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明顯要甩鍋的大姐姐,溫言不僅有些無奈,他就知道會這樣,吃幹抹淨不認賬,這很王洛棲。


    不過,看她這個反應,溫言也有點放心了, 至少她對那個吻還有記憶,這就足夠了。


    “洛棲姐,那我先去洗漱了。”溫言側過身子,便向衛生間行去。


    “你等會兒再去洗漱……”王洛棲含住了他。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情嗎?”溫言止住腳步,表情有些疑惑。


    “你先去穿好上衣。”王洛棲指了指他赤著的上半身:“以後早上不穿好衣服,你不許走出房間。”


    她的表情很認真,不像原來那樣隻是隨口提一句,溫言如果不想換, 她也就不管了。


    怎麽又是這個問題,溫言暗自腹誹,親都已經親過了,怎麽反而比原來還要見外了呢?


    “等我洗漱完就去穿。”溫言使起了“拖”字訣。


    “不行,你現在就去穿。”王洛棲的語氣不容拒絕。


    昨天之前溫言不穿上衣,她還沒有多大的感覺,不穿就不穿唄,溫言是她養大的崽兒,她也沒有那麽多的避諱。


    相反,溫言穿著圍裙在廚房做飯的時候, 她有時候還會坐在客廳裏看看財經報紙,報紙上的畫麵還挺養眼。


    但經過昨天的事情,她就無法再用平靜的心態,直視溫言這副“辣眼睛”的身材了。


    姐姐知道你的腹肌很有型, 但你也別天天在我跟前炫啊, 王洛棲也形容不出來她現在的心情。


    總之, 很複雜就對了。


    “行行行, 我這就去穿。”見王洛棲態度堅決, 溫言也沒有再拒絕。


    真把大姐姐給惹毛了,他就有些不好收場了。


    嗯,王洛棲的狂怒,他目前還是hold不住。


    “切,算你識相。”看著溫言的背影,王洛棲輕輕啐了一口。


    隻是她的俏臉閃過一抹紅暈,許是客廳裏的陽光有些刺眼的緣故吧。


    ……


    一個小時後。


    溫言和王洛棲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朝陽透過落地窗填滿客廳,灑在對麵埋頭喝粥的女孩身上,溫馨的像一副絕美的畫卷,讓溫言不禁微微有些出神。


    在初遇到王洛棲的時候,她還是十六歲的年紀,在佯裝成熟的外表下,還有著一絲少女的任性與俏皮。


    明明是喜歡摟著“布偶”睡覺,但她非要以擔心自己睡不好為由,在晚上鑽進他的小被窩,暗戳戳揉他軟嘟嘟小肚皮的時候,還會自欺欺人的鼓著腮幫, 找著蹩腳的理由:


    “諾, 小言有姐姐在這裏, 你就不用再怕黑了呦。”


    天可憐見,他溫小言是601室唯一的男子漢,他怎麽會怕黑呢?


    倒是這個在剛領養他的時候,每天晚上下班回到家裏,就要把所有的燈都打開的女孩,似乎是有些怕黑。


    但隨著時間的溜走,此時再看向對麵埋頭喝粥的女孩,溫言又有不同的想法。


    她現在已洗盡少女的青澀,來到了禦姐的年紀,也是時候該綻放自己的魅力了,溫言心裏不禁升起一抹欣慰:


    這可是他養大的女孩誒。


    沒錯,在王洛棲看來,溫言是被她從小養大的崽兒,但在溫言眼裏,王洛棲又何嚐不是他從小投喂大的女孩呢?


    在過去的十年裏,兩個人在日常生活中,完全就是取長補短:


    王洛棲負責在外麵掙錢養家,而溫言則是負責在家裏做飯養她。


    在這段時光的沉澱裏,兩人養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現在,溫言希望這份默契,能延續到他和王洛棲的感情裏,因為他更喜歡雙向奔赴的愛情。


    “哩,看我做什麽?”王洛棲舔去嘴邊的粥漬,語氣有些含糊。


    “洛棲姐,你能幫我捏捏脖子嗎?”溫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王洛棲放下手裏的湯勺,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先不說這家夥的臉皮到底有多厚,單是這個膽子就挺肥。


    原來溫言作死的時候,還知道稍微遮掩一下,她索性也就裝作聽不懂,隻當是小赤佬的口嗨罷了,王洛棲不想和他一般見識。


    但溫言現在直接赤裸裸的調戲自己,這是誰給他的勇氣?王洛棲暗自握緊了拳頭。


    “唉,也怪我太心急隻想著趕緊把早餐做好,轉身拿調料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脖子,今天真是倒黴……”見王洛棲俏臉木然,溫言很識趣的遞了一個台階。


    不然,他擔心太過直白,王洛棲會抹不開麵子,不僅享受不到大姐姐的體貼服務,還會被她按在餐桌上摩擦。


    偷雞不成蝕把米,那樣就有些尷尬了,溫言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他小聲嘀嘀咕咕,用王洛棲剛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聽人家說正經公司的員工,如果在工作的時候受到了意外傷害,老板必須要承擔醫療責任,我為了做早餐才會扭到脖子,這應該也算是工傷吧?”


    “算,當然算工傷。”王洛棲拿起桌上的手機,手指快速點動屏幕,還不忘對溫言說道:


    “諾,你受傷期間的醫療護理費、停工留薪工資、以及一次性傷殘就業補助金,我都已經給你轉過去了。”


    啊喂,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捏捏脖子、揉揉肩膀,體會一下大姐姐的溫柔,你有必要這麽較真嗎?看著公事公辦的王洛棲,溫言有些無奈。


    不過,他也有些好奇王洛棲會給他多少工傷補助呢,他現在正是缺錢的時候,如果能趁機撈一筆,這也是意外之喜。


    對於王洛棲的大手筆,溫言是深有體會,小時候他花二十塊錢買份早餐,都能獲得大姐姐五百塊的返利,堪稱都市神豪返利姬。


    想必這次大姐姐給的“工傷補助”也不會讓他失望,說不定就能讓他擺脫現在的財務危機。


    溫言滿懷期待的打開了王洛棲發過來的紅包,然後他就看到了亮瞎雙眼的數字:


    嗯,9.98!


    沒錯,這個紅包僅僅隻有三位數字,而且兩個九之間還有個華麗的小數點!


    “洛棲姐,你還真是個資本家,我這是為了給你做飯才受的工傷,你就給我轉這麽點錢?”


    溫言表情有些複雜:“這麽壓榨我這個大廚,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姐姐怎麽就壓榨你了,我要真想壓榨你,略施手段就能把你榨幹,我是覺得現在這個金額剛剛好。”


    王洛棲掰著白嫩的手指,一本正經的說道:


    “呐,你就算是扭到了脖子,去藥店裏買貼膏藥貼一貼不就好了嘛,相比起現在的用工成本,這個醫療補貼已經很合理了,你是不知道有些黑心老板,在員工手指被機器傷到的時候,隨手丟個創口貼也就完事了……”


    還隨手丟個創可貼?你們這些資本家真是離離原上譜,啊不對,我的目的似乎也不是為了要錢,溫言覺得自己的思路,被王洛棲給帶跑偏了。


    於是,他使出了究極版必殺技,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互相傷害誰怕誰啊?


    溫言繼續小聲嘀咕:“膏藥的效果肯定見效比較慢,而且貼在脖子上也不舒服,對了,按摩技師似乎能治療跌打損傷,我待會兒就去找昊哥問一下,憑他久經沙場的經驗,肯定知道哪個技師小姐姐手法比較好!”


    “你還手法比較好?”王洛棲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板著臉嗬斥道:“溫小言你要是敢亂來,看我不把狗腿給你打斷!”


    但看著溫言揶揄的眼神,她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似乎有些過激了,她咬著銀牙寒聲說道:


    “捏,我給你好好捏,不過我的手勁有點大,你需要忍耐一下!”


    “要不還是算了吧。”見王洛棲發飆,溫言連忙擺手拒絕。


    這會兒再繼續調戲下去,享受到的就不是大姐姐的溫柔了,可能是皮鞭、蠟油、老虎凳……


    “不行,你這屬於工傷,我必須要給你捏。”王洛棲重新坐好,將小手放到溫言的肩膀處,不容拒絕的說道。


    她的狠話說的很利索,但當開始給溫言揉捏脖頸的時候,她還是放緩了力道,溫言說做飯時扭到脖子肯定是假的。


    但他經常坐在電腦前連載漫畫,頸椎部位有些小毛病,這點王洛棲心裏卻是很清楚。


    “嗯~”溫言一身輕哼,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大姐姐的手法真不賴,弄得他很舒服。


    “洛棲姐,往左邊一點,對對對,再加點力道。”


    王洛棲依言照做。


    溫言坐在椅子上,覺得家庭地位明顯提高,這是什麽待遇?


    這就是一家之主的既視感。


    “洛棲姐……”


    “你事情真多,又怎麽了?”


    “就是,你以後可以對我溫柔一點嗎?”


    溫言想了想說道:“從過了二十五歲以後,你的脾氣就變得有些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收拾我,我還是喜歡原來那個溫柔似水的女孩……”


    王洛棲點了點頭,順著溫言的意思來:“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姐姐就溫柔一些……”


    “啊啊啊!你輕點,你輕點!斷了,斷了,脖子要斷了!”


    小赤佬,你去死吧,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感到手心裏繃緊的肌膚,王洛棲暗自加重了力道。


    其實,她又何嚐不想和原來一樣呢?


    隻是溫言長大以後,她不敢再輕易展露溫柔,因為她擔心……


    ……


    吃過早飯,溫言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哼哼唧唧的揉著脖子上的指甲印,王洛棲剛才可把他給掐的不輕。


    讓他充分體會到了“大姐姐的溫柔似水”。


    不過,溫言也有些慶幸,幸好這次他被掐的是脖子,經得起大姐姐的折騰,這要是換成別的地方,那他可就要哭暈在廁所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王洛棲反應過來以後,在廁所裏陪著他一起哭,畢竟那可是她以後的幸福生活.。


    溫言在這邊獨自品味“事後的餘韻”,而王洛棲則是像原來那樣,去廚房裏打掃兩個人留下來的戰場。


    等收拾完碗筷,她才回房間換了身衣服,準備去公司上班,她昨天才翹了一天的工作,今天肯定有不少的事情在等著她處理呢。


    在經過客廳的時候,見溫言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的揉著脖子,王洛棲就有些後悔了。


    剛才她沒有收住力度,這個小赤佬估計要疼上一陣了。


    但誰讓這家夥說話不過腦子的,想讓她溫柔點也行,但就不能換個說法嘛。


    什麽叫從過了二十五歲以後,她的脾氣就變得有些暴躁,這是在暗示她年紀大了,提前進入更年期了嗎?


    從去年過了二十五歲的生日以後,王洛棲就不想再提及她的年齡,雖然她現在也說不上大,但這也要看和誰相比了。


    沒看她現在都很少再穿,顯得成熟的職業套裝了嘛,溫言竟然還敢暗示她的年紀,這簡直就是在作死。


    想到這裏王洛棲就又有些生氣,本來她是打算不搭理溫言,直接冷著臉就去上班,用這樣的態度讓溫言反思自己的錯誤,但現在她改變了想法……


    所以,在經過溫言身前的時候,她悄悄改變了行走路線,暗戳戳的踩了一下溫言的腳背。


    “嘶……”溫言疼的吸了口冷氣。


    “王洛棲,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看著熟視無睹,昂著下巴繼續往前走的王洛棲,溫言怒道:


    “我這一個大活人坐在這裏,你這都看不到嗎?”


    “咦,好像有小狗在亂叫,我這是幻聽了嗎?”王洛棲轉身掃視一周,表情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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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她繼續往前走,在鞋櫃旁自顧自的換起了鞋子。


    等換好鞋子,重新站直身子,她才像突然看到溫言,有些吃驚的說道:


    “咦,小言你剛才不是回房間了嘛,什麽時候來的客廳?”


    “我一直都在!”


    “怪不得呢,看來我還真是聽錯了呢。我剛才還在納悶家裏怎麽可能有小狗叫呢,現在仔細想來,原來是我家小言在說話啊,那就沒有問題了……”


    你擱著鞭屍呢,這是直接將小狗和我劃等號了?


    “洛棲姐,你這也太假了吧。”溫言咬牙說道:“你就算要演戲,也麻煩你認真些好吧。”


    “好,那我以後就爭取認真些。”王洛棲點了點頭,選擇聽從溫言的意見。


    溫言:“……”


    你不說還好,說了以後我就更生氣了,麵對耍起無賴的王洛棲,他現在還真沒有什麽辦法收拾她。


    嗯,以後說不定就有了。


    既然這樣,那就等日後再說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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