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引領人


    “守著那個東西?”我一愣,“那個畜生?”


    “不,是那個秘密。那個秘密裏麵藏著一個東西,這個東西不能被別人發現。你父親為了守著那個東西,自己就進去了。”鬼麵人說。


    話剛說完,我突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緊接著身後吹起一陣微風,蘭的身影忽地就出現在了我的旁邊。與此同時,手上的那把黑刀也抬了起來。刀鋒直指鬼麵人。


    我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蘭冷冷地問鬼麵人:“你到底是誰。”


    我有點弄不明白,情況怎麽怎麽突然就轉變成這樣了。就問蘭這是怎麽回事。胖子他們也沒有明白。不過看到蘭提著刀衝了過來,也立馬趕了上來站在我身後。


    “你不是守護這個地方的人。”蘭說。


    我看不到鬼麵人麵具之下的表情,不過還是能夠聽到她用那種含了一口痰說話的聲音:“我沒說我是這裏守護那個秘密的人。我是三年前被韋誠父親救下之後,才答應他父親在這裏等著韋誠到來的人。在此之前,他父親才是守護秘密的人。這三年來我隻不過是代替他在這裏守護而已。”說著鬼麵人看向我,接著說道:“既然你已經到了,我該傳達的話也已經傳達到了。我也該走了。”說著鬼麵人冷冷的看向蘭,眼裏透出一股冷意。


    “你不要以為我殺不了你。”蘭說。手上的黑刀並沒有移開,仍舊指著鬼麵人的喉嚨。“不用裝了,你是女人。”蘭說。


    聽到蘭這麽一說,鬼麵人倒也沒有再解釋。喉嚨滾動一下,剛才那種女人的聲音再次出現:“我沒必要瞞你們。”


    聽到鬼麵人說出了女人的聲音,胖子一愣:“哎,這醜八怪竟然是個娘們兒?”


    鬼麵人繼續說道:“我在這裏隻是當你們到來,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可以走了麽?”


    “你不是守護這個地方的人。”蘭的黑刀仍舊不肯放下:“說,你是誰。”


    “我說過了,我隻是——”


    鬼麵人話還沒有說完,蘭就打斷了她:“別說他父親是這裏的守護人,全是假的。”


    我怔了一下,心說蘭這是什麽意思,她怎麽知道是假的?想了想,忽然想起來蘭跟我說她以前來過這裏,還見到過裏麵的那個畜生。難道她當時遇到了我父親,所以現在才這麽肯定?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想著我就點了點頭。可沒想到蘭繼續說道:“我才是這個地方的守護人。”


    蘭這句話一出口,不僅是我,胖子,和濤都愣住了。


    “我靠,蘭姐,你是這裏的守護人?”胖子咋了咂嘴,有點發愣。


    和濤也看向蘭:“不可能,我怎麽不知道?”


    我就更不用說了。蘭對於我來說,一直都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包括她從哪裏來,為什麽會出現在我身邊,為什麽會一直幫助我。等等等等,這些我都不明白。現在蘭卻說他是這片山脈裏的守護人。我靠,這又是個什麽意思?


    鬼麵人也沒有想到蘭會這麽說,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不過瞬間就消失了。


    “你父親是韋家的組族長,怎麽可能屈身在這裏給和濤他們家族守護這個秘密。”蘭說。“我是這個秘密唯一的守護人,沒有人能夠取代我。”


    鬼麵人再一次緩緩摘下麵具,露出那副原來的容貌。


    胖子看了之後又是一愣:“我靠,還真是個娘們兒啊?”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還是我算錯了。”鬼麵人說。“這一步算是我算錯了。”說著我就看到她閉上了眼睛,衣服要殺要剮隨你便的意思。


    蘭並沒有因為她的這個表現而有所動容,手上的黑刀仍舊沒有放下。我看著鬼麵人衣服慷慨就義的模樣,心說蘭不會真的要殺了她吧?想著我剛準備出聲阻止。可卻被身後的胖子扯了扯衣角,示意我現在不要說話。


    我看著也急啊,心說就算這個鬼麵人不是這個秘密的守護人,那從她能夠出現在這裏來看,她絕對能夠知道很多的事情。萬一蘭這一下沒收住,直接把她給殺了,我靠,那我豈不是又要少知道很多東西?不行不行,不能讓蘭殺了她。


    想著我身子一錯,閃到蘭的麵前擋住了鬼麵人。


    蘭看到我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詫異,沒有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先別殺她,我還有話要問她。”我說。


    “你覺得敵人會跟你說實話麽。”蘭看著我。


    鬼麵人在我身後冷冷的跟了一句:“可如果我不是敵人呢?”


    “那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蘭說。


    “為了等他。”從蘭的眼睛一動的幅度可以看出,鬼麵人再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正在看著我。


    “不可能,我才是要等他的人。”蘭說。“這麽多年來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不可能還會有第二個。”


    鬼麵人搖搖頭:“你錯了。你在來到這裏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們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為了能夠讓韋誠順利接觸到那個秘密,你們的人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們。讓我們來為他做指引。”


    聽到“指引”這個詞的時候我就是一愣。心說我靠,難不成蘭就是我的那個所謂的引導人?震驚之餘仔細想了想,似乎還真是這麽一回事。


    從我在千棺棧道下麵把蘭救起來之後開始,我的每一次行動,幾乎都是蘭告訴我該怎麽做之後才展開的。我根本就沒有自己決定行動的時候。噢,不。我是有過自己做決定。可在每每做出決定的時候,蘭總會奇怪的消失。而這一次次的消失,會不會就是蘭去把我做出來的決定給破壞掉,再一次把我引導到她所想要我走上的路來?我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的說的過去啊。


    想著我就看向蘭,問她:“你就是引導人?”


    我本來以為蘭會矢口否認。可沒想到蘭竟然點了點頭。我本來帶著怒火的心立馬就軟下來了。


    “那你......”


    我剛想再接著問下去,蘭卻沒給我機會,說道:“你幾乎每次做出來的決定都是錯誤的。錯誤的決定使你每一次都偏離了引領的路線。我需要做的,就是把你從偏離的路線上再一次帶回來。”


    我聽了之後心裏可謂百感交集。想說些什麽,可以時間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憋了一會,臉都紅了。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就該我來做了。”鬼麵人說。


    蘭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原本已經緩緩放下的黑刀忽然又抬了起來:“我憑什麽相信你。”


    “信不信你回去看一眼就知道了。你們的人在你過來這裏之後發生的事情,足夠你們處理上幾十年的時間了。他們根本就沒有精力再來顧及韋家的事情。”說到這裏,我忽然就感覺到鬼麵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接著說道:“你現在回去或許還來得及。至於他,我可以替你照顧。”


    蘭依舊冷冷的看著鬼麵人:“不用你管。”


    “你難道就不想回去看看你的人?”鬼麵人“嗬”的笑了一聲。


    蘭沒有說話,麵無表情。


    “那你的師父呢?”鬼麵人又問。


    聽到“師父”兩個字,蘭的眼神一滯,可旋即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算了算了。”鬼麵人說。“既然你這麽堅持,那我也不好說什麽。那你就繼續吧。我就先回去了。”說著鬼麵人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把我身子轉過去麵對著她。


    “小夥子,姐姐提醒你一句。你既然已經被領上道了,那就不要考慮後果。往前走就是了。”


    我看著麵前這個比我大不了多少,甚至年紀還沒我大的女人,有點發愣。在她轉身準備走的時候,我這才想起來要問她一些事情。


    “喂,”我叫道。她停下來,轉身笑眯眯的看著我。


    “怎麽了?”


    我被她這一笑搞得呆了一下,想問的事情一下子就想不起來了。愣了半天,這才問了一句:“你為什麽要騙我?”


    她“嗯?”了一聲,表示不明白。


    “蘭才是這裏的守護者。可你為什麽說我父親曾經是這裏的守護者?還有,你為什麽要騙我?”


    她嫣然一笑,看著我,說:“你有可能是八行裏最後的一個殺手鐧了。我可不想讓你再出一些什麽事情。”


    “什麽意思?”我追問。“什麽叫最後一個殺手鐧?我隻是盜門的人,其餘七門當年不也送了各自的子嗣出來麽?”


    鬼麵人搖搖頭:“這些都不是你現在能參與的事情。你要想知道的話,進到這個秘密裏麵。”說著她指了指山洞之外的那一片森林,繼續說道:“進去之後你就會發現,這一切並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甚至是更加的複雜。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為什麽你身邊的人都在騙你。”說完這句話,她瀟灑地一轉身,出了洞口。


    “到時候我iu會明白,為什麽我身邊的人都在騙我?”我重複了她最後的一句話,旋即看向蘭和胖子他們。


    “你們也在騙我?”


    胖子撓了撓脖子,抬頭看著周圍的坑洞:“有點冷了,回去烤火了。”


    和濤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我:“你餓不餓,我剛才在後麵看到有好多吃的。”說著也跟著胖子走開了。


    就剩下蘭站在我麵前了。


    我本以為蘭會跟我解釋些什麽。可沒有。蘭轉身就回到了火堆旁坐了下來。


    “你們就是這麽對我的嗎?”我叫了一聲。除了蘭之外,和濤和胖子都停下來看著我。不過看了一眼之後,就又都低下了頭。


    這一夜誰都沒有睡好。除了胖子。


    有時候我真想就像胖子一樣,活的沒心沒肺的。就算是吵架了,晚上葫蘆照樣能打的震天響。


    我躺在地上,身下墊著樹葉和雜草。蘭就睡在我旁邊。無聲無息地,連一點呼吸的聲音都沒有。要不是知道蘭生性警覺,我甚至都懷疑她已經猝死了。


    翻了一個身,睡不著。再翻一個身,還是睡不著。來來回回犯了幾個身之後,身下的樹葉和雜草都已經被我擠得散開了。剩下了冰冷的地麵。


    我哆嗦了一下,心裏歎了口氣,準備起身再把這些東西攏一下。可還沒等我起身,蘭就抱住了我。


    “睡覺。”蘭說。


    我一愣,腦子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可心髒早就像打了激素一般狂跳了起來。


    “好。”我躺了下來。卻發現蘭往她那邊挪了挪。連帶著我也給拉了過去。


    “地上冷。”蘭說。


    一夜無話。我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就怎麽迷糊著,天亮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洞口的篝火已經熄滅了。剩下一些炭火還在冒著嫋嫋的青煙。


    我看了一眼還被綁著人在角落的麥克,心裏軟了一下。牽著繩子把他帶到火堆邊上,讓他烤烤火。凍了一個晚上,他也沒睡好。深陷的眼窩,亂糟糟的頭發,凍得發紫的嘴唇。我看著忽然就感覺特別不是滋味。


    別開臉,u看書 .ukanshu.om 我發現胖子跟和濤不見了。隻有蘭一個人坐在火堆邊上。


    “他們會營地去拿東西了。”蘭說。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順手從屁股下麵抽出一把樹葉按在炭火上,然後吹了一下把火吹明。接著又拿了幾根樹枝丟了進去。


    火燒旺的時候,胖子他們也已經回來了。


    “這山洞距離咱們營地還真遠。”胖子嘀咕著。身上背著三個包,肩上還掛著兩把槍。可重死他了。


    我默默上去接過他的東西放在地上,然後從包裏拿出炊具開始煮東西吃。胖子看了我一眼,想說什麽,可沒說出口。一屁股把麥克擠到了一邊,自己坐下來開始烤火。


    早飯煮了沒一會就好了。每人分了一碗就開始吃。吃完之後又收拾了一會。最後在臨走前,蘭站在洞口往裏麵看了一眼。


    “走吧。我來了,你以後就不用在這裏風餐露宿了。”我看著她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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