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辦公室的門縫向外望去,我看到二姐拉了王林的手朝教導處走去,心中甚是安慰。


    天意弄人,誰能想到。天地萬物,生生相息,恩怨相隨,王成做夢也想不到,有那麽一天,我二姐也會替他照顧他夭折的孩子。


    我去超市買了一大堆禮物,分別去看望了我父母和我二叔三叔。


    我和我二叔說起他家的老宅子,他大發雷霆,罵我兩個堂弟見錢眼開,竟然連向他打招呼都不打,就作主賣了房子。


    我不解地問他;“不就是一座舊房子,有什麽關係?”


    他吹胡子瞪眼:“你不想一想,一個外國人為什麽非要買那麽一座古屋,人家是生意人,又不是慈善家,難道是傻子?”


    我二叔說的不錯,我對安德曼先生這種奇怪的行為也十分不解,一座舊房子究竟有什麽好?


    不過事已至此,也隻能認了。


    我前妻陰麗華越來越漂亮了,她象變了個人,不再象以前那樣的小女人,她有了工作,又領了我的一份薪水,如星的身體看起來也越來越健康,他們母子關係十分和諧。


    我笑著問她:“你怎麽變化這麽大?一個假期沒見,整個人都精神了好多。”


    “安喜,以前的時候我什麽事都要靠你,一點都不自立,現在不一樣了,重新回到學校,每天看到那麽多孩子,我就把什麽都忘了。況且,你有了你的新生活,我們娘倆不能事事都靠你。”


    她說的是髒腑之言,我聽了很感動,我拍了拍她的手:“你能這樣想,就好,我也用不著天天地為你們操心。”


    “二姐帶回來一個男孩子,說是王成的小兒子,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歎道:“是啊,這個孩子是王成老婆躲計劃生育後偷生的,愛的什麽似的,卻被水淹死了,那麽小,我看他實在可憐,就讓我二姐帶他一起生活,一來孩子有人照顧,二來她自己也不寂寞,一個人單獨生活時間長了,會出事的。”


    “我就說很奇怪,二姐以前對王成恨得要命,這會卻主動給他看孩子,原來是這樣啊。”


    我笑道:“世界太奇妙,欠你的總是要還的。王成這些年把如花養的那麽好,說是一定要把她送進清華大學,還想著讓她出國深造。我二姐一個人在這邊倒是自在,這可好,老天就送了個兒子給她。”


    “一家人都替她高興,說這樣好,這樣的話她就知道疼人了。”


    我二姐是我們兄妹裏麵最自私的人,打小就隻顧著自己,我是領教過的。有了王林,想必她一定有所改變。


    我粉花姐還給綠蘿看孩子。


    我向綠蘿打聽安陽的情況,她說他在另一所學校任教,整個假期的時候都在一家福利院作義工,他對自己的行為進行了深刻反省。


    “看樣子,你們一直在聯係?”


    她一下子紅了臉說:“他實在太讓我傷心了,可是他總是來找我,說看在孩子的份上,讓我原諒他。”


    “我們合好了?”


    “沒有,怎麽會那麽快?我得看他的表現才行,他這人一向說話都不可信。”


    “隻要他能改正,你們重新在一起最好,況且,你們有孩子在。不過,你得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能簡單原諒他。”


    綠蘿點了點頭。


    我是個愛操心的人。就象我妻子王美麗說的,鹹吃蘿卜淡操心。


    我前妻陰麗華自從我到冥校任職後,就再也沒有在陽間糾纏過我。她說我有了新生活,她不再影響我。


    她成長了。


    王美麗在酒店當服務員,每周日有一天休息時間,如夢和我平時在學校食堂吃飯。


    有了更多的時間,並且能靜下心來,我開始培養我兒子如星,我想讓他有一天能象我三弟一樣考上名牌大學,走出安陽村。


    如星看起來不是個聰明的孩子,這可能與他在美麗腹中孕育時的環境有關,想一想那時的王美麗,未婚先孕,挺個大肚子,象個逃難的似的,在那種情況養在肚子裏的孩子,還能有多聰明。


    每天放學,大多數時間他都喜歡在院子裏的梨樹下寫作業。


    以前的時候美麗在樹下放了一張桌子,後來梨樹越長越大,開枝散葉,我就請人在梨樹下做了一張石桌,又配了四個石凳。


    梨樹上的鳥窩還在,百靈鳥每天都在樹上叫。鳥叫的時候,如夢就特別安靜,他對我說:“爸爸,鳥在唱歌。”


    我笑道:“是啊,百靈鳥最喜歡唱歌了。”


    我終歸都不明白那次我兒子突然不會說人話而說鳥語到底怎麽回事。


    王長命比我作兒子小一歲,他來年就可以上學了。


    他小小年紀,幾乎快要成了文藝小分隊的台柱子。


    王成沒有因為兒子的事停下小分隊的演出,隻是他的臉上再也難得有笑容。


    我和我大嫂說好。每隔三個星期去一趟她那裏,看一看如花的學習情況。自從王林去世後,王成就不讓如花回家。他老婆到底是個女人,對兒子的死傷心過度,精神狀態很差。他擔心她回到家受到影響。


    為了排解王成對失去兒子的痛苦,我專門給他作了一次思想工作。


    我將那天我看到王林特別的情形和他說了,告訴他那是孩子的命,如果不是那樣的話,為什麽中午的時候他臉色特別難看。


    王成什麽也沒說。uu看書.


    我無非是給想他給傳遞一種信息。人的命天注定,王林的意外去世不是人為的,而是天命所歸。


    王成握了握我的手說:“謝謝,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我也能想明白,隻是我老婆一直把這個小孩子看得特別貴重,她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規律,我們每一個人都會經曆無數的苦難,隻是我們必須要正確麵對。


    我勸他,同時也是勸我自己。


    當年陰麗華去世的時候我也是一樣,隻是我們既然來了,就要珍惜這個世上的一切。


    我去縣城我大嫂家看如花,卻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我大嫂不停地嘔吐,那情形和女人懷孕的情形有些象。


    我一時蒙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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