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義莊大門兩座碑亭樹立的地方,碑亭上麵大抵是講了些關於義莊的起源以及出資修建義莊的人的生平。


    左麵碑亭上正麵工工整整的用小楷書寫:


    “嚴氏,由莊姓得來,戰國之時,楚王喚侶一,卒諡莊玉。其子孫以莊為姓,相傳至漢時,漢明帝名莊,其不以人名同之,令莊姓者改姓嚴。嚴氏自秦來,乃為監一職,父傳子,子傳孫,子子孫孫未嚐絕。唐玄宗時,吾嚴氏先見一龍,奉旨開龍,開創之開元盛世。不意遭詛,開元盛世罹難。嚴氏子孫自一脈相傳,身上皆杖枷印,壽一庚子。是以嚴氏族立義莊,以祭於欽天監為獻生之族。崇禎元年,地脈變動,風水轉煞,遂請茅山道士馬玉子真人來也,降妖除魔,得一陽天石鎮壓邪魅,外有隕天石陣魔降妖,內有嚴氏先主於天佑,願我嚴氏世薪火傳,千秋萬歲。”


    碑文大抵是介紹義莊的先祖嚴氏是由莊姓得來的,族人世代於朝廷欽天監擔任太史令一職,觀星測位、為皇室查勘龍脈。在唐玄宗開元年間,嚴氏因為泄露天機過多,遭上蒼詛咒,這才有了壽不過一庚子的詭異牌位之舉。


    我又踱步來到了左麵碑亭的反麵,上麵是用館閣體撰寫的碑文,講的大概就是義莊的修葺者嚴溪樾的生平:


    “嚴溪樾,明權臣,字言號文熙,雍州人。弘治十八年進士,為授編修。以權瑾政,乃引疾歸隱居,寫了大文,聲名甚高。後十年,其召還,為國子監祭酒。其執世宗使往湖廣祭告皇父之機會,大講瑞,請文勒石,深得帝歡。以其善謀,世宗又相繼為南京禮部、吏部尚書、英殿大學士。以六十二年,得為首輔。嘉靖十八年後,世宗帝耽道,二十年不理政,嚴溪樾為首輔持政,排異己,殺忠臣,謂邊事忽,邊備廢馳,財竭,國家沒可危。尤在七十後,其以年高羸,以政付子嚴蕃處。嚴蕃恃勢,市易官,你橫行,斂珍寶,致家破人亡而不惜,致眾怒。三年之後,嚴蕃以通倭罪誅,嚴溪樾召令乞歸。


    讀完碑文,我頓時覺得好笑,這嚴溪樾就這麽任憑工匠在碑亭上評論自己的是非,居然沒有毀掉重寫,難不成是良心發現了不成?按照碑文上講的,這嚴溪樾應該不屬於嚴氏被詛咒的嫡係子孫,屬於家族的支脈。嚴溪樾把持朝政大肆搜刮錢財,引得百姓怨聲載道,民間所傳嚴溪樾家財富可敵國,他將所有與嚴氏作對的異己斬殺殆盡,甚至一度控製嚴氏嫡係的傳人、當時的嚴氏族長為自己尋找一處龍脈作為死後葬身之所,並將龍脈據為己有。在嚴溪樾倒台之後,嚴溪樾之子被皇帝問斬,嚴溪樾也退隱山林,連帶著他的萬貫家財銷聲匿跡。


    “難道嚴溪樾當時逼迫嚴氏傳人尋找的龍脈就在這秦嶺大山之中?”我頓時有些激動起來,神思遐想,“據史料記載,這嚴溪樾擅政二十餘年,升遷四十七次,權傾朝野,百官爭相諂附,公然勒索納賄,又排斥異己。在曆史上是可以跟巨貪和珅肩並肩砍頭的人,家財白銀有五億之巨,未見其蹤。嚴溪樾跟和珅這兩個人在曆史上簡直就是活著的金脈,無人不想得到他們的財寶,現在嚴溪樾捐資修建的嚴氏義莊就在眼前,會不會這義莊裏還有其他寶藏的線索?”


    我興奮地看了看義莊四周,小飛還在和那三條獒犬出去拾柴禾了,因為山裏晚上比較冰冷,多拾些柴禾既能保暖又能驅趕毒蛇野獸。


    我在義廳裏又看了看,沒發現什麽其他引人注目的東西了,燕飛已經爬上了二樓,應該也很快就發現牌位上的古怪才是。這時我看到耳房裏好像擺著幾列書架,書架裏放滿了書。我心中一喜,覺得這些書架上可能會有什麽線索,如果能找到當年的大事記最好不過了。


    推開耳房的木門,年久失修的檀木門隨風發出吱嘎吱嘎的響聲,屋裏蒙了厚厚一層塵土,傳來一股枯葉腐爛的氣味。


    我捏著鼻子走進去,繞著書架轉了幾圈,在最裏麵的書架上,果然發現了一本厚厚的《嚴氏族誌》。我把這本書抽了出來,掀起厚厚一陣塵土漂浮在陽光中。我急忙抱著書從耳房出去,使勁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這才坐在地上認真翻閱起來。


    我把書攤開,使勁往後翻,終於找到了屬於嚴溪樾的本紀,上麵有一篇關於井的記載,說的應該就是義莊裏這口井了。


    這篇記載的起源是從一件冤案開始的:


    “嘉靖年間,開春時節,雍州嚴府。


    嚴蕃又為他的父親尋來了一個美人兒,是鄰縣佃戶的女兒,名叫綠英。


    本以為花點錢也就打發了,自己又可以讓父親大人歡喜一場,結果,綠英當天夜裏便上吊自殺了。


    這件事在民間徹底捅了馬蜂窩,變成了轟動雍州的慘案,朝野為之震動、百姓為之震憤。


    嚴蕃的父親,嚴溪樾。在朝野中門生頗多,也是極有威望的人,便將此事強壓了下去,並狠狠‘訓斥’了自己的兒子。


    盡管如此,嚴溪樾及其家人“封釘民房,捉鎖男婦,無日無之”的令人發指、魚肉鄉裏的惡棍行為,早已激起了民眾的憤怒:“斂怨軍民,已非一日,欲食肉寢皮,亦非一人;至剝裩毒淫一事,上幹天怒,下激人臣,惡極於無可加矣。民必得而反之也。”


    由於嚴溪樾及其子嚴蕃的胡作非為,嚴氏一族的聲望降到了曆史新低。


    民間,一場民眾自發的抄家行動由此而展開,抄的自然是嚴溪樾的家。


    雍州民眾將積壓在胸中多年的仇怨一並發泄了出來,有人把這個過程記錄了下來,名曰《民抄嚴宦事實》。


    抄著嚴老先生的家,還有人貼出了筆鋒犀利、無比憤怒的檄文,張榜公告,讀來令人血脈賁張:


    “人心誰無公憤。凡我同類,勿作旁觀,當念悲狐,毋嫌投鼠,奉行天討,以快人心。


    當問其字非顛米(米芾),畫非癡黃(黃庭堅),文章非司馬宗門(司馬遷司馬光),翰非歐陽班輩(歐陽修),何得僥小人之幸,以濫門名。並數其險如盧杞(秦檜級別),富如元載(和珅級別),淫奢如董卓,舉動豪橫如盜蹠流風,又烏竊得君子之聲以文巨惡。


    嗚呼!無罪而殺士,已應進諸四夷,戍首而伏誅,尚須梟其三孽。若再容留,決非王道。公判一到,眾鼓齊鳴,期於十日之中,定舉四凶之討。


    謹檄。”


    所以從初十、十一至十二日,各處文章投揭貼滿街衢,兒童婦女競傳:“若要柴米強,先殺嚴溪樾。”


    到處有人張貼聲討嚴溪樾的大字報和漫畫,說他是“獸宦”、“梟孽”,以致徽州、湖廣、川陝、江浙等處客商,凡受過嚴老先生欺淩的人都參加到揭發批判的行列中來。甚至連娼妓嫖客的遊船上也有這類報紙輾轉相傳。


    真正怨聲載道,窮天罄地。


    但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民間這事好不容易被嚴溪樾動用朝廷關係強壓下去,甚至欺瞞了皇帝,沒過兩月,嚴蕃便又鬧出了大亂子。


    在雍州不遠處,長安,有一座名叫迎賓樓的酒家,迎賓樓那裏又發生了一起慘事。


    那日,三名錦衣衛,領著七名緹騎以及數十名執刀大漢,橫衝直撞的來到這裏,將迎賓樓西邊一間商阜團團圍住。


    那商阜是一家布莊,布莊布商見房屋被圍,知道來了禍事,連忙出門打躬作揖,動問原由。


    一個緹騎指著身寬體旁的官老爺介紹道:“他是朝廷禦使,川陝礦監嚴蕃,嚴爺,見了嚴爺還不下跪!”


    那布商跪了下去,號稱‘嚴爺’的官老爺說:“你家樓底是個大銀礦,你現在就把東西搬走,本監下午就要開工挖掘銀礦!”


    布商自然明白這是訛詐,但這種‘奉旨搶劫’的事,在本地已發生十幾起了,都是顧者生,逆者亡。他早就想搬家了,但水麵的民船也受禁製,一時搬不成家,大禍卻先來了。


    布商二話不說,揮手讓店夥將銀兩全數搬了出來。一會兒,店夥抬出了三箱沉甸甸的白銀寶。


    布商賠著禮對嚴蕃說:“大人想要開采的礦銀全數在此,望大人笑納。”


    那嚴蕃瞟了一眼箱子,又親自打開箱蓋,估量那銀兩不下五千,便微微點頭,喝令抬走。


    這時,一個隨從卻笑嘻嘻地說:“嚴爺,偌大一個銀礦,怎地就開出這三箱銀子?太少了!要不要再查一遍?”


    嚴蕃奸笑著點了點頭,於是,兩個隨從領著一群執刀漢子,餓虎撲食般擁入廳堂。


    但聞屋內一陣乒乓作響,訓罵聲夾雜著女人驚恐的叫聲,打手們衣袋鼓鼓地走了出來。同時,兩個大漢挾著個嬌麗的少女還有一個小男孩走了出來。那少女的衣襟已被扯掉一大片,正在掙紮呼救。


    “女兒!”


    “孩子!”


    布商見女兒被挾持,衝了過去,卻被大漢一腳踢倒地上。


    “還有沒有藏銀?”嚴蕃詢問進屋的打手。


    一個隨從淫笑著,伸手往少女胸前一抹,笑道:“這不就是嗎?”


    “哈哈...好......一個做丫鬟,一個做小黃門...帶走......!”


    那少女和小男孩絕望地掙紮、呼救。少女的母親衣衫淩亂的在堂屋中哭喊著,商人也淒厲地呼喊、討饒。


    場上的市民漸聚漸多,且漸漸往前聚攏。


    這時,迎賓樓裏走來了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襲青衫,年紀輕輕的,是個監生。那個女的自然是他的妻室了。


    那監生排眾而出,十分激憤,朗聲責道:“清平世界,白日搶劫已無天理,掠人女子更是沒有王法了!”


    這時市民愈圍愈多,群情激憤。緹騎及隨從打手也都鋼刀出鞘。


    那胖胖的名叫嚴蕃的官老爺,堆起了滿臉橫肉,冷笑道:


    “你在萬歲爺身邊嗎?既不在萬歲爺身邊,又怎知什麽是真正的王法?當今萬歲爺身體日漸消沉,正需要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跟細皮嫩肉的小男童前去侍候,這天大的事,為臣的不理不是忠臣,老百姓不理是刁民,讀書人不理是臭書生,你這個臭書生竟敢出來滋事。”


    “嚴爺,這出頭鳥非打不可!”一個隨從進言道。


    “好!今日讓他見識真正的王法!”


    嚴蕃聲音一落,幾個打手蜂擁而上,拳打腳踢,那監生立刻倒在地上,痛得不停翻滾,全身體無完膚。


    那監生的妻子衝入人群,舍身救護丈夫,搶天呼地地求救。


    圍觀的市民無不動容,但無人敢挺身搶救。


    礦監嚴蕃奸笑一陣,道:“這女子長得不惡,不能讓她在此胡攪蠻纏,爾等要好好款待她。”


    這一暗示,監生的妻子立刻被幾個惡漢架上了迎賓樓,接著,樓上就傳出了令人驚悚的慘叫聲,而樓下的監生也被打昏過去。


    過了一會,監生的妻子****裸地被綁在迎賓樓下的柱子上。胸前掛一白布,上書:


    五千銀子贖人,私放者,殺!無!赦!


    字是礦監嚴蕃蘸著監生的血親手寫的。


    寫完後,這夥人便抬著銀子,挾持商人的女兒和小男孩揚長而去。


    那監生從血泊中醒來,見妻子這般受辱,一頭撞在柱子上,氣絕身亡。妻子也咬斷舌頭,隨夫而去。


    第二天,數萬居民包圍了礦監嚴蕃的衙門,群情激奮。民眾抬著監生夫婦的屍體,手持棍棒,呼嘯而至。


    平常無惡不作、橫衝直撞的嚴蕃,這時才發現自己的渺小:不過聚集了百來人的隨從、數百錦衣衛以及約千人的流氓無賴而已。而流氓都是當地人,一看眾怒難犯,早作鳥獸散;錦衣衛隻會欺善怕惡,一見情形不妙,就潰散了大半,已不可待。


    義憤填膺的市民,當場擊斃了數名惡仆,嚴蕃負傷趁亂越牆而逃,逃到巡撫的衙門中求援,甚至動用他父親嚴溪樾的名義,從巡撫那裏借了三千兵,回衙鎮壓民變。


    此事驚動了川陝指揮使司。川陝指揮使司轄區有數萬野戰正規禁軍,戰時歸元帥調撥。平時由指揮使統率,負責訓練,協理地方治安。


    當時因指揮使缺員,諸事由僉事管理。燕洵燕僉事深知嚴蕃作惡多端,欠下川陝百姓無數血債,當即點了五千兵,風馳電掣來到嚴蕃衙門。


    那嚴蕃以為援兵是來協助屠殺民眾的,高呼:今天本監要大開殺戒了!


    不料,燕僉事縱馬馳來,大呼住手。他來到嚴蕃麵前,揮刀怒指嚴蕃及其身後巡撫屬下的兵丁,厲聲問道:“那些平民百姓可是倭賊?”


    嚴蕃及巡撫部眾連說不是。


    燕僉事質問,“那為何要殘殺平民百姓?”


    嚴蕃及巡撫部眾默然。


    燕洵隨即立即下令兵士攻擊。


    那些巡撫屬下哪是正規禁軍的對手?瞬間即自行潰退,少女和小男孩則是在混亂中被流氓混混們踩死了,嚴蕃這廝複又隨巡撫的部眾溜去。


    燕僉事深知此事殊未了結,親到監生夫婦遺體前察看,順手取走了那幅嚴蕃手書的血字,勸散了民眾,這才率兵轉回指揮使司。


    當晚,他連夜寫了一份彈劾嚴蕃以及嚴溪樾父子的奏疏,第二天,即派專人將奏疏連同那份血書送往帝京。


    燕僉事在奏疏中將這場風波的本末說得極其詳細,又將嚴氏父子這些年犯下的罪惡一一列舉出來,以為萬歲爺必動雷霆之怒,而那嚴蕃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結果,朝廷果然派錦衣衛下未了,但逮捕的卻非嚴蕃,而是燕僉事。


    這時,嚴蕃愈加肆無忌憚,殺人放火、**虜掠與倭寇無異。民眾忍無可忍,又一次暴動了。


    他們抓了十八名惡仆,也綁在這迎賓樓的柱子上。有人說,這些惡仆喜歡金銀財寶,今日得讓他們吃個飽!


    於是從礦監衙中取來了一大籮筐碎銀,一粒一粒地往惡仆嘴裏塞。“塞飽”以後,便將他們一一拋入黃河讓他們“洗個澡”,然後放火燒了礦監衙門。


    民眾最終還是救不了燕僉事。


    燕僉事以為自己是盡忠報國,到了禦前不難將這場是非說個明白。但到了京都才知道:皇帝已經多年不上朝了,許多一品大員都見不到皇帝,何況他這個三品官?


    便這樣,他就不明不白、糊裏糊塗地被打入牢獄,在獄中,受盡酷刑,含冤而死。


    燕洵獨留一子,抄家時已下落不明。


    恰逢當時已經進入內閣的徐階與燕洵有過舊情,在得知燕洵慘死詔獄後,便著手調查此事。徐階調遣錦衣衛突襲長安,竟查到了冤死的監生夫婦以及被流氓踩死的一雙兒女,得知情況後的嚴蕃措手不及,在嚴溪樾的插手下,嚴蕃買通徐階派來的錦衣衛,連夜將四具屍體運出長安帶進了秦嶺大山的義莊裏,丟進井中,毀屍滅跡,徹底讓徐階沒有了問罪自己的機會。而徐階在得知屍首不見以後,也曾派出自己的心腹在長安城裏城外搜尋,邊邊角角、山野官道都未有發現,一直到幾個月後徐階才放棄追查。


    又安穩過了兩月,四具屍體被丟進井中半年的光景,嚴蕃突然收到了秦嶺義莊的加急信,信上說義莊裏已經接連三日死掉三個人了,死因蹊蹺,都是跳井自殺,義莊裏人心惶惶。


    嚴蕃不信這些邪,便帶著幾個隨從連夜趕回雍州,進了義莊。


    回去的第一日相安無事,嚴蕃便以為是裝神弄鬼,第二日正打算走的時候,義莊的人發現嚴蕃帶來的其中一個隨從自殺於井中。嚴蕃命人將屍體打撈上來,死去的屍體渾身僵硬,並無腐爛跡象,手腳皆斷,七竅流血,麵目全非,死相極慘。


    嚴蕃那時才意識到這口井的古怪之大,連夜回了雍州匯報嚴溪樾。嚴溪樾四處請高人前去義莊做法,接連請了三位高人,全都作法失敗。


    三位高人都是在作法的時候突然口吐白沫,然後井底刮出一陣黑風,在眾目睽睽之下,道士七竅流血,身上喀嚓骨斷筋折聲不斷,大哭大笑著跳井自盡。


    這件事發生以後,義莊的人跑的跑,幾乎無人再敢逗留。嚴溪樾自感愧對祖上,u看書 uukashuo便想方設法解決井裏的禍害。終於聽說武當山附近的茅山派掌教馬玉子精通降妖除魔之術,派其子嚴蕃三顧茅山,最終答應下茅山道士馬玉子三個條件才請出山來。


    條件一,嚴氏父子要在義莊的碑亭上如實承認自己的過錯,族譜亦是如此,不得弄虛作假;條件二,嚴氏父子厚葬因這口井而蒙難的所有人,亦要善待其家人;條件三,嚴氏退還朝政,不得再欺壓百姓,違者死。


    三個條件答應下來,馬玉子便起身到了秦嶺。來到井前,馬玉子連呼三聲“罪過!罪過!罪過!”之後,才開始設壇做法。馬玉子說是因為之前慘遭橫死的四具屍體死後怨氣不散,四股怨氣聚在一起越來越強,經過半年時間已然成煞,已經搭上了七八條人命為他們陪葬,再多兩條,這些煞便可以從井中出來,那時更難除掉。


    馬玉子在井沿上刻下七七四十九道往生咒,又命嚴蕃尋找到一塊至陰的隕天石,必須是泰山腳下背向陽麵的位置找到。還一定要是四四方方的,千裏迢迢從山東運來,壓在了這口井上。馬玉子盤膝坐在石頭上,晝夜作法,接連過了七日才從上麵下來,直稱大功告成,令人切莫再靠近這口井,裏麵的邪祟被困在井裏怨念會一年年的削弱,直至灰飛煙滅,隻是可惜了那四條冤魂將會魂飛魄散,進入永世不得超生之地。


    嚴蕃則是認為其死有餘辜,在馬玉子離開之後,嚴蕃違反約定,再度插手朝政,嚴溪樾則是告病在家。不久,嚴蕃遭人彈劾,刑部問斬,嚴溪樾告老還鄉、再無下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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