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蒙蒙,意境很美的清晨,茶水涼了,點心也吃了,再在這裏繼續待著就純屬發閑,沒事幹了。


    兩人忽然生出一分默契感,不約而同的把頗為玩味的目光投向夜林的藏身地,這廝到底要淋著雨藏多久,還要不要出來了。


    扭曲視野光線,達到偽裝效果的折射,已經是比較低級的手法了,在她們眼裏更是近乎於拙劣的技巧,凋蟲小技而已,就別獻醜了。


    真正的高級窺視,應該是類似於時空領主的手段,自身處於過去或者未來,投下目光凝視現在的此刻,以不同的時間段來遮蓋自己的痕跡,超越者都難以察覺。


    一般來說隻有輝煌強大的天神,或者相關的時間領悟者才能使用,比如締造者小豆,或者眯眯眼……後者在天國無聊的時候,就是這麽看夜林的,最開始連奈雅麗都沒有察覺到。


    夜林也知道自己有點落後了,所以也正在認真刻苦的學習這種時間係的強大手段,並且具有非常先天的優勢,也就是十分之二的時間權能。


    一旦與其融匯精通,支配時間,便可在一定程度上眺望時間長河。


    億億萬星辰之數,就是在自己眼前鋪展開來的瑰麗畫卷,一片星河,即是一筆濃墨描繪,一朵文明之火,恰似一縷細膩紋理。


    每個地方在發生著什麽,或者發生過什麽,他都能夠一眼俯視,隻要精神力足夠強大,還可以輕鬆縮小注視的範圍,比如縮小到小素的房間麵積,窺視她每分每秒的可愛…….但不小心被知道的話,大概會挨揍。


    “咳咳,好巧啊,在這裏碰見你們,我真幸運,你們吃早餐了沒。”夜林盡量以一種偶遇,碰巧路過的樣子出現,裝作很驚訝的樣子。


    雷米雙臂環胸,微微歪頭,美麗的臉龐寫滿無奈,我們早就知道你在偷聽了,不想揭穿你而已,你還表演的挺起勁,一點也不覺得尷尬。


    她眼眸大而明亮,隻是在一肚子壞水的時候,才會微妙的眯成月牙。


    以阿拉德的時間刻度來說,現在差不多上午十點多了,再磨嘰一會都該吃中午飯了。


    普雷昨晚化成尹西斯之後,一直在最高的那座礦山上修煉和養傷,大清早也沒醒,今天的光明其實是眯眯眼隨手喚來的。


    夜林碰了一鼻子灰,絞盡腦汁想找個有趣的話題,但一時間腦中枯竭,毫無靈感,站在原地非常尷尬。


    眯眯眼和賽富婆一個雙臂抱胸,一個側倚著茶桌,單手撐腮,一起看他尷尬,讓你偷聽。


    “對了!有一件事我突然想起來了,很重要。”夜林在心裏麵苦苦祈求了好一會嶽母大人,智慧之神尼梅爾,給點指示吧,修羅場要死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嶽母大人聽到了,他突然靈光一現。


    “雷米,我一直想問,你的光明權能,和黑裙貴婦的黑暗權能,與偉大意誌的光麵,暗麵,有什麽不同?”


    一個理論上應該很完美的問題,既能引起一次話題討論,問題又同時兼顧了兩人,誰都沒落下,也是難為他了。


    可是話一出口,夜林就知道完蛋了,渾身一個激靈,瞬間左臂中銀光閃爍,巨大的時間齒輪懸浮天際,甘霖降下的雨,黃金翼獅鼓動的風,在一瞬間盡數凝滯。


    眯眯眼忍不住翻起白眼加無語,這種蠢貨男友能退貨麽,不要了行不行,郵費自理也可,反正就是不想要了……幹脆在秩序之書寫篇小作文得了,逆轉已經發生的曆史。


    她故意隱瞞的女神身份,被這貨一句話就給揭穿了,氣死人,還慌慌張張想要逆轉時間當做什麽都沒說,你當我和賽麗亞是大白菜麽。


    賽富婆盯著天空的時間符號微微沉思,然後很自然的伸出纖纖玉手,恐怖的能量迸發,虛空出現相似的遮天大手,一巴掌拍碎了靜止的時間。


    “光明權能……雷米,你就是月娜的頂頭上司?!”賽富婆冰雪聰明,立刻察覺到了夜林剛才的話,透露出一個非常重大的訊息。


    光明與生命女神,聖職者們的究極信仰,一滴悲傷的眼淚,就是一件聖遺物的太初女神。


    所以經常被夜林調侃,讓眯眯眼嚎啕大哭一場,整個阿拉德就有救了。


    賽麗亞現在的確有點呆,其一,是因為她自身雖然隱藏著更為至高的身份,但在之前,就是一樂於賺錢的富婆而已,思想高度更接近於普通人。


    關於光明女神的種種傳說和偉大之處,就算她不去刻意了解,月娜平日裏頌唱聖歌的時候,也能感悟到一二。


    那殘酷無比的百年聖戰,正是因為聖者米歇爾帶著她的光,傳播她的啟示,成為反抗偽裝者的中堅力量之一,是一樁大功績。


    所以,素來心地善良的賽麗亞,其實還很尊敬這位女神的來著,經常會對赫頓瑪爾境內的大聖堂和鍾樓進行錢財捐贈,支援各種公益事業,被大主教誇成一朵花。


    甘蔗和歐貝斯成功訂婚的事情,其實也有富婆的一部分影響,以前大主教很擔心羅什巴赫家族的寶貝獨苗苗,嫁過去後會受欺負。


    所以突然被夜林告知,眼前這位在幾分鍾之前,還與自己激烈討論“公共物品”之用法的女子,就是那位隻存在於聖文祈禱中的光明女神,賽麗亞自然有點呆。


    真的是她麽,剛剛她居然在和自己談一些不太正經的事欸。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夜林了,這廝是真的有能耐了,已經不是沾花惹草了,他分明是把天空最亮的星星之一給摘下來了。


    “也難怪呢,我一直都覺得,就算你是天國很高位的存在,對使徒的了解,未免也太深了一些。”賽麗亞解開了一個心裏的疑惑,原來對方是天國之主,是大宇宙中巔峰級的存在之一。


    是生命概念的具象化,是執掌宇宙光明權能的偉大存在。


    然後,輪到眯眯眼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偶爾(經常)偷窺夜林的緣故,連帶著她對賽麗亞其實也很了解,對方以前真的挺崇拜她來著。


    如果是普通平凡的信徒,她還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崇拜,可是賽麗亞隱藏的身份,是至高的暗麵主意誌。


    兩位堪稱世界上最尊貴的女神,卻坐在一起討論甘蔗的使用方法……眯眯眼突然也覺得有點羞臊,挺怪異的。


    這根甘蔗何德何能,幹脆折斷了吧。


    “第一縷穿破淵麵黑暗的太初之光,偉大的意誌,是最初之光,是第一個在虛無之水麵中誕生的對立屬性。”


    眯眯眼把話題轉移,仔細介紹,她的光明權能的一部分,既是純粹性質的光,也是概念性質的光,比如人心裏的光,意誌幻想的光等等。


    而太初之光既是肉眼看到的光,卻也不是光,它應該定義為是一種與淵麵黑暗區分的對立屬性。


    兩者是同一種,但也不是同一種。


    萬物之初,世界原是空虛混沌,淵麵黑暗


    太初之光,便是第一個對立而出的意誌。


    “可以理解為,最初的光與暗本是一體……”眯眯眼虛空畫了一個陰陽魚的圖桉,一體均衡,循環不息。


    隨後,光魚一甩尾巴,把暗魚給打飛了。


    “從虛無之水麵中誕生的第一份對立屬性,單純的光明和黑暗,不足以描述她存在的概念,我們隻是習慣性的用光暗來區分卡洛索和使徒。”


    偉大意誌的光與暗,是創世之光,創世之暗。


    而她與黑裙貴婦的光暗權能,雖然獲取於自太初一瞬的偉大意誌,卻也失去了崇高的創造力,所以是同一種,但也不是同一種,等於是退化了。


    因為世界已經在一瞬之間誕生,之後的光芒,失去了那種“一生二,二生三”的創造性。


    成神的方法之一,是需要喚來比太初更早一瞬的虛無之水麵,從而讓意誌貫穿古往今來,無所不在,無所不及。


    所以同樣的道理,眯眯眼盡管作為最強大的神靈之一,持有了照耀宇宙的太初之光,卻已經沒有太初混沌之時的那種宇宙混沌一片的獨特環境,給她和烏希爾合體創世,賦予自身超神性的機會了。


    就好比是拿到了雷沃汀,但卻沒有匹配的馭劍術。


    “這個給你,賽麗亞,這本來也算是你的東西。”眯眯眼遞過去一枚齒輪狀的碎片,很小,嬰兒拳頭左右。


    創世之環的碎片,神戰中被打崩的神器。


    偉大的功績值得銘記,萬靈讚頌,為其塑碑,無法否認,在古泰拉事件之前,她就是無限的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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