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都郊外。


    “......今日之事係我一人指使。或許在一些地方我們的確衝突了貴門,我本意欲和解,但貴門以勢壓人實在說不得過。若願以德服人,我們自是歡喜合作,如果欺人太甚,我們奉陪到底。望海涵......金陵摸金秦楚河,寄上。”


    在一條長長的巷子裏,一幢古樸卻又不失典雅的四合院內,一色的青磚黑布瓦。庭院寬敞蒔花置石,石榴樹下一口大缸汩汩冒出水泡,仔細一看,裏麵養著金魚。院裏的那棵槐樹下有一塊大理石柱支起的青石板,悠悠地泛著光,宛如香奩寶匣一般散發著馥鬱的曆史氣息,在磚縫瓦隙裏敘說著舊日的光陰。


    院口,幾名黑衣著裝佩戴墨鏡的男子把著,腰間硬梆梆的凸起一塊,眼神警惕的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巷口,一排車輛整齊的停放著,賓利,奔馳,路虎,光潔的車麵將陽光折射給路過的每一個行人。


    屋內......


    “啪!”一張信紙被狠狠拍打在桌上,茶幾被震得咣咣作響,紫砂壺裏的茶水險些濺了出來,晃晃悠悠在壺口打了幾個轉兒,很快又平複了下去。


    “哼!張平,這就是你幹的好事?”坐在東麵,一名黑衣男子問道,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怒氣。


    “這...這件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夠好,我承認是我擅作主張了。但是,秦家幫人實在太過囂張了,完全不將我們張家放在眼裏啊,上來就說要我們好看,還揚言說在他們眼裏,張家連個屁都不是。”


    張平腦袋上纏滿了白色繃帶,一隻手被支架撐住,此刻半跪在了地上,抬頭看向堂上坐著的老人。說話因為緊張而顯得語無倫次了,心裏深知老人雷厲風行的做事手段,張平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通,想使勁把渾水往那夥人身上潑,好讓自己少受點罰。


    “什麽?這幫癟三兒口氣還真是囂張了,現在我就去金陵,不把他們弄殘廢我就不姓張!”


    還是那名黑衣男子,名叫張嶺,也是頗有些威望的頭目,與張平私交不錯。今日見到好兄弟被打成這樣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


    “啪——!”


    堂上的老人怒目一瞪,將紫砂壺打飛了出去,爆碎在牆邊,一灘冒著騰騰熱氣的茶水濺上去。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張嶺一抽脖子趕緊住上了嘴。跪著的張平動了動喉結,終究還是沒敢再多解釋什麽。


    “把張平拖下去,家法五十,禁閉一個月。沒我的準許,不準出去。”老人開口道,隨即一擺手,從外麵走進來兩人,將臉色發白的張平拖死狗一般帶了出去。張平知道張家老爺子做起事來六親不認,隻是沒想到自己這次會這麽慘。


    張家執行家法的笞棍打在身上一下就跟被火燒過一般,劇痛。這次挨上五十下,不死也會掉一層皮,頓時心裏大恨又懼怕。但在這位老人麵前,求情是沒有用的,甚至還會惹來更嚴重的後果。


    張平被帶出去之後,屋裏死寂一片。


    堂下坐著的都是各地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也是外麵一溜豪車的主人,隸屬在張門。今日趕來匯報上半年的堂口情況,卻碰上張門被挑釁這樁事。見族長發怒,也是大氣不敢喘。uu看書 ww.uukanshum


    “阿寅。”老人抬頭看向身後的年青人,那人黑色的中山裝勾勒出冷俊的麵龐,背在身後的掌紋隱隱有些中斷的地方,肅殺的氣息在這位老人麵前很好的掩蓋著。


    叫白寅的男子,是族長收養在麾下的關門弟子,也是堂下許多人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夢魘,劊子手!


    他們至今還記得,族長七十大壽的時候,幾位張門德高望重的堂主挑唆著眾人向老爺子施壓,要求他下位,換年輕一代的人繼續執掌張家。


    當然,他們死得很慘,二十多個保鏢被白寅用水果刀劃開喉嚨,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口鼻噴血。保鏢們用手捂住脖子上那道狹長的刀口,卻還能再苟活一段時間。因為,他們也可以跟其他堂口的老大一樣,眼睜睜看著白寅用水果刀把幾個挑頭的堂主挑斷手筋,腳筋,然後水果刀狠狠捅進去後腦,帶出紅白相間的腦漿,一刀,兩刀....


    “嗯。”


    “不管用什麽方法,我要你三天內把秦楚河帶來。記住,我要活人,現在還不能跟秦家鬧的太僵硬。”


    女侍又給老爺子換上一壺新茶,仍舊是一把精致的紫金砂壺,牆邊的碎片已經很快被人收拾幹淨了。


    “阿寅明白。”


    白寅抱了抱手,隨即從老爺子身後顯出身來,接過女侍遞過來的兩柄藏刀,跨步離開。


    堂下的人靜靜的看著地麵,沒有抬頭的,他們不想對上白寅那雙嗜血的眼眸。隻是白寅走過去時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白寅是一個怪人,他隻聽老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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