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如果以前真有的選擇,你一定會和艾米麗歸隱田園,做一對閑散鴛鴦。然而鋒芒畢露的大多數下場就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除非,你強大到足以撐起一片天地。”


    夜林慢慢把一杯美酒倒在地上,算是最後的一絲憐憫與感慨,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十二年前,屬於天才劍聖巴恩·巴休特的故事,已經落幕終章了。


    但就在這時,意外陡然突現,一隻黑煙繚繞,虛幻扭曲的鬼手抓住了颶風短劍,同時帶來了森森寒意和怨氣,初夏的溫暖氣溫一瞬驟降至寒冬臘月,草地凝霜。


    “為什麽,我得不到渺小的幸福,為什麽,命運要如此待我……”巴恩充滿無盡怒怨的聲音響徹陵園,虛幻化的手掌,居然握住了實體的颶風短劍。


    “鬼神化?”夜林見狀訝然,巴恩貌似是仍然不能接受現實的落魄於失敗,無盡的憤怒和怨念,促成他有了鬼神化的趨勢。


    他看似風光無限,為人敬仰,卻從頭到尾都是個被拿捏擺布的棋子,怨與恨,死後也無法平複。


    “這個問題我也沒法答案回答,不過,帝國腐朽的皇室和貴族階級,一定會得到肅清。”夜林認真說道,想要試著用嘴炮來阻止對方的鬼神化。


    但沒有什麽顯著的效果,巴恩的鬼神化並沒有停止,進度反而愈演愈烈,整個墓地陵園都是冰寒怒怨的劍氣和殺意。


    夜林自然首當其衝,夾雜著雪花的冷風吹散了他的碎發。


    “嗬,這下子你可真的是裏·鬼劍術了。”夜林無奈扯了扯嘴角,手臂蒙上一層清輝,一把掐住巴恩鬼魂的脖頸,遠遠投向某片虛空。


    “滾蛋,既然人都死了,就別繼續作妖了。”


    帷塔倫戰場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死亡”屬性在蔓延,冥界的大門已經幽幽敞開。


    夜林現在能看得到那條死者之路,巴恩的半鬼神化被密密麻麻又虛幻的亡者包裹著,很獨特與顯眼,最終沒入冥界的大門。


    ————


    “老板~?”


    墨梅在墓園外停步駐足,並未打擾長眠於此地的逝者,而且墓地修建的再怎麽闊氣豪華,也難以讓人有什麽參觀欣賞的欲望。


    巴恩·巴休特在劍術一脈上始終贏不了自家老板,從而情緒崩潰,引發鬼手重症,那個時候就等於宣判了最終的死刑。


    使用“校正工具”束縛鬼手的鬼劍士,一旦校正工具被擊破碎,除非有堅韌如鐵的意誌,否則鬼手反噬來的比狂戰士還要更為嚴重。


    所以現在看來,老板是給了他一個比較體麵的落幕。


    “嗯,他死了,帶著無盡的憤怒和懊悔,差點鬼神化。”夜林點頭,長長歎了口氣,道:“走到十字路口,看似有著多個選擇,但有的路是假的,身不由己,便隻有一條路可走。”


    某種意義上來說,巴恩就是德洛斯帝國如今階級問題的一個投影式代表人物。


    平民出身,天賦異稟,一躍成為貴族子爵,卻深陷泥潭身不由己,忘了他的姐姐琳恩,忘了艾米麗的叮囑,也忘了他的佩劍。


    “嗨嗨,你們這邊沒問題吧?”索菲從天上飛了下來,收起帥氣的天空龍翼,化作精妙的紋身隱藏於後背。


    剛才這邊一瞬間有震撼天宇的劍氣爆發,還以為又是哪個不長眼的神過來惹麻煩呢,好戰的索菲立刻湊過來看看。


    “沒有,完美,你們那邊怎麽樣了。”夜林立刻比了個放心的手勢,自信的笑容,氣質清新俊逸,有一種很獨特的魅力。


    不過大家都熟悉了,可能隻對一些青澀稚嫩的小丫頭有用,索菲無聊擺了擺手,邊打哈欠邊說道:“帝國軍等不到各地援軍,又有巨龍入場,血爆地帶又惡心了好多人,潰敗了。”


    帝國軍被趕回了帷塔倫,目前陷入短暫的僵持局麵,帝國方麵想等援軍抵達,革命軍在想辦法攻城的同時,又不傷害平民。


    幾人往回趕的路上,夜林隨口問道:“你們呢,有沒有什麽身不由己的時候?”


    “我不想參加轉移實驗。”千影言簡意賅,即使後來她因為轉移實驗獲得了非凡的力量,是一種莫大的機遇。


    但絕密區域殘忍邪惡的一幕,仍然是她腦海中縈繞不散的恐怖噩夢。


    就在她眼前,有的人軀體爆碎,血肉橫飛,有的人痛苦大吼,異變成怪物,有的人被怪物生吞活吃……


    “嗯,我想想……”墨梅點了點自己雪白瑩潤的下巴,想了好久,俏臉綻放甜美出動人的笑容,道:“好像沒有太為難的事情呢。”


    “真幸福啊,不像我,每天都過著身不由己的生活。”索菲一陣唉聲歎氣,幽幽怨怨,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她是在家裏受到了什麽家暴虐待。


    “喲喲,怎麽了,你是仗著自己體肥,所以滿口跑狂風?”夜林忍不住敲了她腦袋一下,還不到二十歲的如花少女,哪來這麽重的苦大仇深。


    “我猜,是塔娜每天逼著她吃菜吧。”冰雪聰明的墨梅抿嘴含笑,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點。


    索菲鍾愛肉食,尤其是醬燜牛大腿和羅總的章魚肉,喝一杯清口的果汁,就嚷嚷自己已經補充了每日所需的維生素。


    但耍小把戲是沒用的,還是要被塔娜強迫著每天吃半碗蔬菜沙拉,不然以後自己去做牛大腿。


    以索菲的粗魯手藝來說,讓她做飯,還不如直接抱著牛啃。


    食譜太單調的話,時間久了對皮膚不好,也影響身體健康,索菲當然也知道是對自己好,但是堂堂爆龍王,龍神,居然吃草……


    “切,我堂堂半步神明,不也是每天吃素麽。”夜林頓時一笑,插個腰得意一下。


    “嗨嗨,聊什麽呢。”不遠處的小玉對她們招了招手,紅白搭配的巫女服,修身貼體,清純明淨,很吸引目光。


    “他問我們有沒有經曆過身不由己的事情,其實這是一個可大可小的概念。”沒想到索菲對這個話題還認真起來了,借過千影的墨鏡,放在鼻梁上推了一下,裝作一隻博學多才的爆龍王,道:“小到我每天要吃半碗草,大到人生命運的十字路口,比如說有人上不起學,無奈棄筆去打工等等。”


    “讓你吃的那是菜!”夜林糾正,貌似在索菲眼裏,蔬菜和草是一種東西。


    “身不由己……”小玉眨了眨水盈明亮的美眸,若有所思說道:“為愛行動的時候,被擺出一些不太喜歡的高難度姿勢,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


    “咳咳,你那是……物理性質的身不由己。”墨梅俏臉微紅,汙女真是什麽都敢說呢,雖然說的是事實。


    “什麽身不由己,你們遇到麻煩了?”希婭特也湊了過來,目前局勢基本已定,百倍轉移裝置引起的輻射後患,讓帝國方麵軍心渙散。


    “沒有。”夜林立刻握住大小姐柔白纖細的玉手,深情款款,道:“我愛上你,就是一種身不由己的緣分和衝動,是天注定,是命運。”


    “嗯,很好,夠肉麻。”希婭特點了點頭,還給他鼓掌,淡淡道:“但是我們姐妹都在呢,若是厚此薄彼的話,是想讓桃花樹起火麽?我可承受不起這份偏愛。”


    隻要自己聽著不尷尬,尷尬的就是渣男。


    好在夜林臉皮還算厚實,就近抓住了墨梅的手,剛要說話,就被月娜從背後死死捂住嘴,“快不要用你惡心的言語,玷汙我們聆聽神音的耳朵。”


    ------題外話------


    第二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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