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日時間,轉瞬即逝。


    經過一路躲躲藏藏,多次改換路線。


    負責押送衛莊的一行韓國精銳士卒,隱藏真實身份,終於來到魏國桑海城附近。


    但他們並沒有進入城內。


    而是按照特定的隱秘道路,自然而然調轉方向,向桑海城附近的一處懸崖地帶行去。


    並且在馬車後方。


    還有多個韓王安麾下的隱秘勢力人員,負責清掃車轍痕跡與馬蹄印,以及偶爾留下的野外生存篝火痕跡。


    確保不會被其他人追蹤到他們的真實去向路線。


    ……


    ……


    經過數個時辰的隱秘趕路。


    終於趕在夕陽西下之前,衛莊一行人來到噬牙獄所在的那一處陡峭無人山崖。


    為首帶著麵罩的領頭之人,向後眼神示意。


    很快,就有一個屬下打開上鎖的特製囚車,將提前下毒弄暈過去的衛莊扛起來。


    隨著整個隊伍向噬牙獄的隱秘入口走去。


    “嘩啦啦……!”


    山崖下方,碧藍海水湧動不止,一浪接著一浪在咆哮。


    滾滾浪花流逝,昏黃夕陽遲暮。


    潮漲潮落,起起伏伏。


    號稱最無法越獄逃脫的囚牢噬牙獄出入口,就在那潮水退去的時候顯露,那是隱藏在海底下的一道隱秘門戶。


    一行韓國人員通過隱秘道路,來到此地。


    為首帶著麵罩的年長男子,取出一枚特殊令牌,那是曾經薑齊國的秘密傳承令牌,亦是一枚特殊的鑰匙。


    就是用來自主開啟噬牙獄這座特殊堡壘的工具。


    那為首者來到近前,雙眸快速掃視整座門扉,找到其中的隱秘鑰匙孔,將手中的傳承令牌插入進去。


    然後時而左扭數圈,右扭數圈,又向內按壓。


    “喀嚓喀嚓……!”


    很快,就有細微機關齒輪的傳動聲音從門內響起。


    緊緊關閉的大門,忽然自行向內部打開,露出一條幽暗深邃的通道路,那男子取出令牌,將其謹慎收起。


    然後抬起右手,向前揮了揮。


    身後一行人帶著昏迷不醒的衛莊,頓時魚貫而入,快速消失在幽暗深邃的通道內部。


    “喀嚓喀嚓……!”


    細微機關傳動聲響起,隱蔽門戶再度關閉。


    當下一次漲潮的潮水很快來臨後,本就隱秘的噬牙獄出入口,再度被淹沒在海底下。


    ……


    ……


    昏昏沉沉,混混沌沌。


    原本昏迷不醒的衛莊,突然感到身體上傳來一陣強烈火辣劇痛,疼的他立即驚醒過來。


    下意識痛呼出聲。


    “啊啊啊啊啊……!”


    劇痛讓他意識清醒,衛莊猛然低頭望去。


    就看到一支燒的通紅的烙鐵,正死死頂在自己胸膛皮膚上,皮膚與血肉,被烙鐵上的高溫燙到發紅潰爛。


    散發出烤肉香味。


    體內大量水蒸氣彌漫,讓衛莊看什麽都扭曲一片。


    “你們……就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咬緊牙關,強嘴反駁。


    強行讓自己不痛呼出聲,不讓自己脆弱的一麵顯露。衛莊抬起頭,睜大一雙蒼白色的眸子,惡狠狠凝視著身前的陌生士卒。


    對方麵無表情,沒有任何話語。


    隻是聽從韓王的命令,要好好教育教育衛莊。讓他明白,有些底線,有些事情,不能去做。


    他擅自強闖大將軍府邸,劫走韓國公主新娘的舉動。


    不僅僅是打了姬無夜的臉麵。


    更是讓整個韓國王室,為之蒙羞,得到恥辱,丟盡了顏麵與尊嚴。


    成了整個中原大地上的笑話。


    眼見頂在衛莊身上的烙鐵,逐漸變得不是那麽炙熱。


    他重新將其取下來,硬生生帶起一片衛莊身上的潰爛血肉,就這麽整個塞進旁邊的火盆內部,繼續加熱。


    隨手拿起另一個燒紅的烙鐵。


    再度將其狠狠頂在衛莊的身體上,伴隨著一陣陣“嗤嗤嗤”的水蒸氣聲音響起,那處完好無損的血肉皮膚,同樣變得潰爛一片。


    隱約有變熟的跡象。


    與此同時,在衛莊身後,更有另外一個韓國士卒拎起一根皮鞭,沾上粗鹽水。


    然後狠狠用力抽打在衛莊的後背上。


    每一鞭子下去,都讓他皮開肉綻。


    而帶有粗鹽水的鞭痕,更是將這份痛苦放大了許多倍,也讓痛苦延長了很長時間。


    “韓安,若不殺你,我誓不為人!”


    衛莊咬緊牙關,眸光狠厲冰冷。


    硬生生忍住沒有求饒痛呼,隻是將這份痛苦謹記於心,化作報複韓安的深刻仇恨。


    正在施刑的那兩個韓王安心腹士卒,同樣沒有任何話語。


    依舊自顧自的在折磨衛莊。


    前麵的用燒紅烙鐵燙,後麵的用鹽水鞭仇,但始終沒有殺了衛莊的打算與動作。


    因為韓王沒有下令,他們就不會殺他。


    ……


    ……


    與此同時。


    韓國都城新鄭,韓王宮內部的華寧宮中。


    被韓王安徹底禁足在此地的紅蓮公主,嚐試了好幾次,卻始終無法逃出這間房間。


    周圍無時無刻都有大量人手在看守。


    以至於她每天隻能借酒澆愁,麻痹自己的內心。


    “衛莊,我該……該拿什麽去救你?”


    “噬牙獄,又嗝……又在什麽地方?”


    “那天晚上,你不該來找我,不然……你自己也不會,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喝著喝著,紅蓮公主就哭了起來。


    無聲淚流滿麵。


    “我是韓國的公主,兒女……私情,根本不是我能渴望的東西。”


    “我就像是……像是一隻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雀……。”


    “身為公主,享受著公主的富貴,必然要……付出公主的責任。可是……我為什麽是韓國的公主?”


    “若我不是韓國的公主,那該有多好?”


    “是不是就能夠嗝……能夠自由自在的……追尋我的心中所愛?”


    ……


    她流著淚水,右手拎起白瓷酒壺,近乎麻木般向自己的口中傾倒,清澈透亮的香醇美酒,從壺口中傾倒而出。


    歪歪扭扭倒在自己的口中與臉龐上。


    香醇美酒,與淚水混合在一起,讓紅蓮公主臉上與衣服上,濕的一塌糊塗,充滿了濃烈的酒氣。


    舉杯澆愁,愁更愁。


    沒過多長的時間。


    紅蓮公主就再度趴到在身前的木桌上,沉沉醉酒昏睡過去。哪怕是睡著了,右手依舊死死緊握著白瓷酒壺。


    口中猶自在低聲嘟囔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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