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駛過了幾個彎道,已不見喪屍的蹤影,但夏宇仍心有餘悸,雖然自己膽量不小,但是真當影視劇中的恐怖情景突然出現在自己身邊時,再大的膽量,也會在麵對未知的恐怖事件時,表現出內心的戰栗。


    從遇車禍到現在開著卡車逃離,夏宇總算有時間喘口氣。在救人時,他雖然能故作鎮定,但事後卻明顯感覺四肢在微微顫抖,他深吸幾口氣才使心緒有所緩和,左手扶著方向盤,空出右手掏出手機,依然沒有信號,他罵了聲“操”字,把手機扔到一旁,加快車速,這條公路路況,他早已熟記於心裏。


    夏宇擔心哥哥那邊的情況,擔心其他所牽掛人的安慰,他一邊繼續要求自己保持冷靜,一邊思索著之前的遭遇。


    從這次出現的喪屍來看,夏宇可以初步確定喪屍與進入小鎮時遇到的紅霧脫不了關係,而從自己的同學群可知好多地方都發生了紅霧,那喪屍就可能在全球範圍內出現,讓夏宇奇怪的是紅霧源頭在哪裏?紅霧是不是帶有了病毒?自己是不是也被感染了?


    夏宇進一步分析喪屍事件,認定喪屍以活人為攻擊目標,更為重要的是死去的人可能會轉變為喪屍。眼下還急需驗證的是,被咬傷的人而沒死去的話,會不會也成為喪屍?喪屍的弱點是它的腦袋嗎?此外還有些地方夏宇想不明白,為什麽這一路上都沒有手機信號?為什麽車載收音機搜索不到任何電台?


    卡車進入了夏天的廠區,幾處破舊的樓房圍成了一個不大的廠區,此時廠區門口掛著的“老兵煤礦”字樣,顯得格外冷清,大白天看不見一個活人,一輛卡車,更是增添了道不盡的荒涼。


    夏宇下了車,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這讓他內心咯噔了一下。


    推開虛掩的大門,辦公樓前的幾處血跡,更是讓夏宇提高了警惕,他尋來一把敲煤大錘,再次深呼吸,走進了辦公樓。


    辦公樓一樓的幾個房間沒有任何動靜,夏宇祈禱著自己的哥哥沒有出事。此前為了怕麻煩哥哥接自己,他這次沒有給哥哥提前打電話。


    夏宇雙手握緊了大錘木柄,木柄傳過來的重量,增添了少許膽量。


    踏著穩重步伐,進入了二樓房間,一個忽然衝到眼前的黑影,讓夏宇條件反射往後跳了一步,並連忙把大錘架在了胸前。


    一股力量撞在大錘木柄上,讓沒站穩的夏宇踉蹌坐在地上。


    此時夏宇才看清,眼前的黑影是哥哥廠區的一個保安,那保安年紀比他還小幾歲,卻長得五大三粗,以前老愛纏著夏宇問大學生活是怎樣的場景,對於家境貧窮的保安來說,大學生活隻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而已。


    保安破爛的半邊臉,加之裸露在外的牙齒,讓夏宇意識到,那保安已變成了一頭喪屍。


    喪屍猶如見到美味食物般,緊接著撲向坐在地上的夏宇,夏宇連忙橫向打了個滾,快速起身,用大錘橫掃到喪屍的軀體。


    喪屍被撞倒在地,但很快爬起來,已不知何為疼痛的它,再次調整好方向,繼續撲向夏宇。


    夏宇掄起大錘,原本瞄向喪屍的頭顱,但喪屍雙爪有力地抓住大錘木柄,阻擋了攻擊,並張開血腥大嘴咬向夏宇的臉龐。


    夏宇隻好放開大錘,抬起右腳一個高鞭腿,踢翻喪屍,他可是跟著打過黑拳、當過特種兵的夏天學過格鬥術。


    拾起大錘,夏宇用雙手高高舉起大錘,瞄向趴在地上喪屍的後腦勺,但他一下想到了這是和他很熟悉的保安,突然又下不了手。


    平常人挨了夏宇這一腿,或許會休克過去,但喪屍明顯不受此影響,在夏宇楞一下神的功夫,喪屍伸長一隻手抓向夏宇的腳。


    回過神的夏宇,用大錘砸向那隻手臂,雖然皮肉破開,但喪屍並不停止行動,手終於抓住了夏宇褲腿。


    夏宇慌忙使出吃奶的勁,如打高爾夫球般,抬起大錘擊向喪屍的頭顱。喪屍飛滾了兩圈,平躺在地,四肢亂舞,脖子已快折成了90度,另半邊臉被打得皮開肉綻破,嘴角裏發出嗷嗷的叫聲。


    想明白保安早已死去,為了幫助他肉體盡快解脫,夏宇橫下心來,再次舉起大錘,狠狠的砸下。


    ……


    夏宇右手拖著大錘,神情有些呆滯地走出房間,這是自己殺死的第一個喪屍,不知以後還要殺多少,或是自己什麽時候也會變成喪屍,想到電視裏末日場景,夏宇心理有種說不清的悲涼與壓抑,但他很快調整好心態,抓緊時間搜尋有沒有活著的人,擔憂著自己的哥哥去了哪裏?


    辦公樓有三層,在第三層的房間裏,夏宇終於碰到了一個活人,那是廠裏五十多歲的劉會計,前些年從鎮裏的銀行退下來後,被夏天重金挖了過來,管理煤礦的財務,同時用幾十年攢下的人脈關係網發揮下餘熱。


    劉會計把他瘦小的軀體蜷縮在辦公桌下,不停輕聲嘮叨著“殺人了”,要不是聽見他的嘮叨,夏宇會很難發現他。


    “劉叔,劉叔,我是夏宇啊……”


    夏宇連喊了幾聲後,劉會計才清醒了過來,一看清是自己認識的活人,他邊把掛在鼻子上老氣十足的眼鏡扶正,邊低聲說:“小夏是你呀,你抓緊時間快跑,活了快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事,人都瘋了,還到處咬人……”


    “劉叔,你放心,瘋子都跑了,你看我不是安安全全的進來了嗎?”


    夏宇從劉會計那裏得知,夏天中午吃完飯就帶著一幫人到石頭壩和張金牙約架去了,到現在還未回。張金牙是這一帶小煤廠的一霸,當初隻是鎮裏的小地痞,因為攀上了縣裏某個勢力,靠著各種流氓手段,很快在當地煤礦這行當做大,而夏天從來就不是怕硬的人,再加上幾個退伍老戰友的齊心協力,張金牙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討得好處,但每年幾次衝突是避免不了的。


    劉會計擔心家人安危,手機依然是打不通,他急著趕回家,但又怕樓外的瘋子,在夏宇陪著下,他才心驚膽戰走出辦公樓。


    站在辦公樓前的劉會計,確認沒有了危險,左右張望了下,突然心疼道:“媽媽的,那個龜孫把老子的電瓶車騎跑了?咦,小宇,這卡車是你開來的嗎?”


    “嗯。”


    “那我先開回家去了。”


    “劉會計你還會開卡車?”


    “什麽屁話?老頭我開卡車時你娃還沒出生呢。”


    “可我想先開著去石頭壩。”


    劉會計摸了摸自己的老式鏡框,一本正經說:“石頭壩不是一個方向呀,你哥他們的身手還用得著你擔心嗎?你一個大學生就不要去石頭壩湊熱鬧了,你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老老實實等這夏天他們回來吧,可千萬別遇到哪些吃人的瘋子。”


    不等夏宇回話,劉會計就已快速進了卡車,車輛往後倒了下,哐當一聲,車屁股撞倒了一處石柱上,還好車速不快,並無大礙,劉會計伸出頭,向後扭著頭,衝著夏宇開口就罵道:“什麽破車,這麽不好開!”


    依然不等夏宇回話,劉會計說完便加快車速離開了廠區。


    夏宇無語的歎口氣,自嘲到這劉會計和哥哥那幫人處久了,越來越為老不尊了,他重新提著大錘,走向辦公樓後的宿舍樓。


    石頭壩其實並不遠,開車20分鍾,走小路要40分鍾。以前夏天從不允許夏宇參與這種約架的事,說法就是和劉會計一個樣,但現在外麵可能已大亂了,自己怎麽可能在廠區裏幹等著。


    去之前,夏宇先到廠裏的廚房尋找吃的,夏宇最怕肚子餓,小時候餓肚子的經曆在他心理留下了陰影,還好食堂留得有飯,但做菜的人早已不見蹤影,伴著辣醬,他吃了三大碗飯,才走出食堂。


    接著他前往夏天的宿舍裏找件東西,u看書 .uukansh 做下準備,所幸一直沒碰到什麽喪屍,夏宇從過道邊護欄上的一個花盆裏,摸出夏天備用的鑰匙開了門。


    夏天的宿舍布局十分簡陋,一間帶著廁所的單身公寓,沒有什麽家具電器,好點的房間,夏天就主動讓給廠裏被他認可的人。


    夏宇從床下拉出了一個鐵皮做成的長箱子,掀開鋪在麵上的油布,可以看清裏麵有一把保養如新的八一杠自動步槍,和塞滿箱子的子彈。


    夏天愛槍如命,即使退伍多年後也對槍念念不忘,為解決自己槍癮問題,他在煤礦的生意上發了財後,用重金從黑市購買了這把早已被部隊淘汰的槍及大批子彈,據說這些東西還是國家賣給國外的裝備,被人悄悄購買偷運回了國內。


    夏天一有空就愛找塊無人煙的地方練練槍,這還不夠,總愛拉著夏宇陪他一起練,硬生生把夏宇也練成了神槍手。


    夏宇還知道夏天有一個習慣,即使跟張金牙鬥得再激烈的時候,他也不會學著張金牙他們拿著幾把破獵槍唬人,他相信隻要在對手麵前亮出此槍,他就會忍不住開槍,他的槍法必定是槍槍索人命。


    夏宇熟練地把幾個空彈夾填滿子彈,再用背包裝了不少子彈,又用一塊帆布裹著槍,雖是外麵不太平,他還是不敢端著把槍在外晃。接著他又在房間裏找了些幹糧,找出軍用水壺灌滿水,走出房間關好了房門。


    他看了看樓道裏的消防斧,覺得消防斧更好用,便把大錘換成了斧頭,揮了揮斧頭,給自己壯下膽,向廠區後方的石頭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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