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寅也注意到了外麵的異常,招呼了一下身邊的侍應生:“你去看一下外麵怎麽回事。”


    侍應生轉身下樓去查探情況,很快,侍應生便匆匆忙忙的跑回來,“不...不好了,外麵有人在鬧事,像是來砸場子的!”


    我的第一反應是秦楚河來救我了,不過很快又黯然了,張家的實力我再清楚不過,強龍難鬥地頭蛇,九哥他們畢竟胳膊擰不過大腿,如果白寅親自下去的話情況隻會更遭。


    還沒等白寅動身下去,外麵的騷亂便傳到了會場裏麵,連主持人都在不停的朝門外張望。


    “砰——!”


    隻見一個保安被人踹飛進來,身子砸到門上,門上玻璃‘啪’的一聲就裂開了,橡膠警棍骨碌碌滾到了遠處,外麵一撥人對峙著一波保安人員湧進了會場。


    白寅氣得臉色鐵青,看了看張老爺子那邊,位置上沒有人,張老爺子應該還在跟那位‘老板’商量事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居然就發生了這種事情,白寅怎麽可能坐得住。


    看了看二樓三樓的保安,白寅怒道:“看什麽看,都給我上啊,把他們拿下!”


    “九哥,你們別管我,快走吧——不該來的!”我突然不管不顧的朝下麵喊道。


    下麵帶頭湧進來的果真就是秦楚河和胖子他們,雖說來了將近二十個人,可是這會場的保安就有將近百人,誰知道他們還會不會動槍什麽的。一想到槍我便不寒而栗了,以張家的實力會場裏配槍很容易,我很怕秦楚河他們出事故。


    “啪——”


    白寅剛一瞪我,張唯西便突然給了我一巴掌,“臥槽,臭小子真是多嘴啊!欠抽了吧。”


    “張唯西你做什麽!”林茵筱氣衝衝的站了起來。


    樓下秦楚河見到我被打,頓時就急了,“樓上那混蛋你給我下來,敢打我老弟,我上去弄死你!”


    “臭小子,有本事衝我們來,你給爺等著!”


    “秦蓁,胖爺我來救你啦——!”


    秦楚河他們都在樓下憤憤不平,頓時又打了起來。我心裏一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轉過身一拳照著張唯西臉上捶了過去:“我幹你大爺的,居然敢搧我!”


    白寅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對林森吩咐了句“這裏你負責看好”,然後就匆匆忙忙帶人離開了。


    樓下,阿豹提著鋼管一馬當先,一腳踹翻一名保安,然後又一鋼管砸上去,保安兩眼一翻白當場暈死過去。身後又是一吃痛,兩條橡膠警棍幾乎同時砸在了阿豹後背上,阿豹吃著痛將鋼管往回掄去,砸到一個人的臉上,然後又猛地敲在另一個人的腦門上,將兩人打翻在地。


    從樓梯口處又湧來十多個保安要衝下來,阿豹一馬當先拎著鋼管砸過去,飛起一腳踢在一個保安身上,在半空中手腕抖轉用鋼管將另一個人打翻。斜側裏又殺出兩條橡膠警棍來,‘噹’的一聲被阿豹用鋼管攔住,然後腳下踹在一個人的襠上,那人吃痛摔倒在地上被阿豹又是一腳踹飛砸到牆上。另一個人則是被阿豹用腦袋使勁磕了上去,腦袋迷迷糊糊之際隻覺小腹一下劇痛便倒在了地上。


    阿豹一個人堵住了樓梯口十幾個保安人員。


    阿龍那邊提著甩棍也很吃力的打著,其中一個保安隊長不停踹著畏縮不前的保安上前去,被阿龍瞥見,便一路揮著甩棍打過去,一悶棍將保安隊長打翻在地。


    “讓你聒噪!”


    阿龍忿忿的啐了一句,隨即腦後一陣冷風襲來,阿龍彎下身子一閃,橡膠警棍呼嘯而過,隨即手中甩棍一挑、一刺,再一腳踹倒了那名保安。


    但好虎架不住狼多,阿龍一個分神便被人絆倒在地,隨即一條條橡膠警棍‘嗚嗚’著砸向他,阿龍就地滾了一圈,橡膠警棍有砸到地上的也有打在他身上的。阿龍稍一喘息便勾著甩棍使勁砸向其中一個人的膝蓋骨,‘喀’的一聲膝蓋骨碎掉了。


    阿龍如法炮製不停的在地上打著滾,見機砸向保安們的膝蓋骨,碰一個骨折一個,保安們見打不過便都散開,又給阿龍機會站起來打了。


    另外一邊,胖子的武器剛才為了救秦楚河,砸飛到一個襲擊秦楚河的保安頭上,將他打暈過去。還好胖子手上還戴著拳刺,有保安揮舞著橡膠警棍打來,便被胖子伸手吃痛一擋,然後挽著胳膊過肩一摔,一拳打在肋骨上,便聽見‘喀’的一聲骨折響起,保安嗷號著在地上不停打滾。


    又有保安衝起過來,王胖子便舉著拳刺撞上去,將他給直直頂飛出去,砸倒了一片。


    秦楚河他們在天津人生地不熟,著實搞不到什麽管製刀具,林林總總就買到了這些鋼管還有拳刺什麽的。


    磕了磕雙手的拳刺,發出‘叮’的一聲響,秦楚河拽住一名保安,將他身子往後一扯便摁著腦袋砸向了地麵上。看到另一邊又有橡膠警棍打來,秦楚河右手頂住地麵一撐借力翻身,才堪堪躲過這一襲擊。


    隨後秦楚河直起身軀、雙腳踏地飛起一拳砸出了來人幾顆牙齒,嘴裏罵道:“要是擱勞資的金陵,哪裏輪得到你們近身!”


    隨即秦楚河腳下幾乎是沒有任何停留的再次衝起來,‘咚——!’的一拳直接擊打在一名保安的胸口,又揮拳過去,撕拉一聲保安的工作服居然被拳套的倒刺硬生生的撕裂,胸口直接被扯的敞開。


    周圍的保安們依舊如潮水般的攻過來,秦楚河身上挨了好幾棍,臉色發白身子震了幾震,顯然並不好受。隨即秦楚河又暴喝著揮舞著拳刺使勁抵擋,他往前進一步,保安們便退一步;他退一步,保安們便進一步。


    隻聽見‘嗚嗚’的棍風在秦楚河身邊不時響起,秦楚河頭上、頸上、背上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棍,但每一拳揮出去都擦著肉,便是帶著血回來。


    “欺人太甚!”


    秦楚河一身的戾氣都被打了出來,隨著怒喝,便是一記擒拿手將一名保安手臂抓過、一拖,直接猛踹了出去,頓時砸在人堆中,破開了一道缺口終於跟阿龍他們會合。


    秦楚河轉了轉脖子,擰了擰拳頭,看著周圍一波波舞著橡膠警棍呼嘯而至的保安,看了看樓上正在跟張唯西廝打的我,心中真的生出一股無力感。


    “啊——!”


    阿龍背後不知被哪個保安舉著電棍電了一下,頓時抽搐了一下,阿豹見狀疾步衝過去,跳起來便是揮舞著鋼管砸進人堆裏。


    又殺來兩人,棍棒幾乎貼著阿豹的腦袋就掄過來。阿豹反應很快,一扭脖子,同時腳下膝蓋一抬直接將其中一人磕飛出去,阿龍撐起甩棍則是砸在另一個人脖子上,將他砸得暈死過去。


    一樓的看客們都已經逃到了二三樓去看熱鬧,二三樓的保安們已經下到了一樓團團圍住了秦楚河他們。


    秦楚河他們帶來的人倒下了大半,阿豹阿龍等人也都是鼻青臉腫,臉上掛著彩,四周倒了一地的人哀嚎著。


    終於,白寅分開人群出現了,“怎麽不打了,剛才不是挺能打的嗎?”


    “哼!仗著人多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一對一和爺單挑!”阿豹怒氣衝衝的說道。


    “哼,就憑你?不自量力,都給我拿下,一個不許放走。”白寅背過身去擺了擺手。


    很快,秦楚河、阿龍、阿豹還有胖子都被捆著帶上了三樓。


    此刻我正氣喘籲籲的癱坐在地上,張唯西鼻青臉腫的倒在地上,臉頰上貌似還有被踩過的痕跡,半死不活的閉著眼睛。我的拳頭上全都破開了皮流著血,頭發也被扯成了一團窩蓬。


    “好小子,幹得漂亮哇!”


    “不愧是我老弟,就該打他丫的。”


    秦楚河他們輸人不輸陣,衝著我不停的豎大拇指。


    周圍的看客們指指點點,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看我們的眼神卻都是一樣的,對,那種看死人的眼神。真是笑話,他們還沒聽說過有哪個人能在砸了張家的場子之後能活著的。


    林茵筱有些不忍,主動過來遞給了我一張手帕,“擦擦臉上吧。”


    我抬頭看了看她,那隻手皓膚如玉,散發著怡人的體香,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了手帕。


    “你們打算怎麽處置這些人?”


    林茵筱的哥哥林森走過來問白寅,這應該也是林茵筱想要問的問題。


    “這主要看老爺子的意思,估計他們是沒活路了。”白寅攤開了雙手。


    “就...就不能放他們一馬麽?”林茵筱追問道。


    “放他們一馬的話....”白寅托著腮想了想,“估計是沒可能的了。”


    我氣得差點從地上爬起來,“林茵筱,你別跟他求情,這家夥就是鐵石心腸,求也沒用!”


    白寅白了我一眼,沒有講話。


    “吱剌——”


    這時,三樓的一扇門被推開,張老爺子在張宗然和張思然的攙扶下走了出來,然後張老爺子又客氣的等在門邊,似乎是在等另一個很重要的人出來。


    隨後出來的是一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身上的肌肉塊即便隔著衣服都能看得出來,臉頰上留著絡腮胡看上去頗為幹練。外國人身後還有一個拿著公文包戴金絲眼鏡的隨行人員,看上去倒像是個翻譯或者秘書之類的。


    一見到他我便驚喜的叫了出來,“——威廉·道森!”


    果然,那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聽到這個聲音就有了反應,朝著我這邊看過來。因為我當時的形象確實有些狼狽了,威廉居然沒有認出我來。


    不過我口中一直不停的喊著:“hey!威廉!威廉!威廉!”胳膊也不停的朝他揮舞著。


    威廉便朝著我這邊走了來,張老爺子也在張宗然和張思然的‘攙扶’下走來,看著地上被捆的幾人,有些狐疑的看向白寅,白寅便走過去把事情經過告訴了老爺子。


    “who-are-you?”


    威廉走過來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似乎有些眼熟但是又不太眼熟。


    我覺得威廉應該能救我們,便把臉使勁湊上去,“i-am-秦蓁,do-you--me?in-巫山!”


    威廉聽到我的名字頓時驚呆了,又仔細捧著我的臉看了看,然後一把抱住了我,用英文說道:“我的老天哪,我可想死你了,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見你小子。”


    我當然也很激動,不過夾雜著些許尷尬,畢竟居然能在‘這裏’遇見故人。


    隨後我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威廉,林茵筱則是一臉疑惑的看著我跟這個外國人‘互動’。


    “你能救我們離開嗎?”我用英文問道。


    “沒問題,看我的吧。”


    威廉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即便站起身來朝著老爺子那邊過去。


    “威廉先生,這幾個人你認識?”翻譯替老爺子問道。


    “是的,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們有很過命的交情!”威廉一臉認真地說道,特意強調了‘過命’這兩個字。


    老爺子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一方麵我們幾個人讓張家丟大了人,如果就此放過肯定令張家在道上地位大跌;另一方麵,威廉是俄羅斯客戶在中國地區的負責人專門派來談生意的,這樁生意自己如果談成的話,勢力將會得到更大的擴張。u看書.uukanshu


    手心手背都是肉,張老爺子咬了咬牙,便讓翻譯對威廉說:“好吧,既然是您的朋友,我就放過他們的小命。但是,每人留下一隻手,不算過分吧?”


    “什麽?”威廉似乎有些不高興了,“難道就不能賣我一個麵子既往不咎嗎?”


    張老爺子擺了擺手,似乎並不想多賣給他麵子,他這樣做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畢竟張家的麵子也很重要。


    “那好,你等一下,我讓唐小姐跟你講話。”威廉似乎想起來什麽,掏出手機給mary唐打去了電話。


    老爺子一聽唐小姐這三個字,竟然微微有些激動,因為最終能給這樁買賣一錘定音的就是她。隻是不知道威廉給她打電話做什麽,難不成威廉能請動這尊大佛來說服自己?老爺子在心中暗暗揣測。


    威廉在另一邊對著手機話筒嘀嘀咕咕了半天,才拿著手機過來,“唐小姐要親自跟你說。”


    然後,張老爺子接過了手機貼在耳邊,一邊聽著一邊臉上微微有些變色,看向我這邊的神色都有些不同了,似乎....不是那麽嚴肅了,隱隱還帶著喜色,應該是唐小姐在電話中對他許諾了些什麽。


    放下手機,張老爺子招呼白寅過來指著我們這邊道:“這件事還是以和為貴,就放了他們幾個吧,告訴他們再敢胡來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另外,今天的事你要封好嘴,決不允許再透露出去半個字,明白嗎?”


    “明白。”


    白寅點了點頭,看著前後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老爺子,臉上有些狐疑,但隨即轉身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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