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們三個又是到昨夜那個燒烤攤大吃大喝了一頓才往旅館走回去,回來的路上燕飛問燒烤攤老板買了一麵鏡子帶著。


    “燕飛,你買個鏡子做什麽,梳妝打扮啊?”我故意調侃道。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燕飛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到了旅館之後,跟昨天晚上一比較,明顯的感覺得到旅館裏似乎溫馨了好多,沒有那種陰森森的氣氛了。


    我跟胖子隨著燕飛上了二樓,燕飛在緊靠著樓梯口的房間又找了一間房,帶我們進去坐下。


    “昨天晚上我們已經將那兩個邪祟引到隔壁房間去了,現在它們被困在房裏,雖然我已經布好了機關對付它們,但馬桶裏那個女鬼還好說,可是那個男鬼今天我用龜殼占卜了半天,始終無法精確推測它的位置,所以我打算引蛇出洞。”


    燕飛說著,便從身上掏出來了他買的那麵鏡子。這麵鏡子不是市麵上賣的那種,是燕飛從燒烤攤上的屠戶手裏買來的。據燕飛講,這些賣燒烤的人宰殺牛羊的時候,本身就帶著極大的戾氣,他們用過的鏡子也會有辟邪的作用。人在睡覺的時候將鏡子麵朝自己,可以起到鎮魂的效果。


    聽燕飛這麽一講,我隱隱猜到他想幹嘛了,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腦門,兩腿一動就想開溜了....


    “秦蓁....”燕飛一臉燦爛的笑容看向我,一副伸手不打笑臉人的賤樣兒,“今晚上還得辛苦辛苦你啦——”


    我剛要邁動的腳一抽,頓時就苦下臉來,“大哥,這種事兒你咋淨想著我哩!”


    燕飛說這屋子裏的男鬼被困在這裏一定特別想出去,假如有活人在的話它就能附在身上、借屍還魂了,三人之中也隻有我最合適當這個誘餌了。


    一個小時後,燕飛將鏡子上綁了一根繩子,然後掛在了我脖子上,乍一看整個人顯得有點滑稽。


    燕飛和胖子似乎有點想笑,可能是礙於待會兒要靠我去當誘餌引鬼出來,所以臉憋得通紅。我氣得一摔門,自己又進了昨晚上那間房,懶得再理他們倆。


    屋子裏靜悄悄的,血腥味特別濃重,不知為何,聞著這股血腥味兒,我心裏覺得踏實了許多。


    燕飛把鏡子掛到我脖子上的時候,反複叮囑過我一定要平躺在床上睡,鏡麵朝著自己,不論房間裏出現任何情況都不許讓鏡子離身,感覺有什麽東西朝著自己過來就將鏡子朝向它。總之說的我一個頭兩個大,不過大體該怎麽做我還是記住了。


    我躺在床上忿忿的咒罵著燕飛,這家夥老是派我來幹這麽要命的事情,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戲耍一下他。


    因為昨天晚上的遭遇,我現在不敢往房間裏看了,便一蒙頭躲到了被窩裏麵,隻露著一道縫兒看外麵。


    過了有一會兒,我感覺頭上捂得出汗,便把頭伸出來想要透透氣,誰知道剛一睜開眼,我便看到天花板上一副猙獰的嘴臉在盯著我看,並且飄飄的身子還在一點點的往下挪。


    我腦袋裏一片空白,突然想起來要拿鏡子照它,手忙腳亂的將鏡子從被子裏麵拿出來轉過去,閉上眼睛抬起來,然後便看也不敢看的憋著氣。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有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劃過,接著便沒有了動靜。我憋著氣小心睜開了眼睛,發現天花板上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再一把鏡子轉過來,發現上麵莫名其妙的多出來幾道裂痕。


    “燕飛,你快進來看看,鏡子好像碎了。”我在屋裏麵喊道。


    當燕飛跟胖子跑進屋裏,看到鏡子上的裂痕時,燕飛大出了一口氣:“事情搞定了,今晚我們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


    旭日東升,朝氣漸厚。美好的一天到來,陽光中透露出橘黃的光暈,染紅了雲霞,給遠方黛色的山巒鑲上了金邊,給長江鑲上了金光,在朝霞的重托下主宰了整個城市,夜色便逐漸消逝了。


    早上,我們洗刷完之後,燕飛便給旅館老板打了電話,大致把事情講了一下。


    旅館老板一聽事情解決了,在電話那頭大露喜色。很快,燕飛掛了電話沒多久,旅館老板跟老板娘驅車便來到了旅館,一臉神情激動地走了進來,然後先看到了地上的一片狼藉還有黑不拉幾的牆麵...


    “呃,旅館經過這次這麽一鬧,也確實該重新裝修一下啦,以前就是因為太沒有情調才導致沒客人的。”


    旅館老板看了看尷尬的直撓頭的三人,便不著痕跡的將事情揭過去了。


    “嗯....是啊,現在旅館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你們就好好裝修一下,挑個黃道吉日就可以重新開業了。畢竟這旅館裏的情況就咱們自己人清楚,挑個黃道吉日的話外人就容易相信了,這樣才會有客人來住的嘛。”燕飛笑了笑道。


    旅館老板也點了點頭,覺得這主意很不錯。然後又朝著老板娘使了個眼色,老板娘便從包裏掏出一個信封來放到了老板手上。


    “幾位,這次多虧了有你們呐,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麽做生意了,”旅館老板先是歎了口氣,隨即又喜笑顏開,“不過咱們有緣相識便是緣分,這點小意思你們就收下吧,算是我感謝你們的!”


    旅館老板將手上的信封要交給燕飛,燕飛擺了擺手不肯要。然後旅館老板又往胖子手裏塞,結果胖子也使勁搖了搖頭不肯收,旅館老板往我手裏塞的時候我也擺了擺手,收錢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初衷,隻不過是盡一點舉手之勞罷了。看著旅館老板最近生意慘淡過得也挺辛苦的,這些錢他拿去做裝修多好,大致一看,信封裏那一遝遝足有十萬左右的現金。


    見我們都不肯收錢,旅館老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是一拍大腿:“行,我是看出來了,你們幾位啊,那都是真性情、真漢子,我是真高興交你們這三位做朋友啊。既然你們不肯收錢,有沒有別的需求啥的,總不能讓我白麻煩你們呢?”


    看得出來,這老板也是性情豪爽之人,還是想換個方式感謝我們,燕飛想了想,問道:“我們三個人這次來是想進一趟秦嶺,隻是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老板認不認得哪些對秦嶺地形比較熟的,可以帶路的導遊介紹給我們呢?”


    燕飛說他當時也沒指望真能找到個當地的活地圖,沒想到這一問老板居然麵露喜色:“誒,這個忙我倒是幫定你們了,我有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兄弟,他一直在太白山那一帶做向導。不過最近好像因為被人舉報亂收費,所以停職了,你們想認識的話我可以做個中間人,我和他從小長大的,有我在你們放心,他不會坑你們的。”


    我們三個一聽,這事情辦的好啊,也不枉我們這麽忙活一場了。


    隨後,我們三個婉拒了旅館夫婦的挽留,告別之後便帶著裝備打車直奔眉縣去了。碰巧的是,拉我們去眉縣的司機正是我們剛下飛機時拉我們來旅館的那位‘黑車車神’。


    “司機大哥,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又遇見你了。”我坐在前排笑了。


    “是是是,主要是家裏孩子不聽話又在學校裏打架,讓學校給開除了,我這不就得回家好好收拾收拾娃去,沒想到還正巧又遇見你們啦!”司機大哥說道。


    他這一說我才知道,原來眉縣就是他的老家,隻不過他最近剛被公司炒了魷魚,所以就開黑車賺點錢養家糊口,平時喜歡到城裏拉生意,因為城裏的生意要多一些。


    “孩兒也是命苦,他娘生他的時候就難產過世了,從小就跟著他爺爺奶奶長大。我吧工作忙,也沒怎麽管過他,唉,讓這小子在社會上學壞了。”司機大哥不停的歎氣。


    正開著車,司機大哥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隻手扶著方向盤一隻手接起電話來,接著就操著濃重的口音對著話筒罵起來:“你個瓜娃子,我說你是個砍腦殼滴,你硬是不聽,這哈好噠麽,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我也聽不懂司機在罵啥,坐在車上閑的無聊,便回頭問了燕飛一句:“誒,你說李白那句‘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裏麵的夜郎,是不是就是咱們之前說的那個夜郎古國啊?”


    “這我可不知道,要不你自己去找棵歪脖子樹吊死,下去問問李白他老人家去唄。”燕飛挑了挑眉毛說道。


    “哼。”我白了他一眼,不再跟他說話了。


    ......


    我們三個到了眉縣下車時,司機大哥還在電話裏罵著他兒子,劈頭蓋臉,一臉恨鐵不成鋼、爛泥扶不上牆的鬱悶之色。


    給過錢後,燕飛去書店買了一份眉縣的地圖以及三份秦嶺的地圖,秦嶺的地圖我們三人人手一份放在了包裏。然後燕飛帶著我去了眉縣地圖上的一座寺院,而胖子則是去買飲用水以及壓縮食品之類的東西了,這些東西進了秦嶺都是很重要的物資。


    “燕飛,你帶我來廟裏幹嘛,你要出家啊?”我開口問道。


    “去你的吧,你才要出家呢。我是帶你來除晦氣的,這兩天你身上陰氣太重,我怕進了秦嶺你又得招鬼,到時候連累上我就不好了。”燕飛回頭罵了我一句。


    因為是牛王節的緣故,寺廟裏來來往往的遊客很多,到處都彌漫著一股特別怡人的香火味兒。


    這座廟就是秦嶺牛王廟,就在秦嶺腳下,這裏的人都很迷信牛王的傳說。從牛王廟仰望秦嶺,十二座峰都挺拔秀美,鬱鬱蔥蔥。


    燕飛拉著我來到牛王像前,讓我虔心的拜了三拜,隨即又遞給我三大根香燭點上插在了牛王像前麵的香火爐中。是三根最大號的香燭,燕飛還把錢算到了我頭上!


    “你待在爐子邊上,別的地方不要去,盡量讓這三根香燭的煙熏到你身上,u看書 .uukansu等香燭徹底滅了才可以走。”燕飛拉著我一臉正經的說道。


    “這三根香燭這麽大,全點完的話天都快黑了!”我一臉不情願的說道。


    “那你是還想再見鬼咯,到時候我可不管你哈。”燕飛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表情十分欠抽。


    “那好吧。”


    我走到了香爐邊上,香燭的煙熏得我眼睛疼,差點流出淚來。我忍住眼淚背向香燭才好受了一些,可是眼睛已經熏得通紅,燕飛就在旁邊站著,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有人一直在偷偷打量我們,似乎很好奇我們幹嘛一直賴在這裏不走。


    我站在那裏有些尷尬,感覺就像個傻叉似的。再加上燕飛一臉‘呆萌’的站在附近,而我則是被煙熏的眼睛通紅,看上去....就跟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


    終於把三根香燭熬完,我身上從外到裏都散發著一股清新脫俗(外焦裏嫩)的...香火味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俗家弟子跑出來了呢。


    胖子一見到我頓時就捂著鼻子閃得遠遠地,“臥槽,燕飛你對秦蓁都做了什麽啊,他怎麽成這幅鬼樣子了?還有,身上怎麽這麽大香火味兒啊?”


    胖子盯著我通紅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後有些鄙夷的離我遠一點,隨即看向燕飛,燕飛便將事情原委講給了胖子,中間還添油加醋的說了說我的糗態。隨即他們兩個人便哈哈大笑起來,一邊指著我一邊互相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一臉賤兮兮的樣子。


    我朝他倆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丟下了一句“兩個大傻嗶!”就朝著縣裏的旅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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