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一個充滿浪漫和幻想氣息,但又莫名其妙的詞語。”


    女性槍劍士羅朗,拄著劍刃染血的長劍,從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一盒火柴,槍劍士們的刀劍都很長,有的甚至和身高差不多。


    羅朗雖然眼角有很明顯的魚尾紋,皮膚也不再彈性光澤,但仔細看她的麵容,眉眼間還留存著一絲風韻,年輕時應該是位性感火辣的美女。


    羅朗給自己點了火,火柴頭燃燒產生的獨特味道令她有些著迷。


    這些後輩們腦子太天真了,既然身處於凡世,哪有真正的自由可言,身上或多或少都套著枷鎖。


    牢獄之中的囚犯,認為走出監獄就是自由。


    勤懇耕耘的農夫,認為不被壓迫,工作滿足就是自由。


    居於官位者,又想成為一方最高權利,頭頂無上司,就是自由。


    暮光之翼的另一位成員比爾,更換手中槍械的彈夾,撓了撓淩亂的頭發,道:“難不成路巴特要做皇帝?在天界,隻有皇帝才算不被支配的自由吧。”


    大家都是一介武夫,殺人還行,治國理政,還是算了吧。


    “皇帝也有煩心事,不過皇帝艾麗婕,我覺得她挺好的,她的才能有目共睹。”最後一位成員布蘭德,問羅朗要了一根香煙,然後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


    天界和平的光景來之不易,他們老了,真的不想再折騰了。


    “抽完煙就走吧,這趟活之後,說不定艾麗婕陛下能多賞幾個錢。”比爾扶了扶眼鏡,沒去管地上的屍體,黃沙會吞噬失敗者的靈魂。


    羅朗聞言嘲諷似的看了比爾一眼,道:“艾麗婕又不是斯卡迪,你以為我們還是在阿拉德做傭兵的時候麽。”


    “也就是說,這趟可能沒報酬?”布蘭德唉聲歎氣。


    “但有退休金。”


    ……


    “師父,你們已經老了,該退下來了。”路巴特一雙眼眸猩紅殘忍,手中的源力劍泛起會毀滅性的氣息,每一次揮斬都會引起能量連環爆炸。


    施米特一邊躲避,一邊用源力槍數次點射,但都被對方精準閃躲,路巴特的速度快到匪夷所思,在黃沙之地掠出道道殘影。


    沙漠作戰並不是天鷹所擅長的領域,天鷹所優勢的地方乃是謀而後動,針對一個任務目標,製定出詳細而縝密的計劃。


    竊聽,暗殺,轟炸……天鷹手段繁多,很少會把自己放置於正麵戰場,去像漫遊槍手一樣搞什麽轉身幾步,然後拔槍爆頭的西部浪漫。


    “師父,你終究是老了,頭發花白了,你還揮的動你的長刀麽。你已經沒法繼續領導天鷹了。”路巴特澹澹譏諷,源力劍斬出一連串爆炸,邊陲小鎮完全被摧毀了。


    俗話說拳怕少壯,路巴特如今正值壯年,魁梧有力,反觀奧康奈爾與施米特,已經是古稀之歲,他們腦海中有著豐富的經驗,但肌體的血氣的確在幹枯,動作不及年輕時迅捷。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奧康奈爾點了點頭,拉下臉龐的麵罩,露出一張英俊的老男人麵龐,道:“所以我準備在抓你回根特之後,也學一學皇女庭院,請一兩個格鬥家當天鷹的教官。”


    取長補短是一種優秀的美德,就比如天鷹在二十多年前其實很少用刀劍,在墜落阿拉德大陸之後,他們發現刀劍在近身戰鬥時有著非比尋常的優勢,於是向知名的劍術大師學習劍術,與槍械融會貫通,才成就了現在槍劍士的名聲。


    奧康奈爾與施米特是相處幾十年的老朋友,彼此戰鬥風格早就爛熟於心,配合默契,憑借組織內源力專家製造的源力盾裝置,一時間也不至於落敗。


    但路巴特就像是一隻不知疲倦的凶獸,渾身氣息凶煞滔天,裸露的皮膚表麵開始浮現一層細密的蛇鱗,速度再次提高了一個檔次,兩人瞬間陷入苦戰。


    老紳士施米特胸腔氣血翻湧,渾身有多處擦傷,對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著實有些為難了。


    他本就是頤養天年的半隱退狀態,一直負責天鷹與皇室的溝通,這一次是內亂的動靜太大了,不得已親自出山,而且還是極為不利於槍劍士的戰鬥環境。


    砰!


    斜側陡然飛來一顆子彈,竟然在速度快到出現殘影的路巴特小腿上開了一個血洞,硬生生打穿了骨骼,精湛的槍法讓人訝然。


    “我聽說,有年輕人瞧不起我們這些老家夥。”漫天黃沙的盡頭,緩步走來一位體型瘦長的老男人,戴著防風沙的圓頂帽子,長褲有些破洞,一身打扮是西部牛仔風格。


    圓帽緩緩抬起,才露出沙影貝利特的麵孔,麵龐皺紋中積蓄的是人生經驗,微褐色的皮膚是風沙相伴的證明,唯獨一雙眼眸依舊如年輕時一樣鋒銳寒光。


    “施米特,你們天鷹怎麽也像埃頓兄弟團一樣打起內戰了。”貝利特問道。


    埃頓兄弟團,也就是是卡勒特的前身,他與安祖·賽弗因為理念不合,分道揚鑣的事情,至今都是無法地帶津津樂道的一個故事,也是貝利特抹不去的傷痛。


    所以他才開槍擊傷了對方一雙很能跑的腿,而不是心髒或者腦袋,猜測會不會另有隱情。


    施米特笑了笑,道:“具體細節以後再說,但如果今天放走了路巴特,他就是下一個安祖·賽弗,下一個海嵐·克拉夫,我們的退休金也要泡湯了。”


    漫天飛舞的風沙不是敘舊的氛圍,黃昏日落時的安靜小酒館,才是他們的歸宿。


    雖然天界的發展,不斷湧現的新鮮事物讓他們這群老家夥看起來與時代有些脫節,但老家夥們的人生經驗和教訓,還是要多聽一聽的。


    有了貝利特的意外加入,不需要等到暮光之翼的支援,便一舉扭轉了極為不利的戰鬥局勢。


    漫遊槍手中最具浪漫色彩的“沙影”,主場優勢,他的眼睛被夜林治愈之後,槍法更是出神入化,每一顆子彈都像長了眼睛一樣鎖定路巴特,頻頻留下血淋淋的傷口。


    “嘁,這家夥,是改造人麽,竟然還在活動。”貝利特直皺眉,他起碼有七顆子彈洞穿了路巴特的身體,換做普通人的話,不死也要重傷。


    路巴特在銳珂實驗室的地下撕碎了偽裝者的屍體,並從中獲取了一份特殊的血液。


    那份血液像是活著的史來姆一樣在蠕動,藏在蛇形偽裝者的大腦之中,並且對他有著特別的吸引力,路巴特著了迷一樣吞掉了那份血液。


    根據一個從天界跑到阿拉德,又跑回天界的老家夥所說,他吃掉的東西被聖職者稱之為不完整的……純血。


    轟!


    血芒劍光如天穹匹練,子彈穿體的疼痛激發了不完整純血的凶性,路巴特徹底煩躁了,“你們死後,天鷹會在我手裏煥發出全新的光彩,老家夥們,該入土了。”


    一連串強勢的進攻,三個老男人險之又險的避過爆炸,渾身狼狽的都是泥沙,奧康奈爾咳出一口血來,但嘴角卻流露出了笑意。


    “路巴特,我就說你應該多學一學老人家的經驗啊。”施米特舉起源力槍瞄準惡魔化的路巴特。


    後者臉龐也覆蓋了一層細密的蛇鱗,但路巴特很不能理解,老家夥是被炸暈了腦袋麽,現在誰占據上風一眼便知。


    施米特似乎老湖塗了,手也抖了,源力槍的光線軌跡在路巴特的視線中都歪到地上去了。


    等等,不對!


    路巴特猛然低頭,看到自己腳下細碎的黃沙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源力炸彈,施米特瞄準的其實是炸彈,他什麽藏起來的東西。


    轟!


    焰浪滔天,肆虐的衝擊波把腳下的黃沙一掃而空,一瞬間迸發出的火焰熱量讓大片沙粒融化,把附近的氧氣都灼燒幹淨了。


    這是施米特從那位騎摩托車的老朋友那裏要來的特製高壓爆彈,每一枚都能將一座高聳的大廈粉碎,即使是巨龍,正麵挨上一顆也不好受。


    “記得補刀。”貝利特連開數槍,打空左輪槍中的子彈。


    等到硝煙散去,路巴特渾身焦湖,血肉模湖,肺部位置有兩顆子彈血洞,但他竟然還沒有死,嘴唇顫動,麵目森寒道:“我不過是調虎離山而已,吉賽爾在柯涅恩山布置了多麽恐怖的東西,你們根本不知道,那個足以掀翻整個天界。”


    “我們當然不知道,但多麽恐怖的東西都無所謂,因為我們有大將軍。”施米特自信的笑了笑,然後等其他天鷹成員趕來,用源力裝備鎖死了路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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