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起魔界八麵很知名,足以成為一方大勢力的力量派係,佧修派黑暗之眼的移植成功率極低,動戈就是爆體而亡,炸的魂飛魄散。


    第二個約定的支配之環有著極為強烈的反噬副作用,使用者時時刻刻都承受著被支配者的怨念。


    契約魔法雖然沒什麽副作用,但強調與召喚獸達成共感,對天賦的要求非常高。


    其它的話,再諸如元素,黑暗魔法,念氣等等一係列修煉派係,基本都是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一步一步的攀登向更高之處,去見識更廣闊的風景。


    然而鬼影族的鬥氣,卻是一種以別人為代價,換取境界快速進步的能力,匪夷所思的變態。


    蓄養奴隸,就像是養了一群隨時能吃掉的食物,用他人的白骨,來鑄就一條自己的登天路。


    如果換做是喜愛和平的精靈族,或者理智上限較高的人類,應該能及時限製住鬥氣秘法的副作用,在最開始就將其禁止,焚毀。


    但偏偏鬼影族是類似於宇宙猛男的種族,擁有極度嗜戰的性格,脾氣暴躁,好爭鬥,重視體魄,而且修煉進度很快的鬥氣秘法本就是為他們量身打造。


    你不用,別人用,那麽差距就會越拉越大。


    種種因素匯聚之下,便造就了塔爾瑪帝國的悲劇,人吃人的情況屢見不鮮,有權者甚至帶頭吃人,穩定的社會逐漸秩序崩壞。


    至強者也遭到親人背叛,妄圖取而代之……昔日的輝煌帝國付之一炬。


    一位優秀的帝王應當內外兼修,賢明遠見,但那個時代從上到下,爛到了骨子裏。


    現在,也沒有絲毫改變。


    “卡西利亞斯,答應我,成為艾肯未來的帝王,扭轉鬼影族的絕境,自相殘殺的種族看不到更遠的未來,我們正在變成野獸。”


    老者微濁的目光此刻如太陽盛烈,內耗可以尚存火種,可一旦有外敵入侵,就將是天塌地陷的大滅絕。


    而且,鬥氣的修煉會導致鬼影族本就怪異的身體,更為扭曲變異,比如德拉讚和沙夏的樣貌,宛若從地獄鑽出來的恐怖惡鬼。


    最初的鬼影族身體特征隻是體型高大,頭頂有角,如今快要退化成凶蠻的野獸了。


    隻要卡西利亞斯答應成為那一位帝王,他願再現那決死一劍,以供參考。


    “我沒興趣,而且做不到。”四叔承認的倒也爽快,很有自知之明,鬼影族已經病入膏肓,找不到一劑良藥。


    隻等到什麽時候有類似於宇宙惡魔的強族入侵艾肯,就宛若海嘯衝向沙堡,摧枯拉朽,幹幹淨淨。


    戰伐永恒之地……內戰永恒之地罷了。


    卡西利亞斯認為自己就是一介魯莽的劍客罷了,又不是什麽經天緯地的治國之才。


    可能那個戴著淚目麵具的赫爾德有一百種解決的辦法,但他是真的沒轍,一種辦法也沒有,動腦子的事實在是難為他了。


    一個五大三粗,字都不識多少的劍客,如何提筆去治理這些毛毛細細的東西。


    卡西利亞斯小時候是被蓄養的鬥鬼,也就是奴隸身份。


    如果不是當時的主人亞辛,讓他一同在身邊學習,莫說能否識字讀書了,他在未覺醒使徒之力時,就已經被當做鬥鬼給殺掉了。


    “咳咳,作為一個外人,本來不應該瞎起建議,但現實的確有一個很鮮明的參考例子……”夜林輕輕呼吸,舒緩心神,體會一個文明的滅亡,對他來說很有心境的進步。


    包括希婭特她們,也很有感觸,昔日輝煌一時的塔爾瑪帝國,現在被砸碎了牌匾,踩踏了城牆,把精美的藝術品熔鑄成戰爭的刀劍,把文明沉澱的書籍變成了火爐中的火。


    “索德羅斯大人,您有什麽感覺?”風櫻態度很尊敬,對方是前輩,也指點過她一二。


    “可能因為我經曆過數個國家破滅的時代,所以沒什麽太大的感覺。”索德羅斯回道。


    兩千多年前,他以劍術名震大陸的時候,暗精靈才被維納斯詛咒不久,聖靈之主阿拉貢還活著,虛祖也才剛剛被初代巫女淨化天空的光明。


    “你有辦法,願聞其詳。”四叔有些心動,他雖然不適合老者的決死一劍,但對他的幫助還是有的。


    在真正直麵自己的心魔之前,他拚命想要抓住一切能夠變強的機會,哪怕隻是一絲絲領悟,也會有幫助。


    “天界,龍王巴卡爾,魔法封殺令!”


    巴卡爾斷絕了天界的魔法文明,違令者死,繼而在絕境中催生出了科技文明,如今已然璀璨輝煌。


    鬼影族真的是無所畏懼麽,恐怕不見得,隻是因為他們的處境太安逸了,內戰打了幾千年,沒有真正滅族的危機。


    高瞻遠矚的偉人,能夠看到視線盡頭的風浪,他們身姿偉岸,心係天下,卻又奈何自己命數已盡,徒增悲歎,隻願後來者繼承這份心意。


    卡西利亞斯沉默撫劍,許久不語,直到他想通了什麽,才點頭道:“未來,我會動身去挑戰一個幾乎不可能贏的敵人,如果我能活著回來的話,我答應你,試著改變鬼影族的處境。”


    修改鬥氣秘法的缺陷,也是一條可行的道路,任重而道遠。


    “好。”


    衝進舊王都的鬼影族還在肆意掠奪,秘法,兵甲……


    伊米巫的偽裝人偶早就耗盡能量碎掉了,小素和尤夏露出真容,有不少鬼影族想順勢吃個“小點心”,撕破她們嬌嫩的皮膚。


    她們都殺麻了,小臉冰冷,沒有一絲表情,渾身氣息冰寒,這是一場足夠血腥的洗禮。


    艾肯的這一夜血月,將會比平常的夜晚要漫長數倍,直到晨曦升起之時,起碼有四分之一的鬼影族埋葬於黃沙,不被歲月銘記。


    未來的月亮不再是血月,但仍然是殘缺的。


    “你們可曾知曉啊,昔日,這漫天黃沙也曾有瓊樓萬千,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極致繁華。”老者長歎,忽然淚流滿麵。


    夜林旁觀,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與赫爾德是一類人,也就是放不下“過去”。


    背叛,絕望,心係天下,然天下崩於眼前……,許多種複雜的情緒混合,決死一劍,月亮殘缺。


    然而老者內心卻清楚,真正惡的不是鬥氣,是鬼影族嗜戰的血脈,是貪婪的內心,是永無止境的欲望。


    一道劍光暴烈無匹,驚耀了血紅的夜空,恢宏蒼茫,橫貫星空,威壓世界的同時,也吸引了極多鬼影族的覬覦,如潮水般湧來。


    卡西利亞斯看著那把重新變的鏽跡斑斑的長劍,老者已經消失了,原本他盤坐的地方,除了這把劍,什麽都沒有留下。


    “那把劍,給我!”門口,一位皮膚赤紅的巨人冷漠伸手,頭頂有一對巨大的犄角,氣息野蠻,他的兵器是一把巨刀,厚刃,三丈左右長度,還在滴血。


    他看似平靜,但眼眸深處卻藏著絲絲暴虐,剛才去搶鬼王鬥氣秘法的鬼影族,都死在了巨刃之下。


    鬼王德拉讚,擁有極為特殊的鬥氣秘法,通過不斷蓄養和擊殺鬥鬼,他現在有著本源高階的恐怖境界,與魔界大勢力的首領相比也難分上下。


    隻要在紅月之夜殺了沙夏和亞辛,他將輕鬆邁入巔峰,並尋找最終超越的路。


    鬼王德拉讚的出現,讓一眾狂熱的鬼影族也生生止住腳步,畏懼不前,對方凶名太盛了。


    “嗬……”


    卡西利亞斯收起鏽劍,然後緩緩把粗糙的手掌握住腰間雙劍的劍柄,態度已然不言而喻。


    竟然有不知名,不怕死的家夥敢正麵挑戰鬼王,聚集來的鬼影族都驚悚了,不可思議。


    主要也是因為卡西利亞斯在艾肯沒什麽名氣,他在艾肯的輝煌一戰,也就是和亞辛相約法奧嶺的那一晚,沒有人知道誰勝誰負。


    大概三個呼吸後,也就是一劍,外加撿東西的功夫,卡西利亞斯把鬼王德拉讚極為醜陋的頭顱隨意踢滾,抹掉鋼刃的染血,沒有去吸收鬼王鬥氣的打算,任由其消散。


    “夜林,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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