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虛混沌,淵麵黑暗後的第一縷屬性,無比純粹且神聖。


    生與死,光與暗的劃分,也在“時間”屬性開始流動之時,才有了真正的區別和定義。


    美與惡,智慧與混沌,生命與死亡,太初之光對立太初之暗,時間次元的另一麵是超越者……


    靈魂似乎被撕扯成絲縷,如同根須一樣往某塊混沌黑暗之地紮根,岩石與沙礫磨破了表皮,無水的渴望讓喉嚨灼熱發癢。


    有點紮根於肥沃水分充足之地,有的探索向枯燥的沙礫深處,還有的破開堅冰,也有的在忍耐著滾燙的熔岩。


    數百種意識感受從凡人難以觸摸的領域襲來,匯聚成一根精神尖錐,狠狠刺向他的靈魂。


    大腦一瞬間化為空白,似乎不殘留丁點記憶痕跡,抹平的幹幹淨淨,思維領域空無一物,茫茫一片。


    ……


    一棵新芽幼苗,慢慢破開白色蒼茫的世界,緩緩搖曳著葉片,挺拔著軀幹身姿,茁壯成長。


    ……


    房間內的大部分都被擁擠的無軒給擠壓了,桌椅床鋪,壁櫥茶幾,包括歐貝斯早晨因為害怕發胖,少吃了倆的小籠包。


    空間因為牆壁被植物覆蓋,能活動的範圍從兩間相通的寬敞靜室,變成隻有原本的三分之二左右。


    歐貝斯想用聖力破開無軒構建的壁壘先出去,但又擔憂會不會引起什麽波動,把狀態好不容易平穩的夜林再給弄醒,弄壞了。


    剛剛她自己莫名睡著,就挺心懷愧疚了。


    “話說,這個……”她指尖點了點無軒的枝幹,因為被鎖死在裏麵,歐貝斯其實看不到其外形和葉片是什麽樣的。


    “多久才能散開啊,半天我能撐一撐,一天就會餓,兩天三天,估計就完蛋了哦。”


    五聖者家族,在貝爾瑪爾並不屬於受封的傳統貴族,但他們的地位,無論是在貝爾瑪爾,還是教團內部,一直都非常超然。


    尤其爺爺是大主教的歐貝斯,又是神官之職,經常被尊稱為聖女。


    起因是教團曾抓捕了一位惡意施暴的偽裝者,那家夥在白天保有理智的時候,曾輕蔑嘲諷,“你們這些拿著民眾奉獻的金錢來肆意揮霍的人,根本就不懂得饑餓的感受。”


    很明顯,那家夥是想用自己曾經弱勢處境,來為自己開脫。


    雖然對方最後還是被泰達一拳頭送去了地獄,但歐貝斯留了個心眼。


    她從小不說養尊處優,但也一直是衣食無愁,於是,她想試試真正的“饑餓”。


    結局是她一整天都借口沒吃飯,然而半夜餓的睡不著覺,眼睛發綠。


    後來,算是自己給自己上了一課,饑餓,比疼痛還難熬。


    成為聖職者的理念,也是為了更少的人餓肚子。


    歐貝斯無聊的坐在地毯上,肥肉下的這東西還沒被攪走,單手撐腮,望著也不知道什麽狀態的夜林,各種發愣。


    因為這密封空間內還有亮光,純粹是夜林本人在發光。


    時間一晃眼又到了傍晚,果然,夜林還沒醒,但她肚子已經餓癟了,莫說一個肉包子,連一杯水都沒有。


    周圍,就隻有根本沒法下口的樹皮,還有一個不知道啥狀態的人。


    咕~


    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粗略估算了一下,按以往來說應該到飯點了吧,今天中午來的時候順便看了一眼菜單,好像有她愛吃的菜。


    “唉~也不知道,三好學生和月娜,能不能找找我,給我送個飯什麽的。”


    嘀嘀咕咕的歐貝斯,壓根沒猜到,那兩人以為她又帶飯回去吃了,所以,也沒往這邊靠。


    各地主教已經基本上陸續到齊,她們一個是神官,一個是聖槍持有者和熾天使,理所當然也要被拉著參與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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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眼,第二天清早。


    饑餓是一種難忍的感覺,但忍過去一陣後,就會短暫消失。


    背靠著無軒蘇醒過來的歐貝斯一陣臉黑,她知道自己貌似是餓不死的,也大概根據當初夜林說的資料,摸索出了無軒拒絕死亡的特性。


    但是,肚子餓這種事,無軒貌似不管啊!


    “我覺得,我現在能吃下三籠,不,十籠包子!”


    就在歐貝斯餓到腦袋暈乎乎的時候,這間靜室之外,終於靠過來了兩個人,但並非月娜和三好學生。


    嗅~嗅~


    誘魔者羅菲一路循著某種隻有她才能知道的神秘氣息,摸索到了走廊被掛了維修,房門也掛了禁止入內的靜室。


    金色脈絡一樣的魔法陣阻隔了她對最關鍵位置的探索,暗自苦惱搖頭。


    “羅菲,你來這裏幹什麽?”


    一直都不放心的米莎,也是暗皺眉頭,羅菲背負的原罪聖痕,還是引起了大審判官露西爾的懷疑。


    露西爾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米莎當然知道她的臭脾氣,嫉惡如仇,動不動就“愉悅”的把有罪之人燒成灰燼。


    雖然羅菲因為有功,被大部分異端審判者認可,但是在偏執狂露西爾眼裏,還是有一種“燒了吧”的感覺。


    那個狂熱者,當然就在雷米迪亞大聖堂。


    “快來快來,有好東西!”


    羅菲舔了舔嘴角,眸光紅熱了一瞬,解釋道:“我的聖痕告訴我,這裏,有原罪結晶產生!”


    “結晶?”


    “嗯,就是,怎麽說呢,我也不太明白,好像是隨著萬物一起誕生的,還有……罪!最原處的罪惡,所凝結的結晶。”


    手臂一揚,造型詭異的巨大鐮刀握在掌心,羅菲目光灼灼,她也不認識這充滿房間的枝幹是什麽,但是,它一定會誕生罪的結晶。


    就快了~!


    在米莎跟著瞪了半晌沒有結果,滿臉狐疑的時候,意外情況終於出現了。


    窗戶的位置,有一根細嫩的枝條突破了金色魔法陣的封印,努力的抽枝發芽,並生長出一朵緋色小花。


    小花很快就花瓣凋零,結出一顆果子,並快速成長,成熟,紅潤。


    看準時機,羅菲鐮刀一揮就割掉“蘋果”,然後再用鐮刀分成兩半,一半遞給米莎,“喏,這就是結晶。”


    原罪不是永恒的,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取下,否則就會消散。


    “結晶?我看著反而比較像蘋果才對。”


    羅菲是不會害她的,所以米莎欣然接受,味道甘甜爽脆,草草幾口吃完後,還有點回味。


    “應該還有別的,估計結在裏麵了,不破開的話拿不到,但是裏麵的家夥極度危險!”羅菲並不知道裏麵是誰,隻是直覺告訴她,寧願少吃一點,也不要去觸碰那個家夥的怒意。


    “吃完了,有啥用?”


    “飽肚子。”


    米莎:……


    “嘛嘛,開玩笑,吃掉原罪結晶,就等於淨化自身的屬性,對修煉很有好處哦,身心更聖潔,也就更接近神,而且……”


    羅菲左瞄右看,發現無人後,探頭小口喂啟,往米莎耳廓內吹了口氣:“這東西的效果,比菠蘿有效好多倍呢。”


    原罪釋放:淨化!


    突然變身成“惡魔”的羅菲,讓米莎瞬間腿肚子哆嗦了一下,惡魔狀態不行,自己身體會吃不消的,得溜。


    然而羅菲更快一步,長長的尾巴纏住米莎的腰部,尾巴尖順著重甲的縫隙,悄悄探了進去,蠱惑道:“偉大的審判者,異端處刑官,一向冷酷高傲的你,是否也會沉醉於原罪之中呢。”


    “別,住手……”


    燃燒著烈焰的斧頭沒在身邊,米莎使勁搖著頭,身體已經沒了什麽力氣,她能清晰感覺到,厚實的金屬胸甲下方,靈巧的尾巴探過了正義之間。


    “好,我住手。”


    惡魔狀態的羅菲滿眼揶揄,她住手了,但是可沒有停住尾巴的攻擊。


    尾巴尖端的溫暖讓她沉醉,呈一種歪倒的“8”,靈活的貼在正義邊緣。


    手臂一探,米莎連人帶重甲被抱了起來,在房頂幾下跳動,跑回了宿舍,拉上了窗簾。


    ……


    饑餓的歐貝斯,也驚喜的盯著一顆紅彤彤的“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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