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義莊


    見胖子說完便不吭聲了,燕飛托著腮嗯了一句,原地走動想了想,“我猜,胖子你那時看到的可能是‘鬼市’,也就是當時出現在你前麵的我和秦蓁,並不是真正的人,而是......從另一個地方傳遞過來的映像。”


    胖子使勁一拍巴掌,恍然大悟,“哎,你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鬼市’也就是海市蜃樓唄,也就是說可能是當時的山裏麵霧氣濃重,然後你和秦蓁他們趕路的映像被大氣投射到了相反的方向,這才導致我跟你們越走越遠的吧。”


    我也明白過來為什麽胖子會消失了,這海市蜃樓是光線在延直線方向密度不同的氣層中,經過折射造成的結果。像柏油馬路因路麵顏色深,夏天在灼熱陽光下吸收能力強,同樣會在路麵上空形成上層的空氣冷、密度大,而下層空氣熱、密度小的分布特征,所以會形成蜃景。


    比如沙漠中烈日當頭,沙土被曬得灼熱,因沙土的比熱小,溫度上升極快,沙土附近的下層空氣溫度上升得很高,而上層空氣的溫度仍然很低,這樣就形成了氣溫的反常分布,由於熱脹冷縮,接近沙土的下層熱空氣密度小而上層冷空氣的密度大,這樣空氣的折射率是下層小而上層大,當遠處較高物體反射出來的光,從上層較密空氣進入下層較疏空氣時被不斷折射,其入射角逐漸增大,增大到等於臨界角時發生完全反射,這時,人要是逆著反射光線看去,就會看到海市蜃樓。


    胖子看到的場景自然也是一樣的原理,就是因為山穀裏底層冷空氣與高空中暖空氣之間的密度不同,氣流對碰,對光線折射而產生的。


    我把海市蜃樓的原理給燕飛簡單解釋了一下,燕飛點了點頭道:“跟玄學上的‘鬼市’基本說法一致,玄學上曾經記載過‘奐山山市,邑八景之一也。然數年恒不一見。玥公子禹年與同人飲樓上,忽見山頭有孤塔聳起,高插青冥,相顧驚疑,念近中無此禪院。無何,見宮殿數十所,碧瓦飛甍,始悟為山市。又聞有早行者,見山上人煙市肆,與世無別,故又名“鬼市”雲。’沒想到這麽多年以後你們都已經研究得這麽清楚了,果然還是後生可畏啊。”


    胖子在一旁聽得直打嗬欠,連忙打住了我們,“哎,我說你倆一個接一個的拽文,累不累啊。胖爺我這可是好不容易瞎子摸魚——撿了條命回來,你們還不抓緊給我去去晦氣接風洗塵什麽的,對了,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啊,不行,我得回去找那隻白毛死耗子去,把胖爺嚇得聖駕都驚了。”


    我拽了拽胖子的胳膊,“你現在出去瞧瞧去吧,說不準還能碰見一兩隻活的呢。”


    胖子一臉狐疑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屁滾尿流的從屋外麵跑了回來,臉色慘白,“臥槽,外麵怎麽這麽多死耗子跟死蛇,真他娘的惡心人!”


    我打發小飛去跟胖子解釋,便問向燕飛關於胖子後半段故事的內容,“燕飛,你說胖子去的那個荒村,會不會有貓膩,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我看還是沒必要去了,那荒村我估計也是姓嚴的,隻是沒想到當年嚴蕃被朝廷斬首之後,屍體還能被帶回來,沒想到這嚴溪樾還知道自己有個兒子。我當時還聽說這嚴溪樾在嚴蕃被抓第二天的清早就消失不見了,民間還一個勁的罵他無情無義。隻是這嚴氏家大業大,隨便找個風水寶地給嚴蕃下葬是綽綽有餘了,幹嘛要把它葬在青銅棺然後放在祠堂呢,不知道這嚴溪樾究竟打了什麽算盤。”燕飛臉色凝重地說道。


    這時我看了看胖子,這家夥被小飛講得一愣一愣的,便過去打住了他們,“行了小飛,不用跟他講那麽明白,這死胖子平白生出這些事來,知道他還活著就行了。咱們現在出去,把三條獒犬到山上埋了吧。”


    胖子一臉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似乎還沒有聽過癮,十分狗腿的跟在我後麵笑,“秦蓁,那條老蛇到底怎麽死的啊,能不能給我說說,我這人啊最八卦了,你要是不給我整明白了我覺都得睡不好。”


    我白了他一眼,“那好,你把那三條狗到山上刨個坑埋好,回來我就講給你聽。”


    胖子一路跟著我們到了院子裏,黑毛獒犬跟老巴蛇糾纏在一起的屍體已然僵硬,我踹了踹老巴蛇的屍體半天也沒見有絲毫分開的跡象,我回頭看了眼胖子,這家夥似乎知道我想要他做什麽,趕緊往後麵縮了縮身子,躲在了小飛身後。


    我隻好自己親自動手往外扒老巴蛇的屍體,小飛也跟著往外麵拖出來黑毛獒犬的屍體。整個屍體被拖出來後,黑毛獒犬的腦袋都已經被蛇身擠壓變形了,但是臨死前仍然是保持著撕咬的姿勢,小飛看得一陣心酸,又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在一旁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輕言細語的安慰他幾句。


    又過了有一會兒,小飛這才緩過來,跟我交流了個眼神,我們倆便一人抬起獒犬的一半身子,燕飛拽著胖子去把另外兩條棕毛獒犬的屍體抱起來,四個人七手八腳的將三條獒犬的屍體抬上山,尋到個白日裏看上去還算安靜愜意的地方,用軍工鏟刨來一個坑,將三條狗的屍體放進去,又重新把土推上,幾個人鞠身拜了拜,算是給三條英勇犧牲的獒犬做了個簡易的墳塚了。


    小飛待在墳塚前麵,自言自語的在跟它說話,我們也不過去打擾,知道有的人天生就是對動物有著超乎常人的感情,況且這三條獒犬是小飛從小看到大的,哪能是一晚上就能放得開的,就讓他再多待會兒吧。


    我跟燕飛還有胖子坐在不遠處的大石頭上歇息,我看了眼四周的山景,發現這個位置還挺不錯的,近處有山、遠處有川,山風滌蕩、柳暗花明。


    “哎,燕飛,還真別說,你還挺會挑地方的,這地方別說埋狗了,我覺得人死了埋在這裏都不過分。”


    燕飛從地上薅起一根毛絨草,然後叼在嘴裏麵,一臉得意的樣子,“這風水上講究法象莫大乎天地兮,玄溝數萬裏,接連數疊累兮,犬牙相錯距。這秦嶺山脈本來就是中原的大龍脈,天時地利的藏龍之地,像這樣的風水寶地我能給你點出幾十處來。但是,”


    “但是什麽?”我跟胖子見燕飛話裏有話,急忙問道。


    “但是這秦嶺山脈,尤其在是這太白山之中,絕佳的風水寶地,稱得上是獨一無二的臧龍之地,就在我們腳底下。”燕飛老神在在地說了一句。


    “腳底下?”胖子一聽立馬跳起腳來,輕輕拍打了一下他坐著的石頭,“原來我屁股底下坐著的是龍脈啊,uu看書 ww.uukans嘿,還真沒看出來。”


    燕飛有些無語的看了胖子一眼,“我說的腳底下是指這山腳下,義莊那裏,那個地方才是這四方的風水眼,先天龍氣由此而生、自此而滅,經緯奉日使、五行得其理,若不是在尋龍點穴上有著極高的造詣,尋常的摸金校尉都很難找到這個地方,看來這嚴氏在曆史上還是有些真本事的。整個義莊以高人找到的風水眼為中心建造,說不準......這義莊就是座墳。”


    我跟胖子聽完都是精神為之一振,便打算盤要回去仔細瞧瞧。燕飛也想再回義莊看看,於是三人叫上小飛下山去了。


    回到義莊,我發現地上原本有些亂七八糟的鼠屍蛇屍像是被清理過,義莊裏有些不太對勁。


    “胖子,你記得咱們臨走的時候義莊裏麵是這樣嗎?”我戳了戳胖子肚子上的贅肉。


    胖子搖了搖頭,“不可能,我明明記得滿地都是屍體的。”


    燕飛伸手攔住了我們,“先別進去,這裏麵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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