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還有三十秒到達戰場


    這是一個絕對寬闊的空間。寬闊到就像是沒有邊界一般。一眼望不到頭的黑暗,手中的狼眼把光束縮小到了極限往前方延伸出去,卻宛如被黑暗吞噬了一樣。如果不是看到懸崖下麵無數子彈的曳光以及聽到的慘叫聲響,這地方給我的感覺,就像小說裏所描述的虛無一樣。


    我和胖子一行四個人帶著剩下的幾百人的隊伍,一路急行軍,趕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終於來到了地圖上所標注的地點。也就是古墓真正位置的所在。


    麵前的這片空間,有著趨近無窮的黑暗。我們我跟胖子站在懸崖的邊上往下看,那種隻有在高空中才會產生的風壓呼呼地往臉上拍。


    “這裏有多高?”我問胖子。


    胖子看了一眼下麵無數細小的槍口火花,想了想,說:“垂直距離可能得有五六七八十米吧。”


    “五六七八十米?”我瞪了他一眼:“你他娘的怎麽不說十一二三四?”


    “哎,這你就有所不知了。”胖子抬起頭看我:“這地方實在是太黑了,沒有參照物根本就沒法估計。”


    “照明彈呢?”我回身問和濤。


    和濤把早就準備好的信號槍遞給我,說:“省著點用。先前下來的時候浪費了不少了。估摸著還有二三十發左右。過了這關後麵還不知道怎麽走呢。”


    我點點頭,接過信號槍二話不說對著天空就開了一槍。


    信號彈拖著刺眼的曳光快速升空,幾乎是瞬間就照亮了下方的一塊戰場。


    “胖子你趕緊想辦法下去。”說著我又是一發信號彈打了出去。


    這片空間實在是太大了。按照一發信號彈極限照明六百平方米來計算,我這兩發打出去了也隻是照亮了下方一小塊地方而已。而更遠的地方,我依舊能看到槍口噴薄而出的火花。


    趁著胖子帶人找路下去的功夫,我再一次打量了下方的戰場。之前沒有照明彈的輔助照明我並不能很好地找我戰場信息。可現在卻不同了。盡管在視力範圍之內能接收到的信息也是極少,可相比之前來時候卻有著極大地進步。


    可就這麽一看我就愣住了。心中咯噔一聲,下意識就想要往後退去。可身後的和濤及時上來頂住了我,這才沒讓我在身後這麽多手下麵前丟臉。


    這長戰爭勢力相差實在是太懸殊了。這個所謂的懸殊,指的並不是外八行人手一杆長槍。而是人麵鳥的數量。


    高空往下看去,除了不斷閃亮的槍口火花之外,更多的確實密密麻麻如烏雲一般飄在頭頂上方的人麵鳥。


    這就像是坐著飛機從一片烏雲上方經過那樣。下方的人麵鳥展開那灰白色的翅膀幾乎遮擋住了視線範圍之內的所有地麵。一時間人的慘叫聲,人麵鳥陰測測的笑聲,清脆的槍聲,巨大的爆炸聲......


    “和濤......”我回過身看著和濤,一時間就連說話聲都帶出了哭腔。


    這是真的哭腔。因為這場麵實在是太震撼了。


    照明彈在空中搖曳著照亮了下方更多的區域。而這些區域之中更為恐怖,或者說更為惡心的畫麵不斷地衝擊這我的視覺以及大腦。


    隨著人麵鳥不斷對著人類陣營發起俯衝攻擊,也是不斷有著人被人麵鳥那鋒利的爪子狠狠帶了起來往空中飛去。


    無數的人麵鳥把目標轉換成了被高高挾起來的人。這些人甚至連手中的武器都沒來得及反擊一下,便是被活生生撕成了無數的碎片。撕碎。這真的就是被撕碎了。我曾無情地嘲笑過抗日神劇中那些徒手撕鬼子的橋段。可當這些事情真正在我麵前發生的時候,我還是怯懦了。


    為了完成一個家族上流傳下來的還沒完成的任務。又或者說是為了一個能夠長生的傳說,為了自己的利益。下麵的這些人已經陷入了絕對的瘋狂。


    “我們這麽做真的好麽?”我低聲問著和濤。


    和濤站在我身後安靜地看著下方的戰場,淡淡的回答我:“這已經不是對或錯的問題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已經沒有選擇了。”


    “要怪就隻能怪你的祖輩沒有把這個秘密毀掉,這才讓你遭了這麽多的罪。”胖子忽然出現在我邊上,不分說就拿起幾個保險扣忘我身上扣:“找到路下去了。”胖子說。說完胖子把我往前一推,我一個重心不穩就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臥槽你大爺的!胖子你他娘的給老子等著!”耳邊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示意著我下降的速度之快。


    “有命回來再說吧!”胖子在上麵大叫。同時我又聽到和濤的叫聲:“信號彈!信號彈!一隊掩護!其餘人跟我下去!”


    聲音越來越遠,可懸崖上確實升起了無數拖著長長曳尾的信號彈。一時間這片空間竟然被照的如同白晝一般。甚至比正午的天空還要刺眼幾分。


    “怎麽,恐高?”耳邊忽然傳來了蘭的聲音。我睜開眼睛一看,發現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降落到和我一樣的高度上了,並且還保持著我我一樣的下降速度。


    快速下降的離心力已經讓我沒法在吐槽了。可心中依然下了一個決定。那就是這才老子要是活著回去了,不僅是胖子,還有蘭。老子一定要把你們綁在過山車和跳樓機上好好體驗一下。不然——


    內心獨白還沒吐槽完畢,蘭忽然就伸手把我翻了個個。接著一股腳踏實地的踏實感就從腳底傳了上來。


    上岸了。我心說。


    那就好辦了。看著周圍不斷有人從上頭的懸崖上速降下來,我一把扯過背上的ak47,不由分說對著頭頂一頭已經低空掠過的人麵鳥扣動了扳機。


    子彈的威力依然阻止不了人麵鳥的飛行速度。那隻已經被我打爛的人麵鳥帶著渾身的血水直接糊在了我的臉上。


    這簡直就是嗶了狗了。我心中大罵一聲,一邊讓周圍的人小心警戒,一邊抬頭看向頭頂的懸崖。確定所有人都下來了之後,我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自由開火。


    其實這也不能算是命令了。在這種打擊感極強的場景之中,任何人隻要手裏有把槍,那絕對會執行我的這個命令。


    一時間周圍幾百支槍同時吐出了火舌。一張巨大的火力網瞬間形成。無數的人麵鳥也是慘叫著被打了下來。


    這場人類與鳥獸之間的戰爭一直持續將近五個小時。這五個小時裏,頭頂的照明彈從來沒有斷過。看來是和濤下了死命令,不斷怎樣,一定要保證我們在下麵的可視程度。可即便是這樣,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身上攜帶的彈藥也在不斷的的減少。而人麵鳥的數量,仍然在不斷地增加當中。


    “這他娘的,怎麽感覺打不完啊?”胖子湊到我身邊大叫著。


    我抬手掃飛一隻人麵鳥,和他背對著背相互防禦著。接著這個空隙喘了口氣,也罵了起來:“我他麽哪知道?這鬼地方到底有多大我們都不知道,說不定這裏隻是人家家裏的一個衛生間呢?”


    胖子聽了就罵:“我靠!你在你們家廁所開party啊?”說著手中的ak突然發出“卡啦”一聲,緊接著我就聽到胖子又罵開了:“臥槽你奶奶的,這玩意兒怎麽壞了!”說著胖子也不再留戀,把槍往槍狠狠一丟,直接命中迎麵而來的一隻人麵鳥。


    “和濤!和濤呢!”胖子大叫。


    “胖爺!這兒呢!”和濤大叫。


    “我靠!濤哥!你他娘的哪兒弄來的槍啊?這麽不經用!還不如胖爺我胯下的高壓水槍呢!”


    我翻了翻白眼,心說得了吧,就你那三寸釘,別到時候掏出來還沒開槍呢,就被別人當成蚯蚓給啄了。就聽到和濤大叫:“標標準準俄羅斯進口貨啊大兄弟!”


    “放屁!進口貨哪有這麽次!”胖子大叫。


    “你要不信我也沒辦——我靠!”和濤忽然也是一聲大叫。


    我心頭一驚,心說難不成中招了。趕緊問他怎麽回事。


    之聽和濤那罵罵咧咧的聲音響了起來:“媽賣批的,老子的也卡殼了!我靠,現在的大胡子怎麽都這樣啊?”說著我就聽到和濤那個方向傳來了手槍的點射聲音。


    沒了步槍的火力壓製,我們這邊的聲勢立馬就小了下來。相對比其他的戰團,我們這邊火力覆蓋一小,立馬就受到了人麵鳥的重點關照。


    無數的人麵鳥鋪天蓋地地朝我們這邊湧了過來。


    那可真的是鋪天蓋地遮天蔽日了。就連頭頂上方的強光照明彈也被遮擋了去,剩下的隻有一片巨大的影子籠罩著我們。


    “手雷!手雷!”胖子大叫著,同時手就往後腰摸去。


    “臥槽!死胖子你他娘的莫老子屁股幹什麽!”我忽然就感覺到一隻肥大的手在我的臀間摸了開來。忽然就想到背後站著一個胖子。立馬就回頭罵道。


    “不好意思!摸錯了!”胖子也沒搭理我,手迅速縮了回來。緊接著我就感覺身後靠著的胖子身形猛的一動。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胖子早就一個野狗吃屎把我撲倒在了地上。


    我是不想用餓虎撲食這個詞語形容胖子的。因為一頭餓虎能他娘的長成這個鬼樣子,早他娘的被關進動物園參觀收門票了——當然了,所謂的野狗吃屎,指的是他的動作,並不是被撲的我。


    頭頂上的手榴彈猛的炸了開來。巨大的響聲讓得我的耳朵直接蜂鳴了起來。並且就算有著胖子這堵人牆抵擋著,可我還是能感覺得到那股滾燙的熱浪籠罩著我的全身。


    “臥槽!手雷往老子這邊扔?胖子你他娘的腦子被驢踢了啊?”和濤一把翻身從地上彈了起來,一口吐掉嘴裏的泥就罵。


    “失誤,失誤!”胖子翻身爬起來解釋道,順手抽出手槍又點掉兩頭人麵鳥。


    “他娘的小心點!”和濤翻了翻白眼,手中的手雷也是丟了出去。隨著手雷在空中炸開,又是好幾頭的人麵鳥從頭頂掉了下來。


    隨著無數的人麵鳥在空中被手雷炸成碎片,這可就苦了還在下麵的我們了。渾身上下每一塊幹淨的不說,就連嘴裏都塞滿了人麵鳥的各個部位。


    沒錯,現在的戰鬥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階段了。我們的熱武器除了還有一些零星的彈藥能供使用之外,剩下的也就隻能肉搏了。而這個肉搏,當然不是逮著一頭摁在地上使勁草這麽簡單。打架嘛,很多時候用的不是拳腳。而是牙。


    要不怎麽說要有一口好的牙口呢。這在肉搏階段體現的實在是夠淋漓盡致了。


    作為一個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靈長類物種,就像胖子這樣的,對於吃那是從來不會拒絕的。而在吃貨的世界觀中,吃,或者被吃。這是一個永恒的問題。


    君子動口不動手嘛。既然不想被吃,那就吃他娘的。


    再說到這個肉搏,胖子仗著自己的體型和人麵鳥沒有多大區別,愣是一口氣咬死了七八頭。一旁看著的我都快懷疑人生了。


    這並不是下嘴咬這麽簡單的動作。這種常年在地底下生存的生物,身上除了有一股濃烈的腐臭味之外,它們的肉甚至都透著一股濃烈的酸味。這種酸味宛如......大學室友的腳。


    “你他娘的這都下得去嘴?”見到胖子咬死第九頭人麵鳥之後,我終於向他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胖子“呸”了一聲吐出嘴裏的鳥毛,uu看書.uanu.cm罵罵咧咧地坐在人麵鳥的屍體上:“好——呸!媽了個雞的,好鹹啊!”


    我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背過氣去。剛想開玩笑說要不要喝口水兌一下。話還沒說出來,一頭人麵鳥對著胖子的背後就俯衝了過來。鋒利的爪子一下就搭在了胖子的肩膀上,同時振翅就想要往上飛。


    也不知道是這人麵鳥的口味太重呢還是胃口太大,好死不死的竟然盯上了胖子這個龐然大物。將近兩米來長的翅膀在胖子臉上撲騰了許久,愣是沒有撼動胖子半分。倒是胖子被那鋒利的爪子在肩上留下了兩道深深的血痕。連肉都翻出來了。


    胖子一下吃痛,不幹了。伸手輕車熟路地往上對著人麵鳥的脖子一捏,往下狠狠這麽一扯。人麵鳥頓時就被從肩膀上扯了下來。而同時被扯下來的,除了肩膀上的兩片衣服布料之外,還有兩塊肉。


    看著爪子上勾著的那兩塊肉,胖子心疼的都快哭出來了。


    吃,和被吃。這是一個吃貨界永恒的話題。


    (增了兩個收,加更兩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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