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滿麵死灰之色,嘶聲吼道:“關勝、呼延灼何在?”


    “末將在!”


    “爾等為先鋒,率軍護送大頭領自西北角薄弱之處突圍!”


    “喏!”


    “花榮、張清、扈三娘、石秀,貼身護衛大頭領!”


    “喏!”


    “徐寧、索超,護住右翼!”


    “喏!”


    “李應、孫立,拱衛左翼!”


    “喏!”


    “林衝、燕青、史進,隨我斷後!”


    “甚麽?軍師萬萬不可!”宋江大驚!


    “哥哥快走,吳用鑄此大錯,萬石難辭其咎,當與諸將士同生共死!”


    “軍師!”宋江睚眥俱裂。


    吳用滿臉激動,嘶聲道:“吳用意已決,哥哥休得遲疑,莫要全軍覆沒!”


    宋江無奈,隻得手中長劍一指:“全軍突圍!”


    陣前,一名身著綠袍,紅臉長須,神似關羽的大將,一舞手中青龍偃月刀,拍馬向前,大吼一聲,便率先向宋軍包圍圈西北角方向衝去。緊接著又一人身材魁梧,手執雙鐵鞭的猛將縱馬緊隨而來。


    兩人如同兩頭上古猛獸一般,狠狠的撲向西北角的宋軍,手中的兵器上下翻飛,將那飛來的箭雨磕得四處飛散。


    趙皓身旁的魯智深見賊軍如此凶猛,罵了聲“直娘賊”就要提刀撲上去,卻被趙皓一聲喝住。


    “圍師必闕,休管前頭賊軍,隻管圍殺中後段賊軍!”


    這是種師中事先製定的策略。


    圍師必闕,是孫子兵法八條原則之一。如果四麵合圍敵人,就可能促使敵軍指揮官下定拚個魚死網破的決心。相反,如果故意留一個缺口,就可能使敵軍指揮官在逃跑還是死戰之間搖擺不定,同時也使得敵軍士兵鬥誌渙散。


    梁山軍和宋軍兵力相差無幾,如果強行圍殲,逼得敵軍拚個魚死網破,雖然最終會勝,但是己方也將損失慘重。


    更何況,敵軍猛將如雲,尤其是前頭兩虎將聯手突襲,更是勢不可擋,魯智深若是貿然攔截兩人,很可能會吃大虧。


    “關勝,武力95,智力62,政治34,統率78,健康值94。”


    “呼延灼,武力93,智力55,政治29,統率70,健康值91。”


    眼見得敵軍即將突圍,三麵的宋軍令旗一展,隻見得弩箭如雨,向陣中的梁山軍不斷傾瀉而去,一時間隻聽得慘叫聲四起,眾梁山軍像稻草一般栽倒了下去。


    而西北角的宋軍得到授意,隻是象征性的阻攔一下,在前頭兩名猛將的衝鋒之下,很快便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緊接著,四名盔甲鮮明的猛將護送著中軍大旗下的宋江,狼狽逃竄,也緊隨著前頭衝鋒的梁山軍精銳衝入了缺口處。


    “宋江,武力68,智力72,政治73,統率81,健康值90。”


    “花榮,武力82,智力59,政治36,統率69,健康值92。”


    “張清,武力81,智力65,政治23,統率65,健康值91。”


    “扈三娘,武力78,智力45,政治31,統率61,健康值89。”


    “石秀,武力83,智力44,政治29,統率57,健康值93.”


    殺!


    眼見得宋江隨四將竄出包圍圈,趙皓立即揮動帥旗,刹那間四麵八方響起了驚天動地般的喊殺聲。


    首先是楊可世率領五百白梃兵重騎,轟然從陣中衝出,鐵流滾滾,五百隻鋼鐵巨獸,亮出凶猛的倆歐亞,惡狠狠的撲向西北角方向。


    哢嚓哢嚓~


    梁山軍輕裝奔襲而來,又處於亡命逃竄的狀態,那血肉之軀如何抵得那勢若千鈞軍的衝撞之力?鐵蹄所至,血肉橫飛,一個接一個的梁山軍將士被撞得飛了起來,哀嚎聲、骨肉碎裂聲、兵器透入骨肉的聲音不絕於耳,合成了一道奇特的交響曲。


    轉眼之間,被關勝和呼延灼衝開的口子,被白梃兵硬生生的封了起來。


    梁山軍左翼的兩員悍將,一個手執宣花金蘸斧,一個手執金色鉤鐮槍,如同猛虎一般自左邊直奔而出,殺向白梃兵。


    右邊又有兩名手執鐵槍的戰將,率眾撲向白梃兵。


    四名梁山主將率眾合力前撲,意圖將那已圍上的口子再次撕開,確保全軍突圍。隻是可惜的是,梁山軍此時陣列已亂,而且前頭的宋江等人已逃出,群龍無首,更重要的是梁山軍最精銳的兵馬已突圍而出。剩下的兵馬已無魚死網破的戰意,戰鬥力也遠遠不如突圍的前軍,如何衝的開威震西北的白梃兵。


    絕殺的時機到了!


    趙皓豪情亦燃燒到了至極,長戟高舉,高聲喝道:“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隨著趙皓的怒吼聲,四周的宋軍依舊保持著嚴明的隊列,整齊的步子,三麵合圍,向中間擠壓。


    刀盾兵在前,形成一道銅牆鐵壁般的盾陣,梁山軍縱然想反抗,手中的兵器也隻能攻擊到那堅硬的鐵盾,偶爾有悍勇者衝向前的,又被從盾縫中伸出的如林的長槍刺殺,再往後則是連綿不絕的箭雨,肆意的向敵軍傾瀉。


    已然混亂不堪的梁山軍,哪裏還有抵抗之力,而幾名梁山軍主將雖然個人武力極其凶悍,在這種正規軍的鐵壁合圍之下,幾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宋軍的鐵陣越擠越緊,雖然梁山軍主將數次發起衝鋒,想要突圍,奈何先機已失,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強力衝擊,每次衝鋒都被箭雨逼退。


    宋軍繼續保持著向前推進的步子,腳下的土地都被梁山軍的鮮血泡透,以至於士兵們如踩在剛下過雨的泥濘路上一樣,靴子踩下去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內髒和塵土混合在一起散發著一股腥臭味。


    伴隨著那鋼鐵洪流,是宋軍氣壯山河般的喊聲。


    “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繳械不殺,頑抗者死!”


    陣列中央的吳用,望著四麵推進的宋軍鐵陣,痛苦的發出一聲高喊:“梁山的,事已不可為,降了罷!”


    隨著吳用的喊聲,眾梁山軍將士如蒙大赦,紛紛扔下兵器,舉起雙手,以示投降。


    ……


    東方第一縷曙光,透過遠處的雲層,照亮了項城北門前的戰場。


    萬餘梁山軍,基本已投降,宋軍隻剩下最後一個包圍圈。


    那包圍圈越收越窄,終於圍成了一個小點。


    包圍圈中剩下的,全是梁山軍中的主將!


    眾梁山軍主將的坐騎早已被宋軍砍倒,眾人背靠背站立在一起,全身被腥濃的鮮血浸透,衣甲上還沾碎肉和幾截腸子,雙目盡赤,如同數隻負傷的猛獸一般。


    四周宋軍包圍得水泄不通,一杆杆長槍齊齊伸出,組成一道密不透風槍林,將梁山主將們抵在包圍圈之中,動彈不得。


    一個胖大的身影強行竄入人群,惹得眾禁軍紛紛避讓,隻見魯智深倒提著青龍刀,擠到了最前麵,高聲喊道:“魯達在此,我家阿哥何在?”


    那擠在一團的梁山好漢之中,一人竄了出來,高聲道:“兄弟,林衝來了!”


    眾宋軍將士一看,隻見得是一個豹頭環眼、身材修長的漢子,頭戴紅纓遮陽鐵笠,全身是血,手執一杆花槍,搶在了眾人之前。


    人群之外,趙皓端坐在高頭駿馬之上,冷眼打量著麵前這漢子,若有所思。


    “林衝,武力94,智力56,政治31,統率72,健康值89。”


    魯智深放下青龍刀,雙手一作揖:“阿哥,好久不見,想死兄弟了!”


    林衝滿臉激動之色,問道:“至野豬林一別,今已一年半,兄弟如何又入了官軍?”


    魯智深笑道:“幸得靖安公相助,又回了西軍,兄弟為何還不降了?”


    林衝臉色漲得通紅起來,激聲道:“朝廷欺人太甚,那高俅數番害我之仇,高衙內辱妻之恨,至今未報,每每思之,徹夜難眠,如何能降?兄弟不必多勸,林衝死則死矣,絕不投降!”


    魯智深一跺腳,滿臉驚訝之色:“難道哥哥不知,高俅和高衙內父子,已被靖安公問罪斬殺,今已近一載!”


    原來梁山軍近一年來,到處劫掠,林衝作為主將之一,更是一直在應付廝殺之事,加上那時信息手段落後,uu看書 ww.ukanshu.om 趙皓斬殺高俅父子,雖然號稱天下皆知,其實多為流傳於達官貴人、士子書生之間,坊間雖有流傳,更多的是說書人在講故事。梁山軍所到之處,盡是兵災和劫掠,又有哪個說給他聽。


    當啷~


    林衝手中的花槍登時落地,滿臉又驚又喜之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即又恢複了神色,沉聲道:“兄弟休得誆我,那高俅乃當朝太尉、殿前司指揮使,官家麵前的紅人,豈會被治罪問斬!”


    魯智深大急:“哥哥何其糊塗,那高俅確確實實已被斬,如今當朝太尉乃老種相公,殿前司指揮使乃今我軍之副帥,小種相公是也!”


    魯智深猶恐林衝不信,又回頭吼道:“告訴灑家哥哥,灑家說的可都是真話!”


    四周的禁軍齊聲道:“提轄所言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就在此時,林衝突然聽得背後一聲喟歎道:“此事,兄弟也曾在坊間聽說,隻是無暇證實,故此未告知與哥哥知曉。”


    林衝回頭一看,卻是燕青。


    刹那間,林衝全身劇震,如遭電擊一般,雙目緊閉,用盡全身力氣攥緊了拳頭,想要阻止那酸酸的淚意,奈何那淚水依舊不可抑製的奪眶而出,緩緩的流了出來。


    嗷~


    林衝驀地發出一聲鬼哭狼嚎般的吼叫,使勁的捶打著胸口的鐵甲,肆意的發泄著心中的情緒,許久才平靜下來,這才嘶聲喊道:“靖安公可在?”


    讓開!”


    隨著眾錦衣衛的喝聲,人群之中紛紛讓開一條道來。


    趙皓手提戰戟,在一幹錦衣衛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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