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悠悠,悄然而逝。


    無形的時間,如同指縫中的流沙,把握不住,強求不得。


    姒元獨自上路,一路輾轉中原各地,遊曆紅塵, 親眼見證各種各樣的不同文明與風俗景象。


    “要不了十幾年的時間,這種不同文明的國度,將會開始消散。”


    “到時候,再想要見證,就隻能在曆史記載中搜尋了。”


    他離開魏國,進入趙國,又調轉入燕國。


    最終,獨自來到當初的齊國,現如今的魏國桑海城城外,站在海邊,背負雙手,靜靜眺望向遠方。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萬物欣欣向榮,花草樹木繁盛,魚翔淺底,鷗鷺齊鳴,水天一色,碧海生瀾。


    帶著濕鹹氣味的溫暖海風,徐徐吹拂不止。


    吹動的姒元長發隨風飄舞紛飛。


    靜靜沉默片刻,姒元從走神中回過神,他眺望向身前波濤湧動的海洋,心中升起了一抹期待。


    “是時候著手對燈塔水母下手了。”


    “不知其獨特的返老還童式繁殖方式,以其基因信息推演,能否給我帶來一些驚喜與意外?”


    帶著未知的期盼與念想, 姒元開始向前方的沙灘走去。


    體內法力運使雙足,提升雙腳接觸區域的水麵張力, 隨後, 他就這麽踏入水中。


    踏著水麵,逐浪而行。


    時刻吹拂不止的海風,猶如風中精靈,柔和環繞在他的身邊,提供助力,推著他向海洋深處而去。


    遠遠望去。


    彷佛一位肌肉健碩的仙人在淩空虛度,在汪洋大海上麵極速漂浮。


    “燈塔水母雖然主要分布在熱帶海洋中,但並不意味著其它亞熱帶與溫帶海洋內部,沒有燈塔水母的存在。”


    “海麵上的船舶,能帶其遠行。”


    “海麵下的洋流,同樣能助其擴張蔓延。”


    “隻是,想要在這片茫茫大海中,尋找到那尺寸渺小的燈塔水母,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算是調來大量屬下輔助,也沒有什麽用。”


    “它的身體太小了,隻有幾毫米。放眼整個汪洋大海,猶如大海撈針, 想要找到, 得憑借一定的運氣。”


    腦海中, 有種種思緒在遐想浮現。


    姒元的身形漸行漸遠,很快就消失在桑海城城外的無人海岸地帶,進入到凡胎肉眼看不到的汪洋深處。


    ……


    ……


    與此同時。


    秦國境內,某一處普通級別的隱蔽墨家據點中。


    花費了很長時間,費盡心思,才初步混進墨家的荊軻,正抱著自己的劍,靜靜坐在院子中的桃樹下。


    山風吹來,桃花盛開。


    粉色桃花花瓣片片飛舞,彌漫出馥鬱芬芳,讓整個院子都多出了一種澹澹的香味。


    “師妹,你究竟在什麽地方?”荊軻望著遠方,有些發呆走神。


    他心中已經後悔當初舍下師妹,獨自外出流浪那麽長的時間。待重新歸來時,卻再也不見那張熟悉的美麗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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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初,不該離開那麽久的……。”


    “將近兩年的時間!”


    想著想著,荊軻又再度沉默下去。


    此時,他再怎麽後悔,也已經晚了。舍棄師妹,獨自離開太久,這樣的局麵,其實早已經有所預料。


    “若是未來依舊尋找不到師妹的蹤跡,將來九泉之下,我荊軻又有何顏麵去麵見師父他老人家。”


    “又如何對得起我當初的承諾與誓言。”


    就在他心中發呆走神的時候。


    有一個身形胖乎乎的墨家普通弟子走了過來,一巴掌拍在荊軻的肩膀上,大聲喊道:“一個人在這發什麽呆呢?”


    “又有新任務了,還不快誰我去做任務。”


    荊軻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任何話語。


    此時的他,才剛剛成功加入墨家沒有多長時間,論及身份地位,就是最低等的普通小嘍囉級別。


    想要爬到高處,擁有調動墨家弟子的權限,查看情報消息的能力。


    他依舊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希望師妹現在還活著……。”


    荊軻暗自一聲歎息。


    隨即站起身,跟著那個普通胖弟子離開這裏,繼續去做任務。


    ……


    ……


    另一邊。


    秦國都城鹹陽,鹹陽宮內部。


    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有人向秦王趙政提起被削官罷爵的呂不韋,待在自己封地內部,每日與中原各國人士,朝堂使者來往不斷。


    門客眾多,體量龐大。


    那繁盛昌隆的景象,尤勝於以前。


    一旦呂不韋揭竿而起,進行造反。或是與其它國家的人員進行配合,都會給秦國帶來重創。


    這樣的話語,接連不斷以不同的方式出現在秦王趙政的麵前。


    反反複複,讓他無法遺忘。


    而且在這個過程當中。


    還有人提起了曾經的長安君趙成嬌,以及秦國叛將樊於期等人,進一步刺激放大呂不韋的傳言影響。


    三番兩次如此進行。


    讓原本心態平和穩重的秦王趙政,也逐漸有些煩躁起來,開始繃不住了。


    “又是你們在背後搞鬼嗎?”


    “都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你們還沒有全身心的認可接納寡人嗎?”


    秦王政靜靜坐在秦王的位置上,眼神顯得格外躁動。


    輕輕深呼吸幾口氣。


    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發現有些做不到。


    當年的仲父呂不韋,給他的壓迫力實在是太大了,讓他心理陰影很嚴重。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的傳言,格外放大了心中的負麵情緒。


    讓年輕的秦王政上當,逐漸變得暴躁憤怒。


    越想越氣,越氣越惱。


    他忍不住提起毛筆,開始在竹簡上書寫信件。


    【“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萬戶。君何親於秦?號稱仲父。其與家屬徙處蜀!”】


    待寫完這封信之後,秦王政心中又有些後悔。


    他自然明白,現如今的他,能夠做到這個位置上,全賴當年呂不韋的一番謀算。


    最終將他強行扶持上位。


    “或許……孤不該這樣。”


    放下手中的毛筆,秦王政呆呆望著這封剛剛寫好的信,心中想要毀掉,卻又不願朝夕令改。


    君無戲言,這個道理他懂。


    “罷了,就派蒙恬作為送信人,讓他親自走一趟。”隨手合上竹簡,秦王政心中想道:“到時候,仲父自然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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