私語怕走漏些什麽。別說另外兩個學姐了,就算是柳依然學姐,她們也是不太熟悉的,表現的很熟的樣子真是難為他們了。


    這次也是很失敗的,本來想說服家長然後見學姐一麵,uu看書 w.uukanh 當麵解決問題,但現在,不僅學姐見不到,而且從學姐母親口中什麽也得不出來。這學姐就像驚弓之鳥一樣,不給這兩位捕獲秘密的獵人任何機會。


    一會兒後,學姐母親把莫鳴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的兩個學姐的電話號碼給了他們。得到電話的她們,沒有再停留,禮貌的告別後,離開了學姐家。


    「這次除了安逸坊的小籠包之外可真是一無所獲啊。」


    丘雛子有些哀聲歎氣的,好不容易來了一次,連學姐本人的麵都沒見到。


    「也不是,至少還有學姐的電話。」


    莫鳴隱約感覺到,這兩個學姐可能是其它的突破口,而且還有一種更加令人意外的可能性,莫鳴不太敢想。


    「那現在我們直接去找另外兩個學姐吧?」


    丘雛子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一旦決定了什麽,再讓她放棄可就太難了,莫鳴預感到這一天可能會非常忙,自己必須來做點什麽,防止無意義的消耗,比如最小功耗的情況下把事情解決。


    「先不要衝動,你要考慮到學姐可能不在家或者學姐不願意見我們這種情況啊,冷靜點,好不好?」


    莫鳴像哄孩子似的哄她,但丘雛子會輕易接受嗎,顯然是不存在的,所以莫鳴現在必須說服她,用那個有些天方夜譚的猜想先堵住她的嘴。


    「我有一個猜想,可以試一試。」


    「唉?這麽快就有頭緒了嗎?那你說說吧。」


    莫鳴彎下腰湊到丘雛子的耳邊,然後低語,聽到了些什麽,丘雛子十分驚訝。


    「這……這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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