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宮內部。


    在令尹李園想辦法向妹妹楚太後李嫣傳話,脫身而出後。


    楚幽王熊悍,也是在自己母後的示意下,有些不太情願的喝下了醒酒湯,稍作休息。


    耐心靜待恢複醉酒狀態。


    ……


    ……


    大約小半個時辰後。


    隨著醉酒狀態在一點一點消除減弱,楚幽王熊悍自己的思維能力,也重新變得清明清晰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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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平躺著的身軀,忽然猛地坐了起來。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啊……!”


    他心中暗自低語。


    表麵上卻沒有任何懊惱後悔的表情,雖然他心中有些後悔,但身為一國之君王,他不能表現出來。


    朝夕令改,對於一位君王而言,是大忌。


    哪怕這一條命令,在這個當前局勢下看起來,並不怎麽好,屬於一條有些錯誤的命令。


    他也不能隨意反悔。


    這一切,隻因為他是楚國的君王。


    “不過有武安君項燕在,還有這偌大的楚國疆域與眾多的人口,這條命令就算有差錯,也不會讓楚國直接滅亡。”


    “縱然失敗,代價也承受得起。”


    “況且,以武安君項燕的能力,這一場對魏國的戰爭,還不一定失敗。”


    這麽一思考,楚幽王頓時感覺心中舒服了許多。


    對於魏國現如今的龐大財富,他要說不眼紅羨慕嫉妒,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想擁有更多的財富,讓自己過的更加舒服一些。


    隻是魏國並不弱,想要奪取,沒有那麽容易。


    哪怕是暗中潛入滲透。


    “魏國的魏武卒雖然戰場至強,所向披靡,難逢敵手,可畢竟人數太少。”


    “而且培養代價太過於高昂,且耗費時間極長。”


    “對新血的選拔基礎條件過高。”


    種種現實因素,綜合影響,造就出魏武卒雖然戰場無敵,難逢抗手,卻也數量不會太多。


    漫長的培養時間,以及高昂的培養資源代價,並不是誰都能夠吃得消。


    縱然以當初的魏國中原霸主地位,也堪堪培養出了五萬魏武卒。


    可就是這五萬魏武卒新兵。


    卻將五十多萬的秦國精銳士卒殺的丟盔卸甲,十倍多於魏武卒的精銳兵力都不夠看,甚至是據守中原大地第一天險的函穀關地理優勢,也根本不行。


    被一群新兵蛋子直接打爆。


    函穀關被魏武卒新兵正麵打穿,直接殺入秦國關中腹地,深入到現在的鹹陽一帶,讓秦國上下惶惶不可終日。


    一度以為要被魏國一戰滅國,讓許多秦人恐懼絕望到自殺。


    談魏色變,夜不能寐。


    為秦國所自豪信任的第一天險函穀關,化為了當年魏國疆域內部的一部分,成為其腹地。


    那一戰,正是魏武卒至強無敵的成名戰。


    也是魏武卒現世的第一場戰爭。


    不過魏武卒人數少,培養時間長,新血補充慢,後備糧草運輸消耗還大,缺點也不算少。


    也正是因為如此。


    楚幽王心中才不是那麽過於緊張後悔。


    沒有舍下臉麵,放下為王的尊嚴,去主動更改剛才的醉酒命令。


    “現在的魏武卒,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魏武卒了。一幫殘次品,威懾力大大下降,而且人數更少了。”


    “希望此戰武安君能夠給寡人帶來一些好消息……。”


    ……


    ……


    與此同時。


    秦國舊都雍城,祭祀天壇之上。


    經過一段並不算短暫的祭祀儀式時間,秦王趙政終於完成了對皇天後土的祭拜,以及祭文念誦。


    他轉過身,站在天壇上。


    居高臨下,俯瞰下方站列整齊的眾多秦國文武大臣,表情平靜而鎮定,讓人看不出絲毫內心情緒。


    “恭請太後,為陛下加冠!”


    屬於內侍宦官的聲音,高高傳揚開來。


    很快,一襲盛裝典禮打扮的秦太後趙姬,在一眾美麗宮女的陪同下,儀態端莊,款款而來。


    右側隨行的首位宮女,雙手還托著一個精致托盤。


    一頂全新的君王十二冕旒冠,正擺放在其上,且其造型細微之處,與此刻秦王政頭頂上所戴的十二冕旒冠有所差別。


    一者代表著他並未及冠,一者代表著他已經加冠。


    秦王政麵色平靜,沉默望著越走越近的母後趙姬,眼神深邃,沒有任何異常,就仿佛他什麽事情也不知道。


    下方人群中。


    長信侯嫪毐眼眸微動,悄悄瞥向站立在天壇上的秦王政。


    暗自嘀咕腹誹一句。


    “這小子,還挺能裝的……。”


    “本侯倒要看看你能夠裝到什麽時候。”


    ……


    ……


    天壇之上。


    秦太後趙姬來到趙政身邊,親手將他正戴著的那一頂未及冠的君王十二冕旒冠取下來。


    將代表著行冠禮的全新造型君王十二冕旒冠,戴在他的頭頂上。


    完成最後的加冠儀式。


    “禮成!”


    身旁的宦官再度高喝出聲。


    就在這時,原本站立在文臣首位上的文信侯呂不韋,忽然主動出列,來到祭祀天壇下方。


    而後向著天壇上站立的那一道年輕身影躬身作揖,行禮慶賀。


    “恭喜陛下加冠成功!”


    “由此,老臣特來兌現承諾,從即刻起,老臣還權於王。”


    “還望陛下收權。”


    秦王趙政聽到文信侯呂不韋的熟悉蒼老聲音,深深凝視他片刻,最終緩緩頷首點頭。


    “寡人之前年幼,難以主持政務。”


    “多謝呂相邦相助於寡人。”


    “陛下多禮了,老臣愧不敢當。”呂不韋向秦王政深深一禮,隨即退下,再度回到文臣那一行的首位位置上。


    “擺駕,回蘄年宮。”


    秦王政輕喝一聲。


    隨即主動走下天壇,腰跨天問長劍,步履平穩而從容。


    直奔向蘄年宮,渡過此地的最後一個夜晚。


    ……


    ……


    數個時辰的時間,很快轉瞬而過。


    夜色漸晚,月黑風高,一道身影悄無聲息潛入到蘄年宮的外宮,矯健如靈貓。


    一番小心翼翼的尋找。


    神秘黑衣人找到被秦王政擺放在外宮中的秦王禦璽。


    “嘿,原來在這裏!”黑衣人暗自嘀咕一句,快速取出提前準備好的仿造秦王禦璽,與真禦璽進行掉包。


    沒有任何遲疑,更加沒有潛入蘄年宮內宮中的想法。


    果斷趁著夜色快速悄悄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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